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chapter1057 让半神听话的办法
等到奥恩安置好了西洋剑，又默默地从一个木箱中取出一块早已切割好的黑曜石命名板，莱斯特接过命名板，不需要奥恩的帮助就在上面留下了用诺克萨斯语书写的武器名与自己的名字。
把莱斯特写完的黑曜石命名板镶嵌在武器架之上，奥恩退后几步，脸上却浮现出哀伤的笑容，
艾尼维亚默默地看着奥恩，求助似地看向莱斯特。
看懂了艾尼维亚的眼神，莱斯特点点头，应下了帮艾尼维亚说明真相的请求，也不再任由奥恩感伤下去，
时间对奥恩来说并无意义，对他来说却十分紧迫。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文字，以下不再赘述奥恩的先天性语言障碍）
“奥恩，现在的弗雷尔卓德需要你的帮助。”
莱斯特站在奥恩身前，语气诚恳。
“弗雷尔卓德人正遭受着史无前例的灾难，他们需要你的帮助。”
奥恩把目光从西洋剑上挪开，放在了莱斯特的身上，低沉地说道。
“莱斯特大师，与锻造无关的事情就不用跟我说了，无论弗雷尔卓德变成什么样子，也跟现在的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想一个人在这里与铁锤相伴，度过漫长的时光而已，
与其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不如跟我分享一下你是如何把冰与火融合在一起，如何锻冶出来冰玫瑰之恋这柄惊艳的细剑？能否再重新为我展示一下你那出神入化的锻造技艺？”
从奥恩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动如山的顽固，莱斯特知道，若是不拿出点真东西来是不可能说服奥恩出山了。
“奥恩，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缅怀着与炉家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么多年来却没人告诉过你，炉家人并未全部死在你和沃利贝尔的战斗中，有很多人在那场战斗中活了下来。”
话音落下，一股炙热的能量便从奥恩的羊角上蒸腾向四周，几乎要燃尽空气，
奥恩的眼神冰冷的可怕，手握铁锤，死死地盯着莱斯特，莱斯特却依旧是冷静诚恳的态度，不为所动。
终于，奥恩软了下来，不再咄咄逼人。
“如果你是在用炉家人的事情欺骗我，看在你打造出冰玫瑰之恋的面子上，我只会把你驱赶出去，就算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铁匠，我也不会容忍你用炉家人欺骗我。”
“谎言永远都不可能变成真相，分辨是不是谎言对于你来说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无论真相如何，你都该给自己一个接受的机会。”
在压抑的沉默中，奥恩终是点点头。
“你说吧。”
“我会说，不过不会是现在说。”
奥恩的眼神更冷了三分。
“……你有什么条件。”
“帮助弗雷尔卓德的人民，等到度过这场灾难之后，我会告诉你真相。”
艾尼维亚张大可爱的小嘴，她是真没想到莱斯特会拿自己拯救炉家人的秘密当做交易条件，最关键是奥恩居然认同了这个条件。
就像是串连着莱斯特一起来‘坑害’亲哥一样，明明自己是为了缓和与奥恩的关系才做了那件事情，那件事情却成为了要挟奥恩的刀子……
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背德感’，兴奋之余，艾尼维亚连忙低下头掩饰错综复杂的感情，不敢再看向奥恩。
沉浸在愤怒与喜悦交错的情绪之中，奥恩哪有闲工夫观察艾尼维亚的神色，
听到莱斯特依旧是为了弗雷尔卓德人跟自己谈条件而不是为了自己，奥恩的态度再次发生改变，不再冷淡也不再热情，而是保持着谜底揭破前对铁匠大师的敬重。
“你想要让我怎么帮助人类？”
“在说这个之前，我想让你跟我们一起去找沃利贝尔。”
奥恩脸色一变。
“找那个蠢货干什么？他只会把事情变得更糟。”
莱斯特微微一笑。
“在他把事情变得更糟之前，我们一起揍他，揍到他让他明白该如何把事情变好。”
……
寒落山脉北方的某处群山环绕之地，一座被雷霆与风暴庇佑的隐秘山谷坐落其中，与世隔绝的熊人族在山谷里过着原始而野蛮的狩猎生活。
熊人谷的深处正进行着一场小型血祭，
年迈的熊人大祭祀赖敦赤裸着上身跪在熊神祭坛之前，虔诚地割断了部落里刚刚猎到的母羚羊，恐惧挣扎的母羚羊被熊人大祭司的胳膊按在怀里，很快就没了动静。
并不算锋利的石刀在力大无穷的熊人祭祀手中化作了神兵利器，轻而易举的撕裂了母兽的毛皮，鲜血顺着母兽的创口流入祭坛血盆之中，很快就装满了血盆。
等到母羚羊的鲜血流干，熊人大祭祀才站起身，恭恭敬敬地用石刀把母兽的兽皮剥下，交给了一位稍显年轻的熊人祭祀，
年轻的熊人祭祀神色同样庄重，把血淋淋的兽皮披在了熊人大祭司的背后，让蒸腾着热气的血肉贴合在熊人大祭司的身上，就像是穿上了一层衣服。
等到披上了兽皮，熊人大祭司才继续用石刀把母羚羊的骨肉分离开来，分别放在祭坛的另外两个供桌上。
“伟大的雷霆之主，风暴与狩猎之神沃利贝尔，熊人族在此为您献上血祭，求您能庇佑我们度过这场灾难，赐予我们狩猎的力量，愿您的名字永远主宰这片大地……”
在赖敦所在的祭坛下方，一百个熊人恹恹地跪在地上保持着沉默，希冀于这场血祭能给部族带来不一样的改变。
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熊人部落损失惨重，大祭司赖敦直接封闭了熊人谷，
一开始大祭司还鼓励熊人英勇一些主动前往暴风雪中狩猎，到了后来失踪的熊人却几乎摧毁了整个部落，
现在只有部族中最强大的熊人猎手才有资格获得大祭司的许可，离开熊人谷在暴风雪之中狩猎，
可即便大祭司已经派出了部族中最强大的熊人猎手外出狩猎，熊人谷之中的食物供给依旧是日益稀缺，大部分年轻的熊人只能挨饿，对于从不事农桑，只靠狩猎存活的熊人部落来说无异于是毁灭性的打击。
那些暴风雪似乎会吞噬所有熊人的生命，熊人猎手也不例外，为了延续部族，熊人部落只能像过去那般向雷霆之主祈祷，祈祷雷霆之主能聆听熊人的声音，像赐予他们祖先力量一样让他们获得穿行在暴风雪之中的恩赐。
“……伟大的沃利贝尔啊，求您向我们显现您的威严与力量，求您告诉我们，我们未来的道路该走向何方……”
年老的熊人大祭司赖敦悲怆地说着自己都不抱有任何期待的祷言，等到熊人祭祀把珍贵的燃油倒入祭坛之上，赖敦就颤抖着用火把点燃了祭坛，
顺着祭坛上的凹渠流过，燃油瞬间燃起熊熊大火，把祭物连肉带骨地点燃，
烈火很快就把肉块炙烤出馋人的香味，年轻的熊人努力地抽动着鼻子，却不敢奢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烈火把一切吞噬。
等到火焰熄灭，祭物之肉已然化作难闻的焦炭，祭物之血也因蒸腾而干涸，祭物之骨却并未被烧成骨灰，依旧保留着大致的形态。
年轻的熊人祭祀露出失望的神色，兽骨没有烧尽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祭坛所供奉的雷霆之主并未抵达祭坛接受他们的祭物，如此一来，雷霆之主自然不会现身帮他们打破如今的困境。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次失败的祭祀。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躁动的熊人们，大祭司赖敦阴沉着脸把背后没有因雷霆灼烧而融入身体的母羚羊皮拿在手中，直接抛给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年轻祭祀。
“沃尔什，我们的祭品不能让雷霆之主满意，雷霆之主想要的是活人祭，若是向雷霆之主献上活人祭，雷霆之主必定会现身。”
名为沃尔什的熊人祭祀捧着血淋淋的兽皮，忧心忡忡道。
“可现在我们连熊人谷都出不去，哪里能抓到那些异信者来献给雷霆之主？”
大祭司却是拍了拍沃尔什的肩膀。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必须抓一个异信者，沃尔什，你是最年轻最出色的熊人祭祀，这一次由你来带队外出狩猎，你挑选族中最优秀的猎人，为我带回来一个异信者。”
沃尔什暗自苦笑，回头看了一眼，真正厉害的熊人猎手都已经死在了外面，现在留在族地之中的都是一些连肚子都吃不饱的熊人，哪来的优秀猎人。
自己最年轻最出色还不都是因为比自己老的祭祀都没能回来，他是真不愿冒着生命危险离开熊人谷，可让他拒绝大祭司的命令他还没这个胆子，只能答应下这个横竖是死的任务。
若是拒绝，恐怕他现在就会被大祭司当成第二件祭品生撕活剥地献给他从未见过一面的雷霆之主。
正当沃尔什准备考虑一下自己该挑选谁一起送死的时候，有熊人气喘吁吁地闯入到了雷霆祭坛，引来了大祭司阴冷的目光。
“大祭司！有异信者送上门来了！”
沃尔什脸色一喜，却不敢先大祭司一步开口说话，
“维娃，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的暴风雪这么大，熊人谷中怎么可能出现异信者？”
“是真的！我看着那些异信者从天上飞下来远远地看着我们，看起来很可口……”
说着说着，女性熊人维娃竟是流出了口水，考虑到维娃还没有欺骗自己的胆子，赖敦便高声道。
“看呐！这是雷霆之主沃利贝尔为我们带来的祭品！
沃利贝尔在上！只要把这些异信者献祭给我们的神明大人，我们就一定能战胜这场暴风雪！”
等到挑起了熊人的凶性，赖敦就下令道。
“去吧！把异信者抓起来带到这里，我们将不会再饿肚子，也不会迷失在暴风雪之中……”
赖敦话还没说完，跪在地上的熊人就簇拥着维娃一同离开了祭祀之地。
“看来我们是被这些熊人当成点心了。”
莱斯特站在位于谷口的峭壁之上俯视着热闹起来的熊人谷，不由得感叹生命真是脆弱又坚韧，即便是如此冰冷的岩谷之中也能养活这么多活蹦乱跳的野蛮人。
若这些身贴兽皮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没把他当生牛排一样仰视就更好了。
艾尼维亚厌恶地看向想要从峭壁下方爬上来发动攻击的熊人，皱着眉头开口道。
“沃利贝尔向来只在意他自己，根本不在意信仰他的这些信徒，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支持寒冰三姐妹的原因，
如果让沃利贝尔赢得信仰战争，整个弗雷尔卓德都会变成熊人谷的样子。”
“看他们的样子连饭都吃不饱，为什么还要信仰沃利贝尔？”
希瓦娜有些疑惑地观察着渐渐狂躁起来的熊人，实在是不知道这些用兽皮为衣，与野兽无异的家伙图了什么。
艾尼维亚还没说什么，缩小成袖珍手办，站在莱斯特肩膀上的奥恩就开始咕哝起来，希瓦娜一脸茫然地听奥恩咕哝完，转头看向莱斯特等着翻译。
莱斯特平静地解释道。
“不是所有人都想要信仰沃利贝尔的，熊人会把年幼的人类孩童或是年轻女人抓回熊人部落，举行祭祀仪式之后人类孩童会披上兽皮让兽皮与皮肤融为一体，转化成新的熊人，
年轻女人则是会被熊人祭祀所侵犯，等到她们无法在为熊人诞下子嗣，便会被当做食物被熊人吃掉，
只有从小在熊人部落长大的女孩才有资格成为熊人的一份子，不过这样的熊女也没有狩猎的资格，只不过是部落繁衍生息的共妻而已。”
顿了顿，莱斯特又开口道。
“在帝国干涉弗雷尔卓德之前，生活在山脉之下的阿瓦罗萨部族和凛冬之爪部族的许多村落就经常遭受熊人的袭扰，近些年在帝国的打压下熊人被猎杀了不少，熊人才收敛了许多，不再明目张胆地屠掠村庄。
一直以来信仰沃利贝尔的熊人都是弗雷尔卓德的灾难之一。”
听莱斯特说完，希瓦娜的神色变冰冷了下来。
“我能把他们都干掉吗？”
瞥了一眼骨瘦嶙峋的熊人，莱斯特淡淡道。
“在这个世界上，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