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抉择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耳边传来王岩的声音，朱媺娖半晌没有回话。
她抬起自己的双手，十指纤纤光滑细腻，任谁来看都是柔弱无力的一双柔荑。
但谁又能想到，便是这双手的主人，亲口下令活剐了那王德化呢？
王岩曾问过她，如果拯救大明子民需要杀掉大明子民，她会如何抉择。
她当时只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自己立誓要拯救大明，每一个子民都是自己要拯救的对象，为何要杀？
然而真正站到这城墙上时，她明白了王岩当时为何会这么问。
若要拯救开封城，需要杀掉城外的大明子民，自己该如何去做？
她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甚至不知道这个问题有没有答案。
她只知道，现在自己一每个决定，都会有无数人去赴死，会有无数的鲜血喷洒在这大明的土地上。
她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在离京之前她一度以为自己做好了直面这残酷现实的准备，也立誓一定要结束这乱世。
但当她真正的站到这城墙上，看着城墙下那无数的旌旗招展，看着那不知有多少的士卒在来回走动。
她怕了。
不是怕这些士卒会攻破开封城，而是怕自己会杀死多少人。
“其实，早晚你都需要面对的”王岩的声音传来：“想要一个人都不死的结局，是不可能实现的”
“凡事追求太满，必定满盘皆输”
朱媺娖的拳头攥紧又松开，复又攥紧。
她现在的手上看似无物，其实有一件透明的上衣，是王岩新为她准备的。
上面有这次守城所需的仙法。
“王岩……”她紧蹙娥眉轻声开口：“如果真的能一个人都不死，该有多好啊”
说完，她便将这透明的上衣套在了衣服外面。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王岩再次问出了这句话，这一次，朱媺娖轻轻点了点头。
王岩的计划已经很好了，起码她想不出更好的方案来。
若不能在开战之前就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一旦战争开启，会死更多的人。
如果一定要死人才能阻止这场战争，她看着自己的双手。
久久的看着，双眼不曾移开。
“王岩，我想好了，拿出来吧”
哗啦啦，几颗淡黄色的小石子掉到了她的脚下，那石子上刻画着一个亮黄色的大十字，她看不懂，但王岩已经告诉了她这石子是做什么用的。
‘消耗品：精神之石’
她的精神力很弱，每天只能祭出一次仙法圣光守护，再次使用便会头痛欲裂。
而这个透明上衣附带的仙法更加强大，用王岩的话说，她那点mp根本就使不出来。
但这一刻，她又必须使用。
所以王岩给她送来了精神之石，可以提高她的精神力，用他的话说，就是提高mp值上限。
看着地上的小石子，这便是那能让自己使出仙法的精神之石吗？
朱媺娖伸手去拿，然而她的手刚触碰过去，那石子瞬间便变得透明消失不见。
怎么……没了？
她又去触碰别的精神之石，无一例外的，凡是她一碰到，那石子立刻就会消失，哪怕衣服沾上也不行。
“呃，什么情况？以前没遇过啊”王岩的声音透着疑惑：“你感受一下，有没有觉得更精神？你试试能不能将新技能使出来？”
朱媺娖感受了一会，摇摇头道：“我可以感觉出来，那个新仙法的确是会了，但我释放不出来。”
“精神倒是好了许多，没有以前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了”
听着小公主的话，王岩一阵的迷惑。
怎么会呢？难道精神值上限提高的不够？
精神之石为啥会消失他倒是明白过来了，在doF里，精神之石的设定是消耗品，但是放到‘大明’这款游戏里，石头显然是没法吃的。
所以就变成一触碰到自然而然就吸收进去了。
既然这玩意儿有用的话，他看着包裹里满当当还有九百多个的精神之石，一狠心全扔到了朱媺娖身上。
霎那间，她头顶上就像出现一股黄色瀑布，精神之石哗啦啦的不断从空中落下，在触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刻又全部被吸收进去。
包裹里所有的精神之石全扔过去之后，王岩问她：“这次能使用出来了吗？”
小公主左看右看，半晌后摇摇头：“还是施展不出来”
我靠，不应该啊，圣光守护能使出来，这个技能为啥用不出来？
难道这次守城要改变策略了？
忽然，他猛地一拍脑袋，犯傻了犯傻了，自己没怎么玩过气功师，忽略了这技能应该会用无色的吧。
他又赶紧扔下去十几个无色，对小公主道：“你拿着无色小晶块再试试，看能不能使出来？”
朱媺娖一手拿了一个小晶块，突然眼睛一亮：“可以了，我感觉能施展这仙法了”
“好，这样的话就按原计划进行，我给你扔几个服务器喇叭，你拿好到时候用”
王岩打开商城，买了十个服务器喇叭直接扔了下去。
为啥不扔频道喇叭？反正价格一样，干嘛不用更好的。
朱媺娖点点头，王岩扔下来的‘服务器喇叭’像个红色的短号，只是比短号更短，而且短号也没有红色的。
但是当她去触碰时，那喇叭就如同‘精神之石’一样，瞬间消失不见。
“这……也是你说的‘消耗品’？”
王岩经常会说这个词，她也大概明白了的，比如那些药剂就都是消耗品。
但今天这石头和这喇叭……怎么也能算作消耗品呢？消耗到哪里了？身体内吗？
“呃，严格来说，它还真是消耗品，作用就是让所有人听到你说的话，你感受一下有那种感觉吗？”
朱媺娖试着感受了一下，发现虽然说不明白是什么原理，但确实能感觉的到，自己似乎可以随时动用这‘喇叭’的能力，让很远的人也听到自己的声音。
这便是仙界的神器吗？当真是稀奇古怪呢。
等她熟悉了下新得到的仙法后，王岩的声音再次传来：“李自成的人越来越多了，咱按照原计划执行吧”
朱媺娖抬头向城外看去，闯王军聚集起来的士卒越来越多，已经开始列队，想必稍后他们便会开始攻城了。
不能让他们再靠前，到时候战事起来，自己想拯救更多人的计划就再也无法实现了。
她点点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