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4章 父子
秋風蕭瑟。
但萬安城夜家，卻半點不見蕭瑟之意。
整座府邸洋溢著喜氣。
這是萬安城夜家十幾年不曾有的大團圓。
夜洪義、夜洪禮兩位老爺子。
然后便是夜明陽、夜明海、夜明天三兄弟。
另外還有夜昊、夜雨萱、夜玄、夜玲兒四兄妹。
一場大團圓的宴席，足足持續到大半夜才收場。
夜明天許久未見自家兩位兄長，三人一直喝到大醉伶仃。
夜明陽是被自家夫人攙扶回去的。
而夜明海則是由夜昊背回去。
夜明天酒量好，把兩位兄長都喝趴了，自己僅僅只是走路暈乎乎的，倒也沒讓自家媳婦兒姜夜扶著，讓姜夜去陪陪女兒夜玲兒，說是這些年苦了她了。
姜夜自然也知道自家夫君無恙，自己也想與女兒說些閨房話，于是將夜明天交給夜玄照顧。
夜明天將手臂搭在夜玄的肩膀上，爺倆沿著長廊回到獨立的院落中。
回到院落后，父子倆皆無醉意。
夜明天從屋內攝來一根長凳，父子二人挨著坐在凳子上，欣賞著那朦朧月光。
“小玄，爹今天特別開心。”
夜明天咧嘴笑著。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
夜玄微微一笑，他今天心情也很好。
夜明天笑意逐漸收斂，平靜地道：“所以，我們都要守護好我們的家，讓這份開心能延續更久。”
夜玄輕聲道：“當然。”
夜明天拍了拍夜玄的肩膀，凝聲道：“一言為定。”
夜玄扭頭看向自家老爹，笑道：“爹，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但請你放心，我既然歸來，這些東西就注定無法抹滅，不管我有什么其他的身份，但我名夜玄，這就足夠了。”
夜明天一直緊繃著的心弦，在這一刻才總算有所松動。
夜明天苦笑一聲，說道：“小玄，不是當爹的懷疑你，但你也知道，輪回者素來以前世為主導，當爹的也是有些害怕的。”
實際上，夜明天是在懷疑夜玄是輪回者，而且是那種奪舍的，這也是他一直沒有多問的原因所在。
但夜明天總覺得這么下去不是個事兒，他既然回來了，也要把這件事情搞清楚。
夜玄，到底還是不是他夜明天的兒子！
“說到怕，我這個當兒子的其實更怕。”
夜玄忽然笑了一下，他抬頭仰望著月亮，輕聲說道：“我對爹和娘的記憶本身就比較模糊，娘還好說，我一眼能看得出來，她的秘密不算多，但爹你藏的可就太深了，深到我這個兒子也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我爹。”
夜明天聞言愣了一下，旋即是哈哈大笑道：“就憑你這些話，我這個當爹的，今晚必須要跟你徹夜長談，好好說一說我這些年的遭遇。”
夜玄將腰間大雪養劍葫摘下，遞給了夜明天。
夜明天頓了一下，便將其接過，痛飲一口之后，不由驚嘆道：“小玄你這酒是在至尊閣拿的吧？”
夜玄微微頷首道：“是一個瘋子釀的。”
夜明天若有所思道：“那人叫蓋道？”
夜玄再次點頭，心中越發好奇自家老爹這些年的經歷了。
連蓋瘋子都認識，看來老爹真是不一般。
夜明天擺手道：“算了，不說這家伙的事兒，我跟你說說我的事兒吧。”
“當年，我與你娘……”
夜明天進入主題，跟夜玄說起了當年的事情。
最開始的事情，與當初昆侖墟護法禹天海所說基本一致。
當年。
夜玄的娘親姜夜，乃是昆侖圣女，乃是九州赫赫有名的絕世天驕。
之后，姜夜與洪荒殿千絕圣子有一場約戰。
這場約戰萬眾矚目，地點正是在玄黃大世界魔海。
魔海之中，有魔族存在。
原本約戰當天，魔海之中的魔族隱匿才對，然而在雙方到達魔海之后，魔族忽然冒出來許多強者，圍攻姜夜和千絕圣子。
在一瞬間，千絕圣子和姜夜便被分割開來。
這魔族中人仿佛早有預謀，選擇逐個擊破。
最終在那一場戰斗之中，姜夜身受重傷，最終拼死激發了大破空神符，降落到了道州東荒。
之后，姜夜便開始療傷之路。
她并沒有第一時間趕回昆侖墟。
通過姜夜后來與夜明天的相識，姜夜道出了其中的原因。
她的一生，有著太多的壓抑。
所以她想借著這次劫難，在外面休息一陣子。
可身受重傷的姜夜，在加上她美貌絕倫，引來了不少覬覦的目光。
在一次山脈之中的追擊之中，姜夜遭遇到了夜明天。
用夜明天給夜玄講述的語氣來說：就像是一些說書人口中極為俗套的英雄救美。
實際上嘛。
那時候的夜明天修為不過是筑基五境的銘紋境，實力很弱，但鬼點子多，愣是把那伙實力遠超他的家伙耍的團團轉。
當然這也不乏夜明天為了在自家兒子面前顯擺，添油加醋的關系。
實際上嘛，若不是有著姜夜相助，指不定夜明天早死翹翹了。
不過夜明天肯定不會跟夜玄說這段糗事兒，不然老父親的形象就轟然崩塌了。
總之，那是兩人愛的開始。
姜夜覺得夜明天很特別，跟昆侖墟上的那些人，以及她接觸的其他人都不一樣。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漸漸的，姜夜發現自己心有歸處了。
于是，哪怕恢復了傷勢，姜夜也不想回昆侖墟，而是與夜明天在一起。
最終生下了夜玄和夜玲兒。
但生下兩個孩子之后，姜夜就感覺到了責任感，她覺得不能再瞞著自家夫君，于是便告知了夜明天。
之后，夜明天便一直在謀劃。
那段時間，對于夜明天而言是極為煎熬的。
他必須要照顧好一雙兒女和家里人，更要照顧好自己的媳婦兒。
很難想象一個從微末中崛起的年輕人，是如何避開昆侖墟的追殺的。
但這其中的細節，夜明天卻并未與夜玄多說，而是輕描淡寫的帶過。
就像世間大多數父親一樣，不會跟自己的孩子表露生活的苦楚。
在夜明天與夜玄說這些的時候，姜夜也在與夜玲兒講著過往的一些事情。
漫漫長夜。
故事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