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执念太深
十二朝僧人行了一个佛礼退到了他身后。这时僧人转过身看向那位闹事得官兵,接着手掌放于胸前念道:“阿弥陀佛,韩统领,您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您认为老衲会加害二皇子不成?皇上让二皇子在我静修寺修佛,是对老衲的信任,难道韩统领连皇上都信不过?”
他显然想用皇上来压韩梁,可惜韩梁根本不吃这一套,他不以为然道:“大师此言差矣,我知道智仁大师肯定不会加害二皇子,可保不准有不轨之人会混入这寺中。二皇子可是当今圣上与前皇后的儿子,他的安全马虎不得,我们在外边这番闹腾二皇子都不出来,说不定他已经身处险境了。大师还是让我进房查看一番,待本统领确定二皇子确实是安全的,卑职才得以放心。否则二皇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近卫军及你这静修寺的一百多口人可都得掉脑袋。”
“阿弥陀佛!”智仁大师的话音刚落,突然冷孤月的房门开了。
众人听到响声,均抬头、转身朝冷孤月的房间看去。只见冷孤月带着李青青从屋内走了出来。
看到院子里官兵们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样子,冷孤月看向韩梁笑眯眯的走到他近前:“真是让韩统领费心了,本殿不过在房里念个经而已,紧张什么?赶紧让你的人退下,静修寺是修佛的清净之地,怎能随意动刀动剑?”
韩梁难以相信的仔细打量着冷孤月,他居然真的在房内?居然七天没出门?难道他真的在里面潜心修佛?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犹疑,但韩梁也没找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只好弯身道:“卑职也是担心二殿下的安危,既然二殿下没事,卑职也就放心了。”
说完他朝众人一摆手,有些失望的带着那些官兵退了出去。
他们一走,智仁大师看了看冷孤月,接着跟冷孤月一同进了房中。李青青和十二则守在了外面。
到了房内,智仁大师也没坐,直接站在那看着冷孤月叹息道:“这么多年了,我看着你从小长大,每天带你诵佛念经,教你武艺,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自保的同时引你向善,没想到对于过往你还是放不下!”
他知道这些天冷孤月不在寺里,他也知道冷孤月一直想报仇夺位,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争夺帝位必将死伤无数,兄弟相残,重则危害百姓、生灵涂炭,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冷孤月却看向智仁反问道:“放下?就算我想放下他们会放下吗?这十二年来他们可曾有一天想放过我?”
“阿弥陀佛!”智仁嘴里忍不住念道:“只要你安心待在寺里,师父定能护你周全!”
冷孤月听了却冷哼一声:“师父,难道我活着仅仅是能够活命就可以吗?我就活该天天躲在寺里不出去,或者活在刀尖上任他们宰割?刚才那些人想进来的目的师父不会不知道,如果我晚回来一步,或者师父没有在门外替我拖延时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师父应该猜得到吧?这些年来他们对我进行的暗杀,别人不清楚,难道师父不清楚?难道每一次我就只能逆来顺受,不能反击?”
智仁听了赶紧道:“他们犯的错自有他们应承受的恶果,难道报仇真能使你快乐吗?争夺大位定会连累无辜,兄弟相残,甚至会搭上你的命,难道这是你想要的?”
冷孤月听完愤愤道:“我想要的早就不复存在了,我想要我母后活着,我想要我大哥好好的,可这些都被翁家人毁了。现在我所争的是不是我想要的已经不重要了,母后死了,大哥残了,我苟活于世为了什么?复仇是我活着的唯一目的,我母后和我大哥是他们种下的因,而我,便是他们必须要承受的果!我会把他们加注在我们身上的一一加倍还给他们!我会让他们眼睁睁看着我一步步登上帝位,我要让他们个个生不如死!”
说到最后冷孤月恨得咬牙切齿,智仁赶紧低头念了声:“阿弥陀佛!”
他叹息一声只好道:“你的执念太深、戾气太重了!”
冷孤月却接道:“没错,师父您就当我是您人生怎么教也教不好的败笔吧。我身上背负了太多,没办法按照您的意愿去做。我杀气太重,读了那么多佛经还是无法化解我心中的仇恨。这辈子我恐怕是与佛无缘了。从踏进静修寺那一刻开始,我便没打算永远待在这寺里,早晚有一天我要重新回到皇宫去。您可以去告发我,告诉父皇或者翁鹤立我在筹谋什么,我不会怪师父,但如果师父不告发我,以后也请师父不要再劝我,我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冷孤月敢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智仁是个怎样的人,对他有怎样的情。师父一手把他带大,是绝对不会告发他,否则在他一次次往外跑的时候他早就上报父皇了,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他并没有。
智仁无奈的摇了摇头,单掌放在嘴边又念了声:“阿弥陀佛!”
接着他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智仁转身走了出去。
……
夜黑沉沉的,天空中连颗星都没有,有几片云将那伦孤月遮挡了一半,一阵冷风让人瑟瑟发抖。更夫敲打着更从沐府门前走过,已经三更了。沐府外守卫的官兵一个个开始困顿,无精打采。整条街上静的几乎连落叶声都能听到,而人们没注意到,沐府内院里已经慢慢冒起浓烟。
当人们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烧的很大,大家赶紧呐喊、救火。
着火的正是京城第一美人沐瑜雪的房间。
当人们在一片混乱中把火扑灭的时候,沐瑜雪的房间早已化为灰烬,连她的尸骨都不见了。
第二天这消息一传到宫里,皇上听了都有些心痛。瑜雪这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就这样死了。他派人将这消息告诉了牢里的沐辽源和沐瑜章,他们父子听到后更是痛心疾首,沐辽源差点晕厥过去。他以为这次他死定了,他正在想办法怎样才能保他儿女平安,没想到雪儿她......
他不相信这是意外,他猜测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接着他吵着要见翁国舅,他女儿已经死了,他的儿子他一定要确保他无事。
翁府内,翁鹤立正着急的找人消灭他和沐辽源往来的一切证据,以及沐辽源东窗事发他这边需要准备撇清的一些事宜。
翁翔突然怒气冲冲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爹,你为什么找人看着我不让我出府?”
他不满的朝翁鹤立问道。
见他风风火火的进来,翁鹤立朝手下人摆了个手势,让他们赶紧去忙。
下人出去后,翁鹤立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走到翁翔面前,一脸严肃道:“你想出去做什么?”
翁翔道:“当然是找梅花庄报仇!”
翁鹤立一拍桌子气道:“你闹够了没有?上次去报仇差点连命都搭进去,身上的伤刚好,又开始胡闹,你是嫌丢人丢的还不够吗?”
翁翔不服气道:“那是我着了冷孤月的道,这次我一定会小心。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难道我们要白白吃这亏吗?爹,我们可是堂堂国舅府,手握重兵,难道还怕了他一个江湖邪派不成?”
翁鹤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愤怒道:“你什么时候能有你哥哥一半的沉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添乱?沐辽源入狱,吴清来势汹汹,搞不好我们也会惹火烧身,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去招惹那些江湖人做什么?”
翁翔不平道:“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他们梅花庄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您给我三千精兵爹,我带兵去把梅花桩缴了。”
翁鹤立一听气道:“胡闹!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总是看头不顾尾,就算你去把梅花庄踏平了又如何?你毁掉的不过是一座庄子,那些江湖人你杀得尽吗?梅花庄势力遍布整个江湖,错综复杂,惹上他们,接下来你面对的就是被整个江湖无休止的暗杀。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撇清跟沐辽源的关系,扶六皇子上位,而不是去招惹那些江湖人。现在四皇子虎视眈眈,静修寺那位也不是省油的灯,沐辽源还出了这么大的事,这时候你就别再节外生枝了。”
翁翔听完快气哭了:“难道您就让我白吃这个亏吗爹?他们梅花桩可是欺负到孩儿头上来了,如果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以后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翁鹤立气道:“谁让你做事不小心的?你烧鞋铺就烧鞋铺,干吗波及到旁边梅花庄的钱庄?你让他们损失那么多银两,他们杀你两个手下,这事本就扯平了,你又去招惹他们做什么?他们没要你的命,说明还不想与我国舅府为敌,否则你以为那天你回的来?梅花庄庄主亲自把你送回来,也算是给足你面子了!”
“爹……”这算什么面子?他翁翔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翁鹤立直接打断了翁翔道:“别可是了,多把心思放在朝廷上,少与那些江湖人争斗。等六皇子登基了,还管什么梅花庄?你想去统一江湖爹都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