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受诅咒的公馆

  在繁华的都城之中，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它隐藏在林立的高楼之中，仿佛一下子就将自己与整个都城都隔绝了开来，显得清静。
  这并不是通过怎么样的魔法所做到的事情，这单纯只是它在设计的时候，将空间巧妙地运用的关系。
  斑驳的墙身，细碎的阳光，以及清凉。
  这就是指南上所推介的旅馆：蔷薇公馆。
  说来也奇怪，这间蔷薇公馆占地面积其实不小，但却又给人一种稍微不注意，就会繁华的街头错过的感觉。
  一名刘海几乎盖住了眼睛的女佣，此时正抱着扫把，靠左在了门前的台阶处，似乎睡着了过去。
  公馆的招牌看看起来也相当的老旧了……隐约还能够看到几处被虫子蛀咬过的痕迹。
  “你好！”
  南小楠此时直接走到了这名打瞌睡的女佣身前，叫唤了一声。
  这么主动的原因是……她的地位最低。
  虽然优夜小姐总是以女仆自称，但是南小楠一点儿也不信这种鬼话，这位女仆小姐姐一看就是坏人得很的类型。
  只是门前的这名瞌睡的女佣似乎并没听见叫唤的声音，南小楠不得不轻轻地拍了下对方的肩膀。
  但她却没有想到，只不过是轻轻的一拍，这个女佣竟是直接就从台阶上到了下去。
  南小楠：“？？？”
  ——我什么时候这么的厉害？？
  ……
  南小楠在洛老板的示意之下，这这么女佣扶入了蔷薇公馆的大堂之中，放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这名女佣事实上是昏倒了过去的……原因未明。
  旅馆此时并没有顾客……除了这个因为不知名原因晕倒的女佣之外，暂时并没有看见其它的工作人员。
  南小楠尝试着给这个晕倒的女佣喂水，“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总感觉这里不像是旅游热门旅店的样子？”
  虽然很清幽，虽然很雅致，虽然很有韵味……但其实也同时处处都透露着快要倒闭的平穷味道。
  “并没有，就是这里。”女仆小姐摇了摇头，“曾经这里客人很多……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真的没落了。只不过，从鼎盛到衰落，事物总会这样发展的，就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很值得奇怪的地方。”
  ——这不是你介绍来的地方？
  ——怎么即使衰落了，好像也不是很关心的样子？
  南小楠突然有些搞不懂这位女仆小姐心里想些什么了……正好此时，那名晕倒的女佣缓缓清醒了过来。
  “你先别动。”南小楠此时飞快地道：“意识清醒吗？看看这里有几根手指，还有看看我，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两根手指。”女佣沉默了几秒，便低声说道：“还有就是……不好看。”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南小楠点了点头：“来，再闭上眼睛，我们从新再来一次，这是几根手指？”
  “你们是…谁？”女佣此时别过了脸，看向了南小楠身后的洛老板与女仆小姐，带着一丝疑问，随后似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有些变化，声音也有些无奈：“今天老板没有回来，你们可能要白走一趟了。”
  “老板没有回来，这里就不开门吗。”洛老板此时却淡然道：“我们是打算投宿的，看来只能找别家了。”
  “投宿！”女佣瞬间惊叫了一声，竟是一把将南小楠推开，整个人弹弓似的跳了起来，“投宿没有问题！尊敬的客人，我是蔷薇公馆的女佣克丽丽，为你服务！行李的话，我来提……咦，行李呢？”
  “我们并没有带多少行李，属于简单出游。”洛老板笑了笑道。
  女佣克丽丽点了点头，“那么，我先带几位去房间吧，请跟我来。”
  说着，这位公馆的女佣便往前走去，但才刚踏了两步，膝盖便瞬间往地板吻了下去——接着正面也直接撞向了地板。
  人的五官毫无疑问是立体的……所以南小楠此时下意识地捏了下自己的鼻子，暗道了一声：好痛！
  “你……你没事吧？”南小楠连忙上去扶。
  只见这位公馆的女佣即时在帮扶之下也显得软弱无力的样子。
  “没…没什么。”克丽丽此时勉强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我只是…只是四天没有吃饭而已。”
  ……
  “老板，我刚在厨房看了下……这是唯一能够找到的，看起来能吃的东西。”南小楠此时捏着鼻子捧出来了一个陶罐，“腌菜。”
  “居然还有腌菜！”克丽丽此时不可思议地发出了感叹的声音。
  “这是你们公馆的厨房？”南小楠此时禁不住吐槽道：“你这个居然我居然听到了幸福的声音？”
  克丽丽郑重地点了点头：“腌菜，下饭！可以吃很多米饭。只可惜……没有米饭了。米饭，想吃……”
  “你们这旅馆到底是有多穷……”南小楠不禁叹了口，“啥都没有，我们怎么住宿？我刚还看了一下，这里的灯也打不开，该不会是连水电都没有的吧？”
  只见克丽丽此时可怜兮兮，忐忑不安地坐在了沙发上，吱吱唔唔道：“水…有的，老板从外边的绿化洒水管道接了水上来的……”
  南小楠翻了翻白眼，看着老板和未来老板娘的女仆小姐，压低声音道：“老板，要不我们找别家吧？”
  “这里环境不错。”洛老板却微微一笑道：“饮食的问题还是很好解决的……麻烦你去买点食物回来吧。”
  说着，洛老板将女仆小姐给出的水晶卡交到了南小楠的手上。
  “还有这位克丽丽小姐的也买了……上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一间面包店，闻到了面包的香味，应该是刚出炉了新鲜的面包，另外买几瓶牛奶回来吧。克丽丽小姐几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牛奶会对胃部好一些。”
  小楠子，渣！
  出门的时候，南小楠分明看到了女佣克丽丽吞了下口水……她又翻了翻白眼。只不过，自己的这个老板，确实是不管对谁都很友善的样子。
  emmmm……总比不管是看谁，都是用下巴来看人的类型要好就是了。
  ……
  ……
  “这里看起来，好像有段时间没有住客了，对吗。”
  洛邱的声音悄然地响了起来，
  克丽丽有些吱唔道：“最近…最近的客人是比价少。”
  洛老板的手指此时却在茶几的背面轻轻一划……揉了揉手指，上面并没有什么灰尘，“克丽丽小姐工作很认真呢。”
  “嗯……”女佣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这里的生意是碰到什么问题了吗。”洛老板随意地问道：“我听说这里应该是比较热门的一间旅馆，在旅人指南上还有专门的篇幅介绍。”
  克丽丽诧异道：“先生，你看的是多久之前旅人指南？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人愿意推介蔷薇公馆的才对。”
  洛老板随意道：“可能那份指南的版本有些老旧了吧……我们不是这里的人，所以对于自由之城的咨询会比较落后一些。那件事情，指的是？”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克丽丽摇摇头道：“随便打听就能够知道的了。”
  克丽丽开始说起了蔷薇公馆生意开始急速下滑的愿意。
  ……
  ……
  “堕落了？”
  面包铺里面，南小楠正在卖弄她为数不多的萌，和面包店的大鼻子大婶闲聊着。
  “是啊。”大鼻子大婶一边往袋子里面多塞了几个新鲜出炉的面包，一边说道：“接连好几个住客因为在蔷薇公馆住宿的关系，神眷等级都掉落了。其中一个还是三等的神眷者呢，现在都已经掉落到了普通神眷者的程度……你不知道吗？这事情当时还很轰动咧！”
  南小楠一边将大鼻子大妈多塞的面包取出来，放回了货架之上，一边摇摇头道：“我们刚来【圣人之城】，所以不知道这件事情。”
  南小楠发现了，这里的人都喜欢将奥尔良城称谓【圣人之城】……或者【圣城奥尔良】，简称【圣城】，很少会直接说【自由之城】的……也就老板与女仆小姐这样子？
  大鼻子大妈继续将南小楠取出来放好的面包又接着往袋子塞去，“那就难怪了，你们是外来人所以不知道。我想你们应该是看过什么旅游指南之类的，所以才特意地找来的吧？不过很可惜，自从发生了堕落事件之后，蔷薇公馆就大受影响。一开始，还是有人不相信的，但是陆陆续续地出现了更多的受害者之后，蔷薇公馆就再没有人感来住了。小姑娘，我劝你还是找别的地方住吧。”
  “在蔷薇公馆居住，就一定会掉落神眷等级吗？”南小楠放弃了从袋子之中拿出面包了，而是皱着眉头问道。
  “这也并不是。”大鼻子大婶摇摇头道：“但是不管怎么说，几个人里面有一个，和一百个人里面有个，都是一样的。毕竟存在这种可能性，谁还敢去居住啊？好比我，从小都虔诚的祈祷，到现在才勉强成为普通的神眷者，万一一不小心就掉落到神眷之下，这可怎么办？”
  南小楠摇摇头：“也就是说，其实这件事情并没有证明过，只不过是大家以讹传讹的谣言？”
  “反正圣城的治安官来调查过了，虽然没有调查出结果，但是治安官也说了，这家公馆有些古怪的说话，并且责令蔷薇公馆暂停营业整顿……要不是小姑娘你问起这件事情，我都不知道蔷薇公馆又开始营业了。”
  “这样啊……”南小楠点了点头，旋即道：“多谢了，结账吧，再塞下去，袋子都要撑破啦。”
  大鼻子大婶也不尴尬，呵呵一笑之后，便向南小楠伸出了手来，在她的面前轻轻一摸而过，“那就结账吧，多谢三百三十七个自由币……用愿力支付也行，今天的汇率是1：9.231！”
  南小楠不禁眨了眨眼睛，她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总感觉这大鼻子大婶这挥手一抹并不是无意义的举动。
  她不由得想起了在机场碰到的那么被因为乱扔垃圾而被抓走的旅人，似乎也做过了类似的事情……
  难道只有成为神眷者之后，才能够做的行为？
  但她毫无疑问并不是神眷者，甚至不是这个圣光国度的居民……南小楠此时镇定地掏出了水晶卡来，淡然道：“用这个结账吧。”
  大鼻子大婶顿时吓了一跳，“愿力水晶卡？！姑娘……不，尊敬的祈并者大人，我不知道您是……哎呀，你看看我，都做了些什么！”
  大鼻子大妈此时一脸懊恼地看着柜台上那被她塞得满满的袋子。
  祈并者？
  南小楠又get了新的名词。
  ……
  ……
  “我们老板在治安厅有个认识的朋友，早些时候废了不少功夫才弄到了重新营业的批文的。”克丽丽叹了口，“只不过虽然可以再次开业了，但是顾客却……”
  “掉落神眷等级……”女仆小姐此时冷不丁问道：“确定是怎的掉落等级了吗？”
  克丽丽点点头道：“每个顾客入住之后都会登记个人信息的……那几位顾客，确实是等级掉落了。毕竟每次祈祷能够得到的愿力……骗不了人。”
  洛老板想了想道：“那么这个几个受害者，都是入住同一个房间……或者有做过什么相同的事情吗，甚至，他们各自之间，有关联性吗。”
  克丽丽摇摇头道：“不是固定的房间，这几个受害者也是互不相识……在入住的期间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神眷等级掉落确实发生了，而且还是发生在他们在公馆进行祈祷的时候……所以，他们才会认为，等级掉落，是因为蔷薇公馆本身具有一种让人堕落的力量的关系，是被诅咒了的。”
  洛老板忽然道：“我想去这几个受害者呆过的房间看一看，可以吗。”
  克丽丽吃惊道：“这……你们难道不怕神眷等级会掉落嘛？万一，万一真的不幸掉落的话，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赔偿的了。”
  洛老板摇摇头道：“放心，我们并不是神眷者，所以就算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大概也影响不了我们的。”
  克丽丽怔了怔，下意识道：“什么，你们不是……”
  “很奇怪嘛。”洛老板却随意一笑道：“克丽丽小姐，不也一样不是神眷者吗。”
  女佣女孩瞬间脸色变得更苍白了些，惊恐道：“你…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