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修身不正无以立命
“文家村村委办，快开门。”
“你们有什么事吗？就这样说吧。”
姝歆隔着门应道，三两口把剩下的面包干掉，换好衣服鞋子。
“有人说看到你昨天晚上大概在十点过经过西侧巷道，你有没有看到照片上这个人？”
姝歆来到门边，透过门缝仔细看着照片上的人。
五寸的彩色正照，上面的人脸型端端正正，敦实憨厚之相。
她微微皱眉摇头，抬头看向两个戴着袖章的人：“没，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仔细想想再回答，有人亲眼看到你在那个时间段进入巷道，而那时，这个人也在里面。”
姝歆啊了一声，“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是杀人犯还是逃犯？不过我真的没见到。昨天我的确从西侧的巷道回来，但里面黑的很，我用手机照明，先前又听别人说那里不怎么安全，所以我都是一路跑回来的，一个人都没碰到。”
姝歆说的很真切，两人相视一眼，又打量一番对方，“你是这里新来的租户？”
姝歆点点头。
两人带着狐疑离开。
这个女人给他们感觉就是瘦弱，怯生生的，外地人。
打发掉两人，姝歆等了一会儿才下楼。
按照她的想法，两人肯定还要去询问其他住户。
然而当她半个小时后下楼时，正好碰上急匆匆朝这栋楼赶过来的一群男男女女。
姝歆隐隐觉得不妙，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却被一个破锣的嗓门儿叫住：“喂，那女的站住，说的就是你。”
躲是躲不掉了。
姝歆一脸茫然地看着来人：“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昨天晚上的目击者？快说，究竟是谁害了我儿子？我儿子究竟怎么死的……”
最先叫住姝歆的老妇抓着姝歆胳膊，一连声地诘问着。
这是一来就给她定性了——目击者？
姝歆挣脱对方如同钳子一样的手抓，带着几分惊恐地说：“什么目击者，你们说什么？我昨天是从西巷道回来，但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我一个外地来的女流之辈，我怎么敢在那里停留？我一趟就跑过了，一个人都没遇到，也什么都没看到。”
“你这个女人怎么能睁着眼说瞎话呢？我们全都问过了，那个时间段就只有你进入了巷道，我儿子就死在那个时候。说，是不是你跟凶手一伙的，故意害死我儿子？天呐，老天你睁开眼看看，这个坏女人害死了我儿子还不承认……”
“我说你这女的为什么要去包庇凶手呢？要说你跟凶手没一腿鬼都不信。”
“我劝你最好把真相说出来，否则我们就告你，到时候让你身败名裂。”
“……”
姝歆面对这些人指指戳戳的指责，唾沫横飞。
一个年龄比较大的老头竟趁着乱一把朝姝歆胸口地方推来。
姝歆心道，这老头儿又坏又恶心，竟以“愤怒”“悲伤”为幌子来吃她豆腐？
这些人……
她下意识就要抬脚踢出去，然后停顿了下，一巴掌拍开对方的手，又猛地朝前面一推。
众人突然觉得周围一股冷风卷过，皆是一愣。
而姝歆则趁机冲出人群。
她转身大声说道：“你们都tm的给我住嘴，我再说一次，我没见过那人，什么都没看到。要是再随便给我戴帽子，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直接跑走。
那些人一边叫骂一边追，因为老老少少一大群，终究没有追上姝歆。
他们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外来女人如此刚？可那又怎样，这一片还是他们的地盘。
她不配合就让她住不下去！不，她说不定真是凶手一伙的，凭什么他们的儿子（亲人朋友）死了，她什么事都没有？
于是他们决定守在楼下，就不信她不回来。
姝歆来到外面，长长呼出一口气。
意识询问素素：“刚才，你让我通过异鬼面具释放出去的阴力有用吗？”
素素：【放心吧，这些人身上都有那人的血气，修身不正无以立命，那些阴力足以。】
姝歆嗯了一声，稍稍松一口气。
没想到一次副本任务的后遗症这么大。若是真被这些人缠上了，她别说想在这里住下去，就是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
也难怪会滋养出一个那么恐怖的恶魔。
姝歆去饭馆吃了一份鸡蛋炒河粉，然后买了一个小电饭锅，可以焖饭或者煮泡面，总比每顿都到外面吃方便，关键是更便宜。
然后是方便面，挂面，一小袋大米，小块猪肉，一袋鸡蛋，盐巴，酱油等等。
一番采买，又花去两百多。
她除了昨天晚上赚了几十点积分，现实世界用的钱钱却没有找到来头，用一点少一点，必须节约才行。
下午五点过回出租屋，那些人已经散了。
准确地说是，其中一老头据说突然心口发闷，然后栽倒在地。
其余人七手八脚送去医院，原来是急性心脏病，差点挂了。
另外几人也相继病倒，并且从这一天开始，每一天都噩梦不断。
姝歆的后来才从别人聊天中知道这些细节。
她问素素：“那些阴力还能让他们做噩梦？”
素素：【这可不是阴力的效果，而是他们自己的因果。他们滋养出了那样的恶魔，又享受着那个恶魔带来的好处。恶魔曾经侵害的那些人的孽，便会通过某种渠道，作用在他们身上。当然，具体如何我也无法推衍，那已经超出我的规则之外了。】
姝歆可以理解素素的话，但似乎和曾经建立的价值体系有些冲突。
“那些作孽的人遭到报应理所当然，可，享受这些好处的是一个……婴儿呢？他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也会被殃及吗？”
【……一只蚊子吸了很多血，然后产下更多虫卵，这些虫卵是无辜，但它们成长后若是不吸血，并偿还孽债，那么……】
姝歆觉得这个话题讨论起来有些沉重。
【大世界运转规则不是以人的意志和情感为转移。不要一厢情愿地定义神或者天道的意志。】
姝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