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与虎谋皮
听了秦德的话，上官虹微微一愣，随后微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哦？听秦兄这话，原来这些年来，秦兄暗地里也积攒了不少军队呢？”
“你又何尝不是呢？”秦德闻言依旧冷笑着。
“的确，但是这又如何？”上官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暗地里积攒军队只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毕竟那项家和木家加起来，光是表面上可就有一百四十万军队！这叫人怎么能安心啊？”
说到这里，上官虹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好奇的问向秦德：“所以秦兄……你暗中有多少人马，竟然敢说自己有八成把握？又是如何躲过项家的情报侦查的？”
“二十万。”秦德淡淡的笑着，比出一个数字，“也就是说，我手下总共的兵力加起来有八十万！并且我还有五万的烈虎军，烈虎军虽然人数稀少，但是在战斗力方面却抵得上普通军队的二三十万大军。”
“实际战力可抵百万雄师吗？”上官虹闻言眼睛一亮。
他这些年来虽然也在暗地里囤积兵力，但碍于项家的情报侦查过于厉害，没敢太过放肆，没想到这秦德竟然胆子如此之大。
的确，如果按照秦德刚才的话来估计，单论军队素质，东域三郡的军队目前大概是楚王朝最强的战力，没准真有希望推翻项氏一族的统治。
但是，上官虹还是有所顾虑，问道：“的确，你我结盟的话，在兵力上已经有能与项家、木家一战的资本了。但是据我所知，那黑水山脉的山贼还需要你派二十万军队时刻震慑吧？如果对这黑水山脉的山贼不管不顾，全部将兵力用于打仗，这帮山贼不是就能肆虐你东域三郡？到时候你可是首尾难顾啊?”
“呵呵……”秦德闻言却是早有预料的笑了笑，随后满不在乎道:“我就知道上官兄一定会担心这个问题。不过我想你的担心或许有些多余了，那黑水山脉的山贼数量再多，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若非仗着黑水山脉地利，剿灭起来十分困难，我早就平了他黑水山脉了。我不去找他们麻烦就算了，难道他们还当真敢主动惹我？只要稍微给点好处，想必他们便不会造次。”
“的确……如果他们不笨，那么坐山观虎斗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既有好处，又不至于会得罪任何一方，最后无论是谁赢了，他们都能和以前一样安然无事。”上官虹闻言微微点头，“不过……风险还是太大了。要知道，这事儿可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买卖。”
秦德闻言脸色再次冷了下来:“上官兄，你未免太过小瞧我秦德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觉得我会找你商谈此事？八成不过是我的谦虚之词罢了……哼。再说了……东域三郡紧靠洪荒之地，我秦家的军队，常年在洪荒中练兵，和洪荒妖兽厮杀！岂是那西域四郡那种几十年上百年没有打过仗的兵可以比拟的？”
“厄……的确如此……”上官虹有些汗颜的点头肯定。
他看着秦德脸色阴沉的模样，这才明白今天对方不是来找自己商议的，而是硬逼着自己明确自己的立场啊。
他要是敢说个不字，没准这家伙会连他也当做讨伐目标。
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站在秦德这边，要么站在项家那边。
不过有一点秦德说得倒是对的。
的确，四大家族各自有着军队，然而论军队战斗力，绝对是东域三郡的军队最强，因为东域三郡的军队大本营就在洪荒边境，经常和洪荒猛兽进行战斗，那可都是见血的。
而包括他上官家的军队再内，他们其余几家的军队的确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了。
要怎么选，似乎很清楚。
但上官虹心中依旧有些犹豫。
毕竟楚王朝在项家的统治之下屹立千年不倒，谁知道项家有没有什么底牌呢？他秦德有暗中囤积的部队，项家也不见得是好惹的。
上官虹心中不断思考着利弊，良久之后，才抬起头朝着秦德问道:“秦兄是个爽快之人，我就不多绕弯子了。直接问我最关心的问题。其一，帮助你推翻项家的统治，我能有什么好处？其二……你又如何保证以后灭了项家不灭我呢?”
他上官家无疑是被夹在中间最弱的势力。不管是秦德还是项广都能轻松灭了他上官虹。
两边开战，他是必须选择一方站队的。
现在就要看看，站在哪一边利益更多了。
秦德微微一笑，道:“上官兄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既然我与你谈论此时，那么与项家一战在所难免。届时，你如果选择站在那边，便是我的敌人，并且，你作为项家臣子，护主乃是天经地义，只能沦为项广的棋子，得不到半点好处！”
“的确如此……”
“而你若真要这么选择，得先想清楚，如果那项广派你作为先锋，你上官家的部队，能在我秦家军面前，坚持多久？”
秦德冷笑着问道。
随后，不等脸色难看的上官虹回答，他又继续循循善诱道，“而如果你站在我这边，我秦德以列祖列宗起誓，西域四郡紧靠北方海洋的两郡归你，加上你原本的两郡，总共是四郡，这四郡都是靠在一起，而且背靠海洋，你有此四郡，背靠海洋，也不惧怕我以后反悔吧。如何?”
“紧靠海洋的四郡?”上官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显然他心动了，“秦兄此话当真？”
这四郡相互紧靠，一旦都归他上官虹，即使以后秦德想要灭他都难。毕竟背靠天然屏障大海，有四郡在手，至少自保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大战过后，秦家估计也没有多少力量再对付他。
“绝无戏言！”秦德冷哼一声，道，“我与那项广小儿可不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上官虹刚准备点头答应，但又想到了一件棘手的问题，连忙问道，“可是……如果我们联手对付项家木家的时候，汉王朝那边万一趁机来偷袭，又怎么办?”
秦德闻言冷笑着，不屑的回答道:“关于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好了，我有办法让汉王朝那边绝对没有任何机会插手进来。至于明王朝……相信那种只会被人攻击，甚至连反抗都不敢的软弱王朝不需要过多担心吧？”
上官虹闻言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微微点头，提出了自己最后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与你结盟，不过前提是，我北域两郡的人马绝对不做先锋。”
“当然，这种事情只有项广那样的小人才能做得出来。”
说，着秦德和上官虹击掌盟誓，“一言为定！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而后在庭院中大笑了起来。
然而谁也不知道这二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两人能坐在这样的位置上，自然都不会是省油的灯。
秦德不会相信上官虹真的会那样轻易与自己合作，当然，他也并没将自己的底牌全部掏给上官虹看。
············
果然，如同秦德所料的一样，上官虹并没有要真心诚意与他合作。
像这种墙头草，自然是两头靠。
第二日，某处庄院之中。
上官虹正坐于书桌旁奋笔疾书，一旁的庄钧正恭敬在一旁。
片刻后，上官虹写完了信，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不禁很是满意。
这是他写给项广的密函，当然，他在密函中也留了一手。
“哼，秦德那白痴，竟然想要造反，还想拉我下水？我如今安稳的当我的镇北王不是很好么?虽然……这家伙说得没错，四郡也很吸引人。可惜啊……”
庄钧闻言，却在一旁有些疑惑，毕竟昨晚的对话他也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王爷，这秦德开出的条件还算不错，而且项广的确很可能如他所言一旦开战让我们作为先锋迎敌，我们为什么还……”
上官虹转头看着庄钧，笑了起来:“对。所以我并没有打算彻底倒向项广那边……庄钧，我们是被两方强大势力加在中间的弱小势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属下愚钝。”
“这意味着我们的处境相当危险，如果换做平常，他们任何一方都有轻易碾死我们的实力。”上官虹淡淡道，“可如果他们一旦开战，那就不同了……”
“王爷您的意思是……”庄钧闻言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有些时候，往往决定天平向哪边倾斜的，就是我们这样的一片鸿毛而已。”上官虹眼神狡黠。“庄钧啊，我们很弱小，所以输不起。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是不可能轻易朝着一方孤注一掷的。我们两边都要下注，不管是秦家赢，还是项家赢，最后的赢家是谁都无所谓，我们要做的，不过是在关键时刻轻轻推一把罢了。”
“王爷，属下实在愚钝……”庄钧闻言还是不明白，“如果这样做，让他们知道了，我们不是两边都讨不到好处么？”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上官虹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放心好了，这事情我自有把握，你无需担心，下去吧。”
“属下告退。”庄钧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多问，当即拱手恭敬的离开了房间。
在对方离开后，上官虹脸上的神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将这封信送给皇上。”
他一边朝着虚空说话，一边拿起密函微微招手。
随后突然间黑影一闪，密函便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
京城皇宫御书房中。
“哈哈……”项广手持两封密函，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甄徐果然不负众望，藏兵二十万，如此多军队单单开销就是一笔很大的数字，这秦德如果不是想要造反，藏如此多兵力想要做什么！?难道是嫌钱多么?”
说到这里，项广不由得冷笑。
甄徐负责东域三郡情报侦查工作，仅仅半年，许多事情便有了眉目。
“皇上，虽然如今那秦德暗中藏兵二十万，但是毕竟有黑水山贼牵制，他不可能全军出击造反，否则黑水山贼一乱，他将会腹背受敌，根本不足为虑。”鹰钩鼻男子在身后黑暗角落里淡淡的说道。
可项广闻言却是微微摇头，放下手中的密函，道:“你又知道什么?黑水山贼毕竟只是一群山贼罢了。只要给些好处，他们但凡有点脑子便不会捣乱。那秦德照样可以拿出八十万大军向朕开战。”
“皇上英明。”鹰钩鼻男子躬身道，“可……按照这样的说法，山贼能收他秦德的好处，自然也就能收别人的好处。”
“正是如此。”项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秦德也真是够蠢的。甄徐查探出，东域三郡内粮草物质等都有一些准备迹象，加上暗中多召二十万大军，而且这二十万大军已经召了五年以上，早已经成了精兵。这一切都说明，他是真的想要造反!既然这样，那就不怪我心狠手辣了，到时候……一定让他明白，这潜龙大陆，究竟是谁说得算！”
“皇上英明！”鹰钩鼻男子呵呵笑着。
项广脸上反而出现一丝得意，“记下，马上派人去和黑水山贼交涉，他们想要什么，尽管提，只要能在大战开启之时，让这秦德腹背受敌，都好商量。”
鹰钩鼻男子闻言却是有些犹豫，道:“可皇上……如果那些山贼胃口太大了呢?”
“白痴!”项广冷笑着转身盯着鹰钩鼻男子，“我不是说了吗？他们想要什么，尽管提便是。总之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让他们答应！甚至于他们想要一郡之地，都能给他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厄……明白了！”
鹰钩鼻子男子微微一怔，随后他很快就明白了。
跟着项广如此多年，对于项广的性子他可是清楚的很。
项广若是真能有这么大方，肯割让一郡之地给山贼，那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很显然只是空头支票啊。
等灭了秦家，这帮山贼还能翻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