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虎父犬子
黑压压的人群胡乱地向段攸商队冲来，他们感觉前面的商队就是待宰的牛羊。
那商队里的私兵，都是他们的战功，能够换来婆娘的物品。
站在前排的麴义神情淡然，看着对方兴奋的样子更是不屑。
就这群乌合之众，也就是一开始麻烦一点。
他直接紧握手中的长枪，眼睛也变得锐利，大声命令。
“弩手齐射！”
麴义一声令下，站在枪阵间隙的百余名弩手，立即射出手中的弩箭。
一枚枚锋利的弩箭，飞速的向前急射。
弩箭刺穿一个又一个的贼寇，三百多贼寇没发出惨叫，就倒在了地上。
贼寇的脸色有些苍白，进攻的势头不由得一顿 。
那苍白的脸迅速的变得狰狞，眼中的戾气更重，加快步伐，快速向前进军。
可紧接着，段家商队又传来一声高吼。
“弓箭手，抛射。”
只见天空之中，无数的箭矢飞来，接着如同雨水一般倾泻到贼寇身上。
无数的惨叫让喧闹的战场，更加热闹。
黑压压的人群，变得不再那么紧密，有些稀疏。
前排的贼寇不再理会这些惨叫，他们眼中只有前面的商队。
他们想快点冲到前面，将这群人一刀刀杀死。
他们不断告诉自己，只要冲到对方跟前，就等着收割一切。
就如同收麦子一样，一片片地将他们割倒。
眼看距离对方已不足五步，马上就要抵达到对方的长枪，他们一个个眼中更流露出喜悦。
可迎接他们的，又是一排的弩箭。
飞驰的弩箭，再次带走一个个贼寇的生命，那眼中的兴奋还未退去，却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漫天的箭雨再次出现，再一次出现凄厉的惨叫。
身在后方的耿玄脸色变得纠结，他有些后悔刚才的命令。
这还没有跟对方近身，可已经有一千多手下伤亡。
不过看到自己的大军已经冲到了对方身前，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哼，段二郎。就是你父亲给你配备大黄弩，又能怎样?”
耿玄怒骂了一声，又忍不住摇了摇头，还不由叹息道。
“人啊，就不能得意便猖狂，真是虎父犬子。”
一旁的手下一听，又纷纷附和。
“不过就是样子货，也就三板斧，等咱近身，那帮人该跪地讨饶了。”
“还是首领厉害，这年月弄那些花里胡哨的有用吗?”
“是啊，是啊，这年月只要人多，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他们。”
……
耿玄听着狗腿子的夸赞，脸色也变得更加轻松。
他真想拿出一把扇子，在这自在的扇着。
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全部尽在自己的算计。
可商队的车辆直接阻挡住了自己手下的冲锋，更是无数的长枪整齐的从车辆中刺出。
一排排的贼寇倒在了车辆之前，无法撼动对方一步。
又有无数的弩箭直接射出，再次带出无数的血花。
空中的箭雨再次倾泻，惨叫之声就没有停止。
耿玄那一旁的狗腿子，都纷纷停止了夸赞。
他们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那脸上还挂着笑容，只是变的如此难看。
耿玄也没有那风平云淡的自如，脸色变的阴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以为对方只是样子货，可这令堂的真是车阵。
他此时犹豫是否该撤军，毕竟这车阵之名，整个凉州都曾听说。
可他不甘心，他不相信，自己七千人马，吞不下对方。
只要再坚持一下，只要对方阵型一乱，他就可以拿下对方。
生擒段攸，献给族长。
到那时，自己就可以回归族里，走向仕途，从此人生变的不一样了。
自己这满腹经纶，也可以肆意的发挥。
“跟着我，向前，让兄弟们加把劲！”
他的话让手下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可眼看首领都向前冲锋，也只能咬牙跟随。
阵中的段攸脸色也有些苍白，可他眼中却变的通红。
这弥漫的血腥味不仅没让他畏惧，反而激起了他的血性。
那双柔和的双眼，也充满了锐利。
不停的扫视着哪里吃紧，随即命令弓箭手齐射，支援前方。
那双眼中仿佛能看出对方的破绽，一次次箭雨直接打断对方的节奏。
段攸仿佛是多年的老将，从容不迫的指挥弓箭支援。
一时之间，身在前方的麴义不由的轻松。
他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了后方，看见段攸那从容不迫的指挥，那冰冷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正在双方还在焦灼之中，突然响起了擂鼓般的马蹄声。
漫天的烟尘不断的飞扬，黄沙再次席卷而来。
双方的战斗不由的一停，可紧接着段攸商队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
而耿玄部队气势不由的一泄，一个个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耿玄脸色也变的苍白，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可很快，恢复了脸色，赶忙高喊。
“全军撤退，撤回山谷。”
耿玄也不理会发呆的贼寇，立马带着亲信迅速撤离。
这时的贼寇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的转身就跑。
麴义迅速的命令士卒打开车阵，纷纷追杀敌军。
此时骑在大马上的郭汜真正的意气风发，他此时才领悟出马王的真谛。
骑在马上不断的收割这帮贼寇，让他的身子都激动的发抖。
数千骑兵反复的冲杀敌军，那仅仅四千多贼兵，迅速的被平灭。
段攸这才从兴奋中恢复过来，双眼也变的柔和。
他拍了拍一旁的胡车儿，看着他还在那愣神，不由的笑了。
段攸的手下一个个兴奋异常，率领骑军的郭汜收拢完敌军之后迅速的来拜见段攸。
这时麴义也将俘虏收拢好，只是脸色有些闷闷不乐。
“主公，咱这次一举将对方歼灭，这一仗打的真畅快。”
郭汜这边兴奋的叫喊，却让麴义直接怒斥。
“你打的什么玩意？”
“我都把对方吸引到这，敌军都快消灭了一半。”
“你却连对方首领都没逮住，还好意思在这吼叫。”
麴义的话让郭汜不由的愣住，他脸色变的涨红，恨不得抽对方几耳光。
我不想逮住对方首领吗？
可那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我怎么追。
他一想这是主公表兄，也强自的忍住了怒气。
令堂的，哪里都有关系户，这世道不好混。
段攸对跑走对方首领一点也不在意，只是轻轻地笑笑。
一身儒装的成公英脸上也露出轻笑，嘲弄的看向麴义。
“公节以为对方首领能够跑的了？”
麴义被成公英的目光看的很不舒服，可又看见段攸的那淡淡的笑容。
麴义瞬间明白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