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第 143 章
“瞧母亲说的。”贾珠惊讶于王氏的改变。不过他也认为这一切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为此,贾珠也由衷的说：“日子向来都是越过越好的。想必妹妹们日后也都会好好的。”
因方才邢氏闹了那么一出，王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膈应：“你那大伯母也是个不省心的。什么怕耽误了我们元春的前程，不过是想白白沾光罢了。这敕造荣国府,便是降一等袭爵了，那爵位也是在她们大房头上。凭什么好处全是他们家得了,末了受委屈的还是咱们家姑娘。他们家又不是没有女孩子。”
“这……”王氏说得贾珠有些无语。大房的女孩儿无疑提的就是迎春了。贾珠这些年不论是求学还是外放,都有好些时日不在家，对大房的妹妹印象不深,依稀只记得岁数还小。
于是贾珠笑道：“母亲又是说笑了,大房妹妹才多大。”前世迎春木头人的名声，贾珠也听过,所以王氏此刻提起迎春,贾珠只当是说笑。
不想王氏并不认同贾珠的观点：“能有多小，也是快十来岁的人了。她月份生得早，往虚里说，还能再算大点。也算是大人了。”
二房这边心有不满,大房那边气也不算顺畅。如今的大房可不同前世。论长辈，王氏去江南的那些时日，邢氏也是沾过管家权的，如今虽还算不上精明能干,但在家里也算是能说得上几句话。而贾赦,原先贾政名声好的时候，确实显得他废柴一般。可后来贾政处没人替他张罗遮掩，到又显得他没那么不堪。为此,贾母待大房也就比前世好上了许多,大房的底气自然比前世足。
论小辈,二房贾珠是好,可大房的贾琏也不差。贾珠吸取了前世的教训，自小就带着贾琏习武。兼之贾琏读书不成，习武之道却确实有些天分。如今他在军中也挂了个虚职，平日里帮着长辈跑腿干事，在一圈亲友里也算是难得的好少年。
“今儿也是可笑了。明明是他们家的珠儿自己触了老祖宗的霉头，你那弟媳还好意思给我甩脸色。”回到自己的地界，邢氏便忍不住同贾赦抱怨起来。
贾赦今儿新得了一只伶俐的八哥，正是心情好的时候，见邢氏抱怨，难得搭了句腔：“可谓何事？”
“还不是那王氏之前干的蠢事……”邢氏一开口便不晓得收，吧嗒吧嗒把发生的事情全都倒了出来。早前贾母想送元春进宫，去求南安太妃，在她眼里便是贾母又偏袒二房了。进宫呐！那可是泼天的富贵。邢氏只恨自己没福气生个闺女，不然这等好事哪里论得到二房。
要说贾母之前的打算，贾赦也听过一耳朵。只是后来贾母没把人送成，这事在贾赦眼里也就不了了之了。如今从邢氏口里听到详细的描述，贾赦也同邢氏一般，认为这事算是二房自己不知好歹。
贾赦一边逗弄着八哥，一边同邢氏道：“二房那口子一向自视甚高，自觉自己养了个好儿子便眼里没得个人了。要不是托了府里的福，她们家那丫头连进宫的边都沾不着。我那二弟的官职不过是点卯混日子，他们家那好儿子也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官。若不是府里的爵位，这好事能论得到他们家么。”
“正是如此，”邢氏连连附和，“要我说，轮到他们家那也是老祖宗偏心。”
提起偏心，那更是贾赦大半辈子的心结：“老祖宗那儿，我这做儿子不便多说。这是咱们这府里还没分家，让二房他们家还有那么点儿的机会。不然袭爵的是咱们家，要论闺女进宫当娘娘，那也是咱们家的福分。”
话说到这个节骨眼上，贾赦同邢氏夫妻两个心里同时冒出了一句话：“咱们家又不是没有闺女。”
因为贾珠无心的一句话，牵动的可不止这些。贾母自觉自己待二房太好，让二房一家养大了心思，琢磨着日后要让二房一家吃上点亏。
而作为直接当事人的元春，此刻也是心里思绪不断，竟是为此夜不能寐。
“好姑娘，你且早些歇息吧。”元春身边伺候的听着自家主子的叹息声，心里也是跟着揪了起来，“咱们家大爷又不是成心的。照理说，他还是关心着姑娘您呢。”
元春因睡不着，干脆让人重新点起了灯烛。她瞧着墙上投射出的暗影，幽幽的道：“自家哥哥的意图，我自是知道的。我哪里是在怪他。此刻也不过是觉得，因我带累了家人罢了。让他们被人看笑话了。”
因这些年元春的有意，她身边的抱琴已是养成了快人快语的性子，对着主子说话也是没什么顾忌的。她分毫不客气，直接同元春道：“好姑娘，既然已被人看了笑话，此刻就更是得睡了。不然夜里歇息不好，脸上落了痕迹，明儿出去被人瞧见了，明里暗里笑话咱的只会更多。”
许是听进去了抱琴的话，元春沉默了片刻后道：“点上支安神香吧。兴许闻着点香气，能歇息得好点。”
“哎！”既然元春发了话，满屋子伺候的自是高兴的应承起来。一时间拿香炉的拿香炉，找香的找香。
可毕竟大晚上的，因怕惊扰到其他的主子，元春这儿也不敢闹的灯火通明。黑灯瞎火之下，也不知道是哪个丫头毛手毛脚，碰倒了一个平日里被元春收起来的旧盒子。
那盒子不大，但里面满满收着的都是东西，有被封着的旧书信，也有好些小姑娘喜欢的玩物。那些东西便是最新的，瞧着也是有好几年的光景了。
“都是些哪里来的破烂？”抱琴看这盒子和盒子里的东西眼生，直接同元春道，“姑娘，八成是哪个小丫头躲懒，忘记把这些旧玩意给处理了。要不奴婢现在就帮姑娘把这些给处理掉吧。”
元春正准备答应，可开口之前心里竟是突然的咯噔了一下。她瞟了一眼抱琴手里的盒子，几乎是惊叫道：“放下，不许扔！那些都是我特特收好的。”
“啊……”抱琴被元春的态度唬了一跳，但也只能依照元春的吩咐将盒子放下，“可我瞧着里面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呀。都老旧了。”
元春也不欲与抱琴过多解释，反倒是珍而重之的又将盒子和盒子里的东西收藏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元春再才开口，对身边的人吩咐说：“明儿你们谁早点去跑一趟腿。告诉大哥我有事找他。一定要去早，别让大哥有了别的安排，明儿不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