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舆论的高地得赶紧占领了

  血腥味在营帐内弥漫,杨黙这并不客气的话说完之后,项羽没有反驳,反而认真的思考起来。
  他们如今待在这里,是被张角裹挟的。
  攻打太原,项羽并不赞同,范增更是一直都提反对意见。
  但对占卜卦象十分信任的张角对俩人的意见置若罔闻,甚至因此还大发脾气。
  俩人都十分清楚,即便有朱元璋那先进的攻城武器辅助,想要打下太原也是痴人说梦。
  如今张角被杨黙送走,他是解脱了。
  但却留下一个烂摊子。
  除非现在项羽带着范增一走了之,不然就得收拾这烂摊子。
  而项羽没有把握,虽然手里有三万多士兵,但对战以逸待劳的太原,全军覆没的可能性极高。
  范增则相对平和许多,在他看来,自己和项羽虽然处境不好,但眼前这个叫做杨黙的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太原城内的探子并没有给他传来太多关于杨黙与李家的恩恩怨怨。
  但杨黙是绑来的这事,天下皆知。
  第二,如果杨黙在太原城里的地位很稳固,与李家的关系很好,他岂能会被派来当这个九死一生的使者?
  虽然现在看起来,九死没有,杨黙幸运的活了下来。
  可这件事如果站在李家的角度,尤其是李建成的角度来看:
  杨黙杀了张角的三弟、杨黙的二弟杀了张角的二弟、张角把前两个太原使者挂在了旗杆上。
  李建成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想得到派杨黙此行,基本上是回不来了。
  只怕现在太原城里都开始给杨黙准备后事,他再在自己这边待上一会,太原都已经开席吃饭了。
  因此范增比项羽淡定的多,杨黙故意这么说,显然是说客的标准套路。
  先说对方陷入了绝境,绝口不提自己的处境。
  而后提出一个看似能解决对方绝境的办法,实际上这个办法也可以帮到他。
  因此范增正襟危坐,并示意项羽不要着急。
  “公子这么说,想来是有解决的法子,在下洗耳恭听。”
  范增笑眯眯的样子,也让杨黙清楚,这位历史上有名的智者谋士,已然猜透了他的心思。
  猜透归猜透,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首先先说一说虞姬姑娘的事吧。”
  杨黙也害怕自己言语上过于刺激项羽,让这猛将兄暴怒,上来哐哐两拳,自己也受不住,因此语气稍微缓和:“我可以保证的是,虞姬姑娘的安全,以及项将军可以见到她...至于说其他的,只能后续再议。”
  项羽喝了一杯酒,哼了哼,但态度上却好了一些。
  “其次便是两军之事了。”
  杨黙拿起一个酒杯摆好,又拿起另外一个酒杯与之相对:“如今黄巾军兵临太原城下,一副要攻打太原的阵仗。再加上贵军从济州而来,一路上走了许多时日,只怕此时天下诸侯皆都知晓两军之战。”
  范增点了点头:“公子说的没错,这些日子里我们还捉到了许多诸侯的探子们。”
  “李家现在虽然和朝廷的关系不怎么好,但朝廷并没有把李家定为叛逆,所以严格上来说,李家依旧是官身。”
  杨黙提到这个话题,范增百思不得其解,拱手相问:“此时也是在下疑惑之所在,李家刺王杀驾叛出长安,为何长安却没有削了李渊唐国公的爵位,也未曾发布诏令,宣告天下李家的罪行?”
  “看来先生并不了解内情了。”
  杨黙见范增都认为是李家杀的皇帝,哑然失笑,同时又感叹这个时代信息传播的误差。
  思绪飘到了让王营创办报纸之事上,心思:“若是能平安回去,报纸这事得让王营那小子赶紧操办了。”
  “哦?”范增好奇起来:“敢问公子,内情又是如何的?”
  “首先,皇帝不是李家杀的,而是杨芳在玄武门弑君杀父。”
  项羽和范增有些意外,杨芳弑君杀父?
  不过随后有了然了,这种事情,放在皇家着实不算什么稀罕事。
  而项羽又向着嬴政看了一眼。
  想起了嬴政的儿子胡亥杀光兄弟姐妹的事。
  心里忽而冒出一个念头来:“杨黙有没有将这些事告诉嬴政呢?应该不会吧,若是告诉他,只怕嬴政是接受不了的。”
  越想越是好奇,若非杨黙继续往下说,项羽都有点压不住性子,想要问一问。
  “至于说杨芳上位之后为何没有将李家定为叛逆,以我所得到的信息来看,应该是李家与新成立的内阁首辅严嵩私下里有联络,严嵩现在是杨芳最信任的大臣,因此他的建议,杨芳不会不听。”
  “内阁首辅...不就正是宰相么?”
  范增这话并不是疑问,接着道:“严嵩并不是杨芳最信任的大臣,相反,此时杨芳最忌惮的便是他了。”
  长安的事,范增多少了解一些,至少大面上的事情有所耳闻。
  杨芳在严嵩的帮助下成为了皇帝,但是因为这半年多来,北隋的皇位变更,连续死了三个皇帝了,还有一个龙城王没到长安就死在家里。
  皇帝依旧是那个皇帝,但在天下官员甚至百姓心里,对现在的皇帝总是感觉有些不在意,甚至有不少说杨芳这个皇帝也坐不长的言论。
  张角就曾经在济州某次祭天的大典上,用龟壳为杨芳占卜过。
  卦象是大凶。
  这也是他来到北隋才不到半年,为何就能有那么多人追随他的原因。
  北隋现在的局势,加上张角的忽悠,让不少人真的相信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
  见杨黙似乎有些不怎么相信的样子,范增继续道:“杨芳既然敢做下杀父这等事,必然是凶残狡诈之徒,严嵩权倾朝野,俨然是当初李斯赵高之势...”
  杨黙倒是有些好奇,三十多岁的范增,是如何知晓李斯和赵高的。
  李斯和赵高在他这个年纪,应该还没有得势。
  定是项羽将这事说给了他听。
  “哎,反正不管李家与长安有什么交易或者私下与严嵩有什么合作,至少在官面上,李渊依旧是北隋的唐国公。”
  杨黙摆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细节,目光又落在了项羽和范增身上:“而两位和黄巾军,则是贼。”
  “自古,官贼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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