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169章 “妈对不起你！”

  “别在这儿撒野！我告诉你，就是有你这样的母亲，所以才能教育出肖臻那种聒不知耻、心狠手辣的杀人犯女儿，肖臻落到这样的下场，你这当母亲的难辞其咎！晓惜比肖臻好一千倍一万倍，我秦皇这辈子非她不娶！我都不舍得骂她打她，你想伤害她，我有你好看！”
  秦皇怒目相向，清清楚楚地告诉她。
  “你、你！你不能娶她！你不能娶她！她们就该受穷，就该被人打被人骂！秦皇，你被她们给骗了！颜越然！你这个贱女人，你活不了多久了，你也快要死了，你快点死吧！”
  柳烟捂着戏肿的脸愣了两秒，突然撒泼地扑打上来！
  秦皇退后一步，柳烟被冲上来的医护人员拖走了，走得老远，她还在拼命地咒骂……
  颜晓惜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清醒过来，看向颜越然，“妈，你别跟她生气……”
  “晓惜，晓惜，妈对不住你。妈一直都没告诉你你的父亲是谁，是不想让你怀着仇恨长大。”
  颜晓然缓过气儿来，咳嗽了两声，拍着女儿的手窘迫地说。
  “我知道的妈，你别说，好好躺下休息一会儿。”
  “不，晓惜，你得听我说完，我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颜越然胸口憋闷得厉害，她说完这句，又咳了半天，蓦然俯身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水，半闭着眼睛昏昏沉沉，情况十分糟糕，可她还是坚持说下去，“晓惜，妈当年是瞎了眼，认识肖轶时，他骗我说他没结婚，我没想到身为公务员的他会骗人，他说他会娶我，甚至真的拿来结婚证书给我，我哪会知道他找人造假，就把自己交给了他，可是有你两个月后，柳烟得知了这件事，就跑到我单位闹，我才知道肖轶不但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我找肖轶理论，他却反咬一口，说我勾引他，死不承认他爱过我……晓惜，我本来是很有前途的钢琴演奏家，可因为这件事，艺术团把我开除了。我失去了工作，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你……我的好女儿，这些年，要不是有你，我早就活够了。妈妈知道亏欠你，对不起你，可妈妈也没有办法……孩子，有你这样的好女儿，妈妈很知足……只是，妈妈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地活着……”
  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这些话，颜越然如同狂风中的残烛，熄灭了生命最后的灵光，她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流淌下来。随即，她的手一松，手臂棍子一样落下去……
  “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快醒过来，你醒过来呀！”
  颜晓惜又惊又怕，搂着妈妈拼命呼唤。
  以前，妈妈也有昏死过去的时候，可这次不同，她的脸色白得吓人，一点儿呼吸也没有了！
  “快！快看看！”
  秦皇也大惊失色，赶紧让医生给颜越然检查。
  医生掀开颜越然的眼皮看了看，起身摇了摇头，“请秦总和颜小姐节哀顺便。”
  “！！！”
  颜晓惜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僵滞了动作，难以置信地看着仍然慈眉善目的妈妈。
  可是，她再也不能睁开那双慈祥的眼睛，再也不能教她弹琴，再也不能跟她说话……她连唯一的亲人都没有了……
  “妈！妈——”
  万箭穿心般的痛，扯得胸膛要撕裂一般，她扑到妈妈身上放声大哭。
  医护人员默默地退出去了。
  屋子里久久回萦着她伤心的哭声……
  秦皇站在一旁，一颗心一阵阵抽痛。
  他没有急着去打扰她，丧母之痛，他不是没有经历过。
  突然就想起当年，他的妈妈因无法忍受老爸秦城移情别恋，从高高的楼上纵身跃下，他从学校回来，正巧看到这一幕，那一刻，他魂飞魄散，呆呆地看着妈妈的身体势不可挡地跌落在坚硬的地面上，鲜红的血像妖冶恶毒的花，在妈妈的身下迅速漫开……
  那一刻，天塌地陷般，被遗弃、被冷落、被孤立的痛苦和惶恐排山倒海，伴随着至亲至爱生命的终结，一起形成可怕的漩涡，将他彻底地吞没……
  然后，是年深日久的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