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5章 混战
尽管是意识空间，但猿人弓箭手射出来的箭全都有如实质，与它们生前没什么不同，射中身体之后照样可以造成严重的伤害——高明的箭手射出的每一箭之上都凝聚着他们的精气神，相当于把一部分意识凝结成针发射出去，越是高明的箭手意识也会越强大，这是毋庸质疑的。无论是现实中还是意识空间里，没有哪名箭手可以一直射击而不疲劳，只不过现实世界里还要多消耗一部分体力，而意识世界里只会消耗精神。
念动力在现实世界里无形有质，但在意识空间里，它们既有形也有质，高度可视化。念动力本来就与意识直接关联，看起来也更加神奇，就像是魔幻电影里给演员在战斗中添加的电脑特效变成了现实。
也正是因为高度可视化，江禅机才直观地感受到，他与帕辛科娃的念动力使用方式差距有多大，他甚至远远比不过小帕辛科娃，念动力被她使用出来就如同一个变幻不定的万花筒，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演绎得淋漓尽致，她用高超的技巧弥补了绝对实力的不足，战场上空仿佛不停地激荡着涟漪，每一个涟漪出现，就会有一支意识之箭被卷偏。
阻挡这些意识之箭并不容易，因为它们既不受重力的束缚，也不受空气阻力的拖累，几乎是物理课本里的理想运动状态，又直又快力道又强，只受到意识本身自然损耗的影响，比现实中同样一箭的威力翻倍都不止。
她为了节省精神以及效率最大化，没有简单粗暴地试图用念动力屏障挡住它们，仅仅只是带偏就行，因为更艰苦的战斗还在后面，反叛的猿人只占了猿人总数的一小部分，压力依然很大。
只有无皮者亲自追上来并出手，才有可能杀掉这些反叛者，但它显然并不想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它真正在乎的只有它自己。
这些猿人自己都没想到它们能活着越过战场，领头的精英箭手面对傲然迎接它们的猿人先祖，第一句话就直白地说道：“我们过来是为了复仇，不代表承认你是我们的王！”
猿人先祖咧嘴笑了笑，瞟了江禅机一眼，回应道：“正合我意！跟某些人不一样，我从来不靠嘴巴服人！等我拿下这怪物的项上人头，希望到时候你的膝盖还和你的嘴一样硬！”
江禅机心说这时候还不忘揶揄我，这心也是够大的。
看得出来，这位猿人弓箭手算是猿人先祖在上千名猿人后裔里唯一能看得上眼的，其他猿人在她眼里顶多是土鸡瓦狗。
江禅机他们这边的实力终于又得到了增强，抛开尤绮丝和成年蜂后不算，整体实力大概还难称优势。
江禅机默默地分析目前的实力对比，情况并不乐观，因为他能感觉到，由于重力、空气阻力等诸多现实法则的消失，物理攻击的优势在意识空间里会得到极大的增强，反而是现实中堪称bug的念动力受到了削弱……也不算是削弱，只是相对于物理攻击的增强，念动力的威力没有增加就相当于削弱了。
同样的，由于没有空气的存在，利用速度爆发来剧烈压缩空气从而产生恐怖威力的拳术在这里受到了更大的削弱，一拳威力再大也只能打一个目标，物理攻击被简化成了必须拳拳到肉才有效，接下来的战斗注定是一场肉搏混战。
“你在找什么？”智人先祖注意到他在左顾右盼。
“我想找个地方放下帕辛科娃。”他说道，“这样我腾不出手。”
“难道你没有看到刚才的事？在这片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没有任何一处是安全的，一旦混战开始，无皮者可能从附近任何一堆尸体下面爬出来。”智人先祖带着责备之意说道。
江禅机根本不敢还嘴，况且这也是事实，混战开始后，确实没办法再顾得上帕辛科娃的安全，现在的她哪怕是一个猿人小孩子都能轻易杀死她，令她魂飞魄散。
他倒是想出来一个折中之策，就是把赵曼唤醒，让赵曼带着帕辛科娃隐身，只是他并不确定隐身能力是否也受到了意识空间的削弱。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无皮者或许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分神，它不想再等了，于此时发起了进攻。
“杀死他们！杀死你们前方的所有敌人！”它声嘶力竭地喊道，右手的血刃直指猿人先祖。
依然选择留下来为它效力的，都是冥顽不灵之辈，它们要么早已麻木，要么觉得站在无皮者这边更有可能活下去，若是抵抗很可能立刻就被它杀掉，因此随着它的一声令下，剩下的大几百名猿人呼啦一下子涌了上来，它们狂奔踏起的沙土形成滚滚黄龙。
猿人先祖早就在等待这一刻，身经百战的她深知在战场上绝不能弱了气势，气势这东西对战局有极大的加成，如果表现出任何一点儿怯懦和犹豫，双方的士气就会此消彼长，于是高举石斧振臂一呼：“跟我冲！”
反叛过来的这些猿人几乎与她不分先后冲了出去，就连猿人弓箭手也是边冲锋边射箭。
一时间，战场上杀声震天。
江禅机和小帕辛科娃都是有生以来头一次目睹真正的集团冲锋，虽然一方只有几十人，而另一方有上千人，但身在其中的所见所感，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大地的震颤，双方红了眼睛的狂热，绝不是能从战争电影里体会到的东西。
最先倒下的是中箭者，江禅机他们这边的己方弓箭手，每一箭射出去都不会落空，中箭者如酷暑盛夏暴晒的冰雪一样烟消云散。
反观对方的弓箭手，由于小帕辛科娃的干扰，它们的乱箭成功率稍低，但也有几个反叛者中箭，同样是烟消云散。
小帕辛科娃已经尽了全力，但战场的混乱程度已经远远超过她的能力，双方射出的箭矢在战场上空交错横飞，速度又极快，她是人不是超级计算机，已经眼花缭乱，很难在瞬息之间从众多乱箭中判定哪支箭是往哪边射的，而且她要重点保护猿人先祖不被敌方的乱箭射中，其他人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江禅机暂时腾不出手，他本想也用念动力帮忙的，一看这形势，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智人先祖尽管与猿人先祖有约在先，但她并没有如猿人先祖一样急不可待冲上去，像是怕无皮者的脑袋不翼而飞似的，而是先用敏锐的双眼观察形势，她要找到无皮者藏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