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因果
“走！”
这是青雷脑海里涌现的第一反应，念即身动！可是就在青雷转身踏出一步的瞬间，他的瞳孔猛然一缩！不敢置信的呢喃道，“怎么会这样？空间之力…失效了…”
“桀桀桀…格雷少爷，不用费心费力了，当我决定使用这招的时候，方圆千里的空间已经被彻底封锁，想要空间转移？痴人说梦！”
咧嘴怪笑的看着惊慌失措的青雷，奥拉夫的神情说不出的兴奋和愉悦，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死亡是那么有意思，因为再也没有比一次性看到数百人同时露出恐惧和惊慌的神情更加刺激的事情了！更何况这些人中，还有这青雷的存在！
“怎么办？！”
方圆千里，以奥拉夫此时的自爆进度来看，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逃出这个范围，硬憾？自己才刚刚进阶尊境一个月都不到，拿什么去硬憾圣境级别的自爆？！
但是，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大手簌的一声抓住他身后的衣领，直接将他扯了起来。待青雷反应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段亡扛在了肩膀上。
做完这一举动，也不见段亡说话，一道暗紫色的光芒嗖的一声萦绕在段亡的指尖，随后，在青雷错愕的神情中，段亡的手掌赫然化为一道虚影，如同利刃般刺入了面前的空间内，只一瞬，段亡面前的空间砰然一声崩塌为一片虚无！一步踏入，段亡那扛着青雷的身影转瞬消失在所有人面前，只留下奥拉夫和所有的宾客如同傻逼一般直愣愣的看着那道渐渐愈合的虚无裂缝，茫然的眨着双眼。
“不！！！”
这是青雷在失去视觉后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不甘而愤恨，恐惧而凄凉，而这个声音的主人毫无疑问，奥拉夫！
“嗡…”
一声轻微的嗡鸣，青雷的视线再次恢复，当他看清周围的景象时，才发现自己早已脱离了戈斯坦城，并且落在了绝对安全的地点。
三秒之后，一道如同天光乍现般的强烈白色光芒从戈斯坦城的位置爆发了出来，顷刻间席卷了方圆千米的距离，令青雷刚刚恢复的视觉再次陷入了失明状态。
这白光足足持续了十数秒方才结束，十数秒后，青雷睁开了略显恍惚的眼睛，看到的却是一汪白色的世界。
“如果不想变成聋子，就快点用元力封住自己的听觉。”
这是从救他出来到现在位置段亡所说的第一句话。青雷闻言后很是疑惑，但却依旧按照段亡的话语照办，因为他清楚，段亡从来不讲废话。
不过，会发生什么？
然，就在他将耳朵封闭之后，千里之外的空间中顿时出现了一星黑芒！随即这黑芒如同鞭炮一般嘭的爆裂了开来，继而一个近乎透明的元力冲击圈轰的一声以黑芒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那恐怖的冲击波如同天罚一般将周围的一切摧毁殆尽，包括沙尘和…空间…
这一声巨响有多么恐怖青雷不知道，但是当这道元力圈扩散之后，以戈斯坦城为中心，方圆千里尽数化为一片虚无，支离破碎的空间碎块，漆黑的空间漩涡，以及那看起来无比骇人的虚无裂缝全都历历在目。
撤除封锁听觉的元力，眼见的一切不再仅仅局限于视觉，那爆炸之后产生的余波，余震，余音，以及混沌裂缝不断释放的吞噬声，全都进入了青雷的耳朵里。
直到此时，青雷才明白段亡为什么让他封锁住听觉，如果不然的话，他真的会变成聋子。
“为什么？”
此刻，他想要问的问题实在太多太多，多到最终只能以这三个字来表述。
段亡切了一声，将青雷从肩上放下，转身看着那化为虚无地带的区域道，“你现在有很多很多的疑问，既然如此，为什么直接问？”
青雷闻言没有说话，他不是不想问，而是不知道从何处问。
一边说着，段亡那血红色的眼睛轻微的闪烁了几下，叹息道，“将你从圣墓山带出来，已经有一年多了吧。”
青雷点了点头。
段亡叹息一声道，“这一年多里，你几乎每天与我呆在一起，却从来没有问过我一个问题，没有主动找我说过一句话，甚至从未求过我什么，我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
青雷皱了皱眉，莫名道，“什么问题？”
“你是蠢猪吗？”
“……”
“看你的表情，是在否定我的判断？”
段亡哼了一声道，“迷茫吗？”
青雷摇头，“不迷茫。”
段亡轻咦一声，“你听懂了我的意思？”
青雷轻笑道，“这个景象不知道在我脑海里浮现过多少次，幻想过多少次，现在，总算是实现了，我为什么要迷茫？”
段亡的神情变得更加惊奇，难得的笑了一声道，“是吗？看来你比我幸运多了。”
青雷闻言疑惑道，“什么意思？”
段亡道，“听过暮影修罗的故事吗？”
青雷道，“你的故事？”
段亡难听的笑了笑，“从前，我也有一个幸福圆满的家族，我也有可爱的家人，我还有一个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无比疼爱我的姐姐……”
段亡的讲述非常枯燥无味，再加上他那难听刺耳的声音，或许常人只听一句便再难继续倾听下去。可是这个故事传递到青雷耳中时，他却听的那般认真，那般震撼。
不知道是不是触景生情，又或者是心中常年积下的仇怨尽数化解。青雷的眸中竟然泛起了莹莹雾水，但是很快就被他遏制在了眼里，因为他知道，那不是男人该流露出来的东西。
“仇怨已报，但是从那之后，我便再也没能找到我的目标和方向。我开始变得孤僻，变得沉默，变得不再言语，谁知这一闭口，就是三百年。等我再次开口时，声音就已经变成了这副摸样。”
说完这些，段亡那潜藏在黑幕之中的神情忽然间变得轻松了许多，微微一笑道，“那时候将我掳走的老混蛋可比我差劲多了，但不得不说的是，在跟随他的那些年里，我的心从未迷茫过，直到他去世…”
再次去看段亡，青雷眼里的神色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追问道，“这么说，现在的你依然迷茫？”
段亡闻言摇了摇头道，“不全是，至少在这一年半里，我的心不曾迷茫过…因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因果，我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