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必死的试验
江南市，阿尔法实验室，餐厅。
宽敞明亮的餐厅中，紫红胭，乐妍，林智三人围坐在餐桌前，除了林智，另外两个人面色都有一些凝重。
紫红胭今天难得的卸下常年穿在身上的白色大褂，难得的化了一个淡淡的妆，身穿一件紧身的紫色蕾丝边连衣长裙，就像是一个刚熟不久的水蜜桃，从林智的方向看去，侧面的曲线极其撩人。
坐在一旁的乐妍也脱下了白大褂，穿着一件浅黄色的破褶长群，脸上泛着一丝红晕，可爱得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公主。
“这套骨瓷是我从外面一个朋友这里借来的，希望你能够喜欢。”紫红胭介绍着林智好奇的餐具，声音一改往常的冷峻，轻柔地说道。
如果有其他的实验人员在这里看到她的样子一定会惊得下巴砸在地上。
平时杀伐果决，号称实验室的冰山美人，冷血的试验机器的紫红胭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平时板着脸严厉得一丝不苟的女强人，说话还能如此的轻声细语？
缓缓的放下手中的餐具，别人一片好意，总不能说不喜欢，林智嘴角咧开一个职业假笑，“我很喜欢。”
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世界也有陶瓷，也有各种釉色，比如刚刚手里的这套瓷器餐具的红釉做工就非常细腻，或许，这个世界的科技和前世差不多，林智心中暗暗想到。
只是，林智职业假笑在紫红胭和乐妍眼里，就变成了临死前的强颜欢笑。
一个自称怕疼的少年，依旧义无反顾的投身到拯救人类的事业中，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心中一定是很害怕。
这一句“我很喜欢”，语气中细微的颤抖出卖了他此刻心中真实的心情，只是，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还强颜欢笑的安慰着她们……
霎时间，乐妍眼神涌起一片雾气，微微低下了头。
林智此刻心情很好，自己马上就无敌了，眼前这两个女人要记头功，那我该怎么用力地奖励她们呢？
这脸蛋，这身材……嗯……倒是有一个初步的想法。
乐妍看着林智有些变形的微笑，这个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大男孩，一边努力克服着心中的恐惧，一边还要装作淡定的模样。
她不由地眼睛一红，眼泪啪啪啪的滴落在了面前的瓷碗上。
这个大男孩悲惨的身世之前已经得到了官方的证实，从小失去父母，一个人在福利院长大，也没有读书，每一天都在贫苦中挣扎。
他寡白的面色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
但是……
但是就这样一个怕疼的人，却是如此勇敢，毫不犹豫的赴死。
一想到这里，乐妍眼泪刷刷刷的往外冒，止都止不住，她噌的一下站起身，快速转身逃似的从餐厅里跑了出去。
刚一出餐厅门，大门还没有彻底关上，林智就听见了乐妍抑制不住发出的一阵压抑已久低沉的哭声。
……餐厅里只剩下紫红胭和林智两人，灯光明亮，红烧牛肉，番茄炒蛋，清蒸鲈鱼，猪肚墨鱼汤……精致的菜品一道一道端上餐桌，看上去像是一对情侣的约会晚宴。
只是，餐厅里的气氛很沉默，紫红胭几度欲言又止，最后统统化成一道轻微的叹息。
紫红胭象征性地只吃了几口，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林智，沉默着。
直到林智吃完，他才用餐巾抹了抹嘴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问道：“我还有多少时间……”
无敌……林智心中默默补完这句。
“现在18时41分，试验19点准时开始，你还有19分钟。”紫红胭轻柔得说道。
林智靠在椅子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要不最后这点时间，你给我讲讲试验药剂吧。”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多了解了解总归是好的。
“好。”说道专业领域上的事情，紫红胭熟稔的脱口而出，“之前你签协议的时候也看到了，我们阿尔法实验室目前主要项目是研究禁灵能量对人体的影响和利用。”
“在探索人体利用禁灵能量的道路上，我们实验室虽然首当其冲，但也是漆黑中摸石头过河，才迈出一两步。”
“所以……根据目前进行地23例实验来看，死亡率为100%。”
想到了之前怎么都死不了运气，林智有些担心的问道：“既然是能量，你们不会不稀释它吧？”
毕竟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啊，这些人不会给自己打安慰剂吧，林智心中充满了担心。
紫红胭微微苦笑了一下，“禁灵能量非常独特，不管我们怎么稀释，注入人体只有两种结局。或者安然无恙，或者死亡。”
“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找到一个非常精准的浓度，这样才有实验意义。”
微微一怔，林智心中骤然冒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接下来，他脱口而出的问道：“嗯……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对我试验这次正好是用对了能量浓度，正好成功了呢？”
面对林智突然爆发的强大求生欲，紫红胭顿了一下，本来想给他留一点希望，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你说的这种概率和彩票中头奖的概率差不多。”
“我们测算出，能量浓度无效和有效之间的范围在在10-13次方和10-23次方之间，中间隔着整整十个数量级，具体能量的浓度还和试验对象的体质，体重等身体条件有关。”
“我们这次试验，最好的情况，是排除一个数量级的误差，为之后的试验精准度做铺垫。”
听完紫红胭的话后，林智放心了一大半，确认似的问道：“那我岂不是一定会死？”
紫红胭艰难地微微点了点头，之后，她立马看到了林智脸上散发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心中莫名的一痛。
当人心怀希望时，内心是非常纠结和痛苦的，当这缕希望破灭之后，人反而才能宁静下来。
林智此时却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自己做的是必死地排错试验。
放心了放心了！
整整十个数量级的误差是什么概率？
按照对方的说法，林智活下来的可能是十亿分之一，十亿分之一啊！这还仅仅只是能量浓度方面的概率。
还要匹配自己体重、体质等各项因素，最终自己活下来的概率几乎为0！
难道还有比自己死亡更开心的事情吗？
看着眼前即将杀死自己的紫红胭，林智越看越顺眼。
情不自禁的，他的嘴角翘起一丝难以抑制的微笑。
紫红胭先是一怔，然后立马微微低头，似乎不忍心看到这副残忍的画面。
她快速转身，带起空中一阵清淡的体香，背对着林智，故作冷淡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去实验室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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