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赛博天灾
有了明确的调查方向，黑卡莉丝仅用一个小时就找到了那家制作女性化药剂的实验室。
“喏，我把地址发给你了，接下来的计划由你自己决定吧～”黑卡莉丝爽快地给陈熵丢了一串地址，然后饶有兴致地说道。
“谢谢你，我改天会去登门拜访。”陈熵将地址保存了下来，随后感叹一句：
“亚双义集团真没商业头脑，这种药剂居然还藏着掖着。要是他们公开发售，不知道多少有特殊癖好的客人会大批订购呢！”
黑卡莉丝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你猜怎么着？其实人家早就想卖这款药剂了，却没料到许氏集团的大少爷遭遇了那档事。现在「女性化」这个词汇在财阀联合会可谓是草木皆兵，要是他们还敢卖，那就等着被许氏集团上门调查吧。”
“所以说，如果我不拿女性化药剂去喂许家少爷，这种药剂早就能在街头便利店买到了？”陈熵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可如果你当初不那么做，财阀联合会也不可能变成现在这幅混乱的局势，所以往好点想吧～”黑卡莉丝安慰道。
“去实验室拿药剂的事情可以过两天再说，我现在有個新计划要实施。”陈熵起身来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说说看，你又想干什么畜生事情了～？”黑卡莉丝的兴致被提了起来。
“这可是光明磊落的计划！”陈熵为自己辩解道：
“我问你，我们半年后是不是就要发起对财阀联合会的总攻了？”
“啊～如果你觉得胜算足够的话，那就随你便呗～”黑卡莉丝对此无所谓：
“反正就算你失败了，老娘也可以把你的精神数据拉进赛博空间里，逃过那帮财阀狗的追捕。”
“我现在已经联合了天空都市和吉吉里区的势力，并且在财阀内部也造成了不少混乱。”陈熵眉头紧皱，说道：
“但这还远远不够，我们还需要联合民众的力量！”
“民众的力量？”黑卡莉丝听到这个词，立刻忍不住狂笑起来：
“滋哈哈哈哈！亲爱的你在开玩笑吧？！”
这个世界在经历了核战后，幸存的人类已经不在乎文明秩序，大部分人只想着不计手段地活下去。
更何况夜枢城是个文化大熔炉，本就民风混乱。
如果有人在夜枢城宣传“人人平等”“打财阀分田地”之类的口号，估计会立马被当成疯子。
夜枢城人早就丢失了正统的信仰。这种信仰并非传统神学的信仰，而是名为“希望”的信仰。
丢失这种信仰的人们，不再期待世界会越变越好，不再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当作人生真理，不再认为“平等”是一个社会应有的特性，也不再希望有人能够纠正这个日渐糜烂的社会。
他们默认阶级的存在，默许上层阶级对他们的压迫，对于生活中许多因为阶级矛盾和社会矛盾而产生的问题视而不见，心甘情愿成为待宰的羔羊，如同行尸走肉般苟且地度过每一天。
只要透过夜枢城的网络环境，就能够将这些现象看得一清二楚。
夜枢城的大部分平民都沉浸在游戏，追星，视频，购物，社交平台，以及其他上层财阀为他们创造的娱乐活动中，而这些娱乐活动几乎都离不开“互联网”。
但是夜枢城的互联网环境，却只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说它是垃圾场都算是在赞扬它。
网络上随处可见各种恶劣的谩骂与引战，随意发癫的网络魔怔人，以及通过造谣和诋毁他人来取乐的网络乐子人。其中最恶劣的重灾区莫过于性别话题和明星话题，动辄就能掀起腥风血雨的网络大战。
然而这样糟糕的网络环境，却是财阀联合会一手营造出来的。
上层老爷需要平民们互相对立，互相仇恨，从而转移城市内的各种矛盾。
不仅如此，平民之间的骂战和舆论也能为财阀派生出许多利益。
比如说，各大新闻媒体没有新闻题材的时候，就会搞一波具有争议性的明星话题，故意让该明星的铁粉和黑粉吵起来，掀起巨大的流量财富。
再比如说，辐射鸟公司就曾利用性别对立的舆论话题，大肆宣传自家生产的「女性专用防身武器」。该举动帮助公司收获了大量来自女性用户的采购订单，还在网络上获得了“女性之友”的好名声。
诸如此类的例子不胜枚举，只是大家都沉浸其中。无人愿意醒来，也没有人敢醒来。
照理来说，财阀联合会培养出这么多网络刁民，被反噬是早晚的事情。
但财阀联合会却运筹帷幄，亦或者说夜枢城的网络环境本来就比较单纯，很容易进行操控。
比如在面对政治时事和民生话题时，网民们就会纷纷哑了火，不敢评头论足。
即便有人想要谈论这类话题，也会很快就被其他网民引导到娱乐相关的话题上，亦或者被网监部门光速删帖并视情况进行线下暗杀。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有外星文明来到地球，那他们在阅览了夜枢城的互联网之后，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毁灭地球文明。
这座城市的民众们就像酒葫芦里的醉虾，财阀联合会给他们灌了太多的酒，甚至教会了他们如何自己酿酒给自己灌，所以想要将他们彻底唤醒是非常困难的。
因此，陈熵从一开始就不准备将“民众”算作是推翻财阀联合会的棋子。
“我不指望民众能够揭竿而起，帮我们一起对抗财阀联合会。”陈熵说道：
“但我要让他们意识到这座城市的荒诞，理解我们的行为。只要他们能够在精神上与我们站在一起，财阀联合会的公信力就会被极大地削弱，组织内部也会更加分崩离析。”
黑卡莉丝问道：“那么，你准备怎么做呢？”
陈熵笑了起来：“这还用问吗？你忘了我最擅长的事情是什么？”
黑卡莉丝似乎猜透了陈熵的想法：“拱火？我猜你一定会这么说～”
陈熵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接下来我要实施的计划是一场贯彻疯狂的舆论战，就姑且叫做「赛博天灾」好了～”
“赛博天灾？听起来跟个中二病似的。”黑卡莉丝吐槽道：
“不过你能起这么酷的名字，一定是很好玩的计划吧？”
“没错，这个计划分为三个步骤。也就是说，这场灾难一共会有三波！”陈熵打开文档，开始书写计划：
“第一波灾难，我会让夜枢城的人们深刻意识到，这座城市存在什么样的问题。”
“第二波灾难，我会让夜枢城的人们明白，这些问题为何会存在，到底是谁造成的。”
“至于第三波灾难，我会给全夜枢城的人们一盏明灯，让他们明白...应该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在此之后，如果有人愿意加入我们，一起推翻财阀联合会，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果他们不愿意冒着风险加入我们，甚至无法理解我们，这对我来说也无所谓。”
“因为莪会将信仰的种子埋下。半年之后，就是它爆发出花朵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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