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布置后手
陇县郡守府，段公正在悠闲地和田晏有说有笑。
毕竟最近的日子相当的惬意，不用再为钱财犯愁，流民都得以妥善的安置。
最重要的是不需要再去向那些世家讨要施舍，可以随意的打压看不惯的事。
两人为官这么多年，从未感觉如此自如。
可突然田豫急冲冲地进来，让两人停止了交谈，都疑惑的看向田豫。
田豫赶忙向段公和他父亲施了一礼，这才匆忙禀报。
“段公、父亲，我和二哥一起回陇县，可半路遭遇了氐人杨腾的袭击。”
“他想将二哥擒住，然后挟持二哥，再聚众造反。”
田豫的话一落，两人的脸色不由得一沉，田晏更是严厉的训斥田豫。
“在段公面前莫要胡说，再给杨腾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作乱。”
“想必是那小子又被哪家当刀使了，不知道哪是段家的队伍。”
田豫一听老父亲分析，不由愣在当场，一时不知道如何回话。
一旁段公还在思索，这边田晏直接进言。
“想必这次二郎吃亏不小，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把杨腾定位反贼。”
“我的意思，咱们直接把他的部落围住，至于如何处理，就让二郎做主。”
段公先是点了点头，双眼突然变的锐利，摸了摸手中的佩剑，这才慢慢平息了怒火。
“让华雄、徐荣、段煨、樊绸他们率领本部人马，给我把杨腾带到段家乌堡。”
田豫有些佩服的看着段公，心里更是有点酸。
看看人家父亲，一听儿子被欺负，直接派出数万兵马去拿下人家。
再看看自己老父亲，听到这，不仅不愤怒，还训斥自己儿子。
只是田晏没有注意自己儿子的表情，他赶忙劝谏段公。
“纪明，咱这样兴师动众，有必要吗？”
段公昂起头颅，向耿家方向看去，这才恨声的说道。
“我就让那帮人知道，招惹我儿子，老子先剁了他爪子，回头再慢慢的收拾他们。”
田豫的心更酸了，直接向段公和父亲告退，回去告知段攸。
田晏则迅速通知华雄几人，让他们立即赶往氐人部落，擒下杨腾，送到段家乌堡。
陇县的大部兵马的调动，让城内各族都惊吓不已。
他们听说华雄等四将全部出城，直接向西赶去，各个世家族长脸色都变的凝重。
他们一个个都害怕是自家子侄招惹了段家，毕竟段家在凉州可是相当的强势。
耿忠和程球听到段公调集军队，两人不由对视一眼。
耿忠此时真想仰天长笑，他拼命的压制住自己的喜悦。
段颎啊，段颎，让你们目中无人，断我耿家财路。
你战神又如何？
不也是老了，最后还会断子绝孙。
整个陇县仿佛被乌云遮住一般，压抑得让各家呼吸不顺。
只有耿家表面上神情凝重，可内心里却笑开了花。
当段攸的商队来到段家乌堡之时，华雄四人早已在那等候多时。
只见杨腾低着头跪在一处空地，抬头看到华雄几人围着一个少年前来。
眼中马上露出希望，直接挪动膝盖来到段攸身前。
“求贵人给次机会，放过我，哪怕放过我的族人也可以。”
段攸一听杨腾的话，原本寒着的脸也不被他气笑了。
“放过你，你率领万余人马袭击我时，不是挺意气风发吗？”
杨腾面色惶恐，赶忙求饶。
“我真不知道程球让我袭击的是段家公子，我若是知道，再给我几个胆子也不敢招惹您呢！”
杨腾此时真的想哭，袭击段攸之后，他赶忙回到部落。
准备让族人收拾东西，抓紧逃走。
谁知道还没过半日，数万汉军骑兵将他们部落围住。
他想过率领十万族人，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能活几个，就几个。
可他看见外面全部是汉军骑兵，那锋利的长剑，让他本能的产生了惧怕。
他当年参与过平灭羌族叛乱之事，整个西羌被族灭，人家投降都不愿意接受。
他只能率领十余万族人扔下武器，投降。
此时杨腾真想弄死程球，若不是他，自己能有这么惨？
段攸一听明白了，看来这又是耿家的招式。
他脑中不由想起了凉州的脉络，虽然有些改变，可大势应该不会变更。
这耿鄙，数年之后，将会是凉州刺史。
直接除掉耿鄙，可能性不大。
毕竟人家祖上可是云台二十八将，自己直接除掉他，后果也会很严重。
他必须提前准备后手，若不然自己以后会很被动。
段攸看向跪地求饶的杨腾，脸色也变的平静，眼神突然变的锐利。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们全族向我效忠，我放过你们一次。”
段攸的话不仅让杨腾愣住了，就连华雄几人一时都傻在那。
段煨更是来到段攸跟前，低声劝谏。
“二郎，咱们兴师动众的，你放过他们，这样不好跟大兄交代啊！”
段攸面色依旧平静，他不能跟段煨说太多。
“煨叔放心，侄子会亲自汇报此事。”
这边的杨腾已经反应过来，原本悲戚的面容露出了惊喜，立马大声说道。
“腾拜见主公，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段攸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一边亲自给杨腾解绑，一边吩咐杨腾。
“回头你带着你族中的精锐在凉州找一处深山暂居，同时去耿家讨要钱粮。”
“至于你们族中的老弱，我会安置一处地方。”
段攸也不等杨腾反应，又转身对段煨几人说道。
“诸位叔父，还得麻烦你们，回去对外宣称杨腾逃脱，他们氐人被全部处死。”
几人不明白段攸的打算，可一想自己曾经都拿过段攸的好处，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段煨怕段攸手下安置不了那些氐人，留下五千精锐，帮助段攸押送这些俘虏。
等事情结束，众人也没有吃喝，直接回去向段公禀报。
而杨腾那惊喜的面容又有些痛苦，不过已经认段攸为主，只好听从段攸的安排。
麴义率领人马押着这些氐人去上方谷，段攸跟田豫一起前往段府汇报此事。
段攸赶到段家时，段公站在大堂，背着手，也不说话。
段攸先是向父亲请安，抬头一看父亲那冷着脸，知道必然生气。
他也不说话，就一脸委屈的跪在地上。
这边段公看着自己这个幼子，看他一副受着委屈的样子，也被他气笑了。
“起来吧，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能长大？”
“我听说姜子布有一女，相当的贤惠。”
“下个月好像行及笄之礼，到时候各族少年俊杰都会去求亲，你也去吧。”
段公说完这话，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惭愧。
段攸一听不由得愣住了，其实他还真打算求娶姜柔儿。
不说她的家世，那勾魂的眸子，让段攸一直不能忘却。
段公看段攸直接愣在当场，以为段攸不愿意，他脸色立即变得阴沉，不由训斥段攸。
“怎么？这次你暗自收拢手下，我也不与你计较。”
“可这婚姻大事，你也敢忤逆老夫？”
段攸一听赶忙又跪下，他好想说我是惊喜的，不过只能诚惶诚恐的跪下。
“孩儿一切听从父亲安排。”
段公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由叹道。
“娶妻要娶德，虽说姜家女子容貌差点，可也是知书达理之人。”
“对了，最近又有不少流民，我这半个月，又收拢两万多，你想办法安置。”
段攸一听内心更是欢喜，他现在就是缺少劳动力，结果父亲又给他送来了。
可他只能压住自己的欣喜，面带苦涩地向父亲抱怨。
“父亲，儿刚把十万氐人收下，如今又出现两万多人，咱家底子也没有这么殷实啊。”
段公一听，不由随意的说道，“你把那些氐人都杀了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还用我教你？”
段攸一听彻底无语，自己这老父亲对外族是相当的不待见。
这十万人，说杀就杀，一点都不在意。
他只能默默地咬牙，看来又得自己操办了，老父亲是帮不上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