第572章 指揮使,我認錯人了(八)
“他一個小孩有什么好查的?這個年紀正是貪玩的時候,只要沒有危險,其他的沒什么要緊。”
楚清辭脫掉外衣,換上家居服。
蘇鶴連忙回避視線,看向旁邊的方向。
芝蘭為楚清辭換好衣服之后,為火盆里添了些炭。
“你去問問蘇鶴房間里的炭火夠不夠用。”
“奴婢馬上就去,順便看看他回來沒有。”芝蘭說道。
芝蘭走后,楚清辭摘下頭上的發飾。
“出來吧!”
蘇鶴:“……”
應該不是說他吧?
“我知道你在這里,出來。”
房間里多了一個人的呼吸,這樣還察覺不到的話,那她不是白混了嗎?
蘇鶴從屏風后走出來。
“這么晚不休息,在這里做什么?”
“睡不著。”
“睡不著?”楚清辭失笑,“那你找我就睡得著了?”
蘇鶴打量著楚清辭。
她長發披肩,一張稚嫩的容顏清麗娟秀,瞧著像朵剛開的蓮花,純潔而美好。
這么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整天扮老成,諾大的侯府全靠她撐著,難道她的余生真的要和這個破地方綁在一起嗎?
“怎么不說話?”
“我餓了。”
楚清辭站起來,拿起披風披在身上,朝外面指了指:“走吧,我們去廚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你就這樣穿著?”
“有什么問題?我有哪里沒穿好嗎?”
“披頭散發……”
“我說蘇小鶴……”楚清辭單手叉腰,聲音爽利。“你小小年紀能不能不要像個老學究?現在是晚上,連下人都睡了,我這樣有什么問題?”
芝蘭回來時,看見楚清辭和蘇鶴往外面走,連忙迎了過來。
“原來小公子回來了。”
“早回來了,一直在我房間里躲著。”楚清辭說道,“芝蘭,你也休息吧,我陪他玩會兒。”
“可是夫人,這么晚了……”
“好了,我也睡不著。”楚清辭揮揮手,“你只管休息去。”
廚房里,楚清辭翻箱倒柜。
“今天剩了烤鴨,吃嗎?”
蘇鶴搖頭。
“這里還有剩飯,我給你炒個飯。”
蘇鶴搖頭。
“你到底想吃什么?”
“面。”
楚清辭嘟囔:“養小孩真是麻煩。”
蘇鶴今日見了幾個部下,他們沒有認出他來,他也沒有說自己的處境。
他還得繼續留在汝陽侯府,用另一個身份潛伏,清理掉身邊的眼線。
或許是時間長了,他居然平靜地接受了自己現在的小孩身體。
他看著楚清辭的一舉一動。
楚清辭在揉面的時候頭發總是滑下來遮住臉頰,癢癢的,特別不舒服。她的手上全是面粉,又沒有辦法整理,所以整個人很煩燥。
蘇鶴拿起筷子,走到她的身后。
“稍微低一點。”
楚清辭見他手里的筷子,明白了,微微蹲下身。
蘇鶴的手穿進她的長發,手指無意間碰到了她的脖子。那如牛奶般的肌膚軟軟的,特別的細嫩。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為她扎好頭發,一頭長發被筷子固定著盤起來,露出好看的鎖骨。
楚清辭搖晃了幾下,頭發沒有散,滿意極了。
“不錯啊,蘇小鶴,你還有這個手藝。以后你的小媳婦有福了。”
蘇鶴皺了皺眉,淡道:“滿嘴胡言。”
他一個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怎么可能娶媳婦?他不會娶,更不會生小孩,因為他注定是孤家寡人。
蘇鶴喜歡楚清辭做的面條。
楚清辭陪著他吃了一碗,見他連干五碗,眼里滿是驚嘆:“看來沒有騙我,你真的是餓了。”
蘇鶴突然覺得有些難受。
那種難受不是胃里難受,而是身體像是撕裂般痛苦。
他不想被楚清辭發現,放下筷子走了。
楚清辭:“……”
這小屁孩真是沒有禮貌,吃了直接走人,連碗都不收,更別說洗了。
蘇鶴踉踉蹌蹌地跑回房間,咬著被子壓制著身體里的痛苦。
房間很暖和。
整個房間擺放了四個火盆,而且從很早就開始安排上了,整個房間都是暖洋洋的。
汗水從他的額頭流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那種痛苦的感覺消失了,他終于從被窩里鉆了出來。
這一鉆出來,他愣住了。
他拿起手掌看了又看,確定手掌的號碼與之前不一樣。他又站起來,比劃了身高,然后脫掉衣服拍了拍胸膛,證明自己的身體真的恢復了。
怎么回事?
他站在鏡子前,看著恢復原樣的自己。
他現在不是蘇鶴,而是蘇指揮使了。
那他……
是不是應該離開蘇府了?
蘇鶴看了看窗外,坐回床上,說道:“太晚了,明天再說吧!”
這一覺,睡得非常沉。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見腳步聲以及女子埋怨的聲音。
“這個蘇小鶴,也不看看什么時辰了,居然還沒有起床。晚上不睡,白天不起,這是什么毛病?”
蘇鶴猛地坐起來。
她來了?
他看了看外面,日曬三竿,難怪她會這么生氣地趕過來找他。
不行,不能讓她看見,要不然怎么解釋自己是誰?
蘇鶴剛要下床,聽見聲音從門口傳來,只有躲回床上。
他把腦袋遮得嚴嚴實實的。
“蘇小鶴,什么時辰了?我左等右等你都沒出現,結果下人說你還沒起。”
楚清辭拉了拉被子:“你還蓋得這么嚴實,不怕窒息啊?”
芝蘭在旁邊說道:“夫人,公子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要不今天給他請個假?”
“那個時辰也不算晚,我都起來了,他怎么起不來?”楚清辭說道,“這些小屁孩不能姑息,否則會把逃課當成家常便飯。”
楚清辭拉了拉,拉不動被子。
“蘇鶴,你松開。”
“我有點不舒服……”蘇鶴在被子里說道,“等會兒再去私塾。”
“現在就去。”
“我……”
嘩啦!楚清辭把被子拉開。
蘇鶴捏了捏手心,看著她的眼睛。
她不會覺得他是刺客吧?
或者是賊人和小偷?
或者是……
“你的臉這么紅,難道真的生病了?”楚清辭摸了摸蘇鶴的額頭,“的確燙燙的。芝蘭,請大夫。”
蘇鶴:“……”
他抬起手掌。
小的。
他又縮小了。
可是昨天晚上明明已經恢復原樣了。
“蘇鶴,你生病了就要叫下人,生病是不能拖的。”楚清辭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額頭,“真是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