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入冬

  事情虽然解决了,可李春花的脸黑了好些天,特别是对着秦河的时候,每次见了他,不是挑三拣四,就是冷言嘲讽,搞得秦河怕了她了,见她就躲,绝不迟疑。
  秦江和秦溪两人也忙了起来,一入冬,冬菇就开始长了,他们这里的冬菇是黑褐色和明黄色的,伞柄和伞盖都是一个色,吃起来的口感跟鸡枞很像,菌味很独特。
  明黄色的冬菇小小一个,看着十分艳丽,不认识的人是不敢贸然捡的,不过这对于秦江和秦溪来说,自然不是个事,两人都是识货的。
  冬菇是一窝一窝出的,还挑地,有的地方年年长,有的地方死也不长,经常在林子里打转的人,是知道一些秘密基地的,但这不包括秦溪他们两个。
  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地方长冬菇,什么地方不长,只能从近到远,一点点的去搜寻,运气好的时候,他们能带一大背篓的冬菇回去,运气不好的时候,两人转悠一个下午,连两斤冬菇都捡不到。
  因为已经入冬了,冬天蔬菜难得,特别是新鲜的,收购站里冬菇的收购价格还挺贵,六分钱一斤,是大白菜价格的三倍了。
  两人在外面跑了半个月,直到打霜,大幅度降温,才停下脚步。
  得益于两人经常外出捡冬菇,家里隔三差五的,也能吃上一顿炒蘑菇。
  虽然刘琴对他们捡回来的冬菇很满意,可家里的事,还是要完成的,要不然,她那六万的柴火盒由谁来糊?
  家里家外两处奔波,累倒是挺累,但瘦还真没有,手里有钱了,秦溪才不会亏待自己肚子,不是说吃的要有多好,而是不饿肚子,这点还是能办到的。
  两人走的远了,不想中午回家吃饭,就会在出门前带上七八个拳头那么大的土豆,直接在外面空旷处,挖个坑,烤土豆吃,热乎的,吃起来才有胃口。
  在外的烧烤手艺,无论是她还是秦江,都练出来了,绝对不会烤糊的,也绝对不会不慎起火,用火安全还是要做到位的,隔离带也是要划拉出来的。
  虽然这时候点火的事抓得不严,可秦溪是后世人,放火烧山要坐牢,她对这点记的是牢牢的,特别现在入冬了,草木枯黄,一点就着,烧的还贼拉快,要是不注意,还真会把整座山给烧了。
  平时在家的时候,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只要是到了他们手里,都会成为他们的小灶,为这,秦溪还特意去废品站淘换了个小铜锅。
  他们经常去钓鱼的那个水库的边缘位置,有一大片的芦苇荡,野鸭子水鸟在里面繁衍生息,运气好的话,他们能在里面捡到蛋。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兄妹两人的存款也增加到了五十二块三,秦溪只在身上留了二块三,剩下的五十块,被她存放到废弃石场那儿去了。
  石洞她是不敢放的,万一那洞被人发现了,她的钱岂不是要被人一锅端走了,风险太大,干不得。
  钱她直接用油纸里三层、外三层妥帖包好,放在两块石头对顶形成的夹缝中,里面塞小石头遮盖,外面塞大石头遮掩。
  那么严密的位置,如果她钱还能丢,那她认了。
  石洞被她和秦江两人一起挖土改造了,里面种了不少的韭菜,这只是一个试验,不成也不碍事,他们也就浪费了两天的时候,在这里,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要是成了的话,冬天的韭黄价格可不便宜,对某些人来说,钱不是个事,吃的舒心才最重要,他们肯定能挣一笔。
  霜一打,外面的温度就彻底降下来了,特别是早上和晚上,冻的不行。
  天一冷,被窝里的温暖更能拉扯住人,秦溪虽然还是按照往常的习惯,六点出头就醒了,可她起不来,外面冷飕飕的,她的棉衣又是个纸样子,她当然不愿意起床啦!
  没多久,李春花也醒了,伸出手先抹掉眼角糊着的眼屎,然后推了一把秦溪:“老三,起来做早饭了。”
  然后,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迷迷糊糊的醒来,已经是二十多分钟后的事了,撑起身子往外一看,秦溪还好好的睡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老三,快起来。”
  “醒醒...醒醒...”
  秦溪不耐烦的拍掉她奶的手,大冬天的扰人清梦,烦人。
  “哎,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
  虽然今天轮到她做早饭了,可这不是天冷吗?
  她一个老人家,怎么起的来,秦溪这小年轻就不能体谅体谅吗?
  秦溪虽然醒了,但她不想起,也不想惯她奶这臭毛病,是她自己把秦清的活计揽到了身上,现在又想找她干活,没门,窗户都没有。
  大不了一家子人起来,你看我我看你一起饿肚子,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再带着她哥烤红薯吃。
  已经在地窖里放了一个多月的红薯老甜了,秦溪是百吃不厌。
  又过了五分钟,李春花不情不愿,嘴里嘟嘟喃喃的坐了起来:“哎,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就坐起来的功夫,感觉骨头都在疼,也没有人管,辛辛苦苦一辈子,也不知道是为了个啥。”
  “也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享到孙子孙女的福,毕竟我年纪大了,身子骨不中用了啊!”
  “一大早还要爬起来给一家子做早饭,命苦啊我。”
  一边说,一边慢慢吞吞的穿衣服,穿上了衣服,就开始坐在床上絮叨。
  秦溪不耐烦的踹了一脚睡在旁边的秦清:“秦清,还不快起来做饭,奶那么大年纪了,指不定啥时候就嗝屁了,你咋还好意思要她帮你做饭。”
  “你...你说什么呢?什么嗝屁?谁要嗝屁了?”李春花指着秦溪,一脸的不可置信。
  之前她还以为这人只是因为活太多了,被压的狠了,性子有了转变,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从秦溪嘴里听到这些个污言秽语,肯定是从刘琴那狗东西说的,只是恰巧被秦溪听到了,今天早上,一时顺口,就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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