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插兄弟两刀
翌日，曹操就到两军阵前，并不是邀战，而是请韩遂到阵前跟自己一会，叙叙旧。
曹阿瞒和韩遂有旧情吗？
并没有。
不过，这架不住曹操很是热情的拉拢着韩遂，想让韩遂跟自己结盟，却被韩遂否决了。
被韩遂一口回绝的曹阿瞒也不恼怒。
二人和颜悦色的交谈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就都各自骑马而回。
曹操与韩遂亲切交谈的一幕，落在关中诸将的眼里，尤其是马腾、马超父子的眼中，让他们很不是滋味儿。
晚上。
马超来到了马腾的寝帐，皱着眉头，很是厌恶的道：“父亲，今日韩遂与曹操阵前相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这两个人的确有旧情。曹操跟韩遂谈笑风生，孩儿怀疑，韩遂是否已经与曹操暗通曲款，勾结在了一起，准备背叛我西凉军，投奔到曹阿瞒的麾下？”
“不可能。”
马腾断然否决，说道：“孟起，你对文约（韩遂表字）休得无礼。他是我的结义兄弟，也是你的叔父，与你我现在更是生死之交，身处同一阵营，他岂会背弃我？”
“这一定是曹操对我们使的离间计。而且韩文约没必要投靠曹操。”
“离间计？”
马超冷笑道：“父亲，恐怕不然。在关中、西凉诸将中，以父亲你与韩遂的势力最强，又不相上下，所以诸将唯你们二人马首是瞻。”
“当初是迫于形势，父亲你和韩遂结为了异姓兄弟。父亲，毕竟是人心隔肚皮。”
“曹操被秦牧赶到了司州，势力不比以往，韩遂不会投靠曹操，但未必不想借助曹操之手，一举攻灭咱们。”
“若我马家军全军覆没，他韩遂不就能独霸关中、凉州了吗？”
“……”
听到这话，马腾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马超又进言道：“父亲，别忘了，韩遂原本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边章、北宫伯玉、王国等人，当初或是韩遂的顶头上司，或是韩遂的盟友，却都无一不被韩遂坑害，导致兵败身亡，或直接被韩遂所杀。”
“父亲，难道你想成为第二个边章，第二个王国吗？”
“我……”
马腾一时间无言以对。
毕竟，韩遂反复无常，经常对盟友下黑手的事情，那可是有前科的。
马腾也害怕韩遂对自己捅刀子。
为兄弟两肋插刀？
恐怕韩遂是想插兄弟两刀！
“父亲，为了防止韩遂突然发难，我们必须先下手，先下手为强！”
“不行。”
马腾皱了皱眉头，还是摆了摆手道：“孟起，现在还不能确定韩遂已经跟曹操暗自结盟，欲对我们西凉军不利，你又怎可妄下定论？”
“如今大敌当前，韩遂也是一个聪明人，若是在这个时候，我跟他起了内讧，反而会便宜了曹操。以韩遂之聪明才智，难道看不出来？”
“父亲！”
马超还想继续劝谏马腾的时候，一名亲卫进入寝帐之内，向马腾禀告道：“主公，适才曹操派了信使过来，将一封信交给了文约将军。”
“甚么？”
马腾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父亲，不能再迟疑了。”
马超沉声道：“事不宜迟，如果韩遂真的跟曹操暗中勾结，则我们马家军将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何不一刀杀了韩遂，再想方设法吞并其部众？”
“不行。”
马腾摇摇头道：“韩遂毕竟与为父是结拜兄弟，我怎能对他痛下杀手？现在事情还没有确定，不可妄下定论。走，我们去看看。”
话音一落，马腾就领着马超，前往了韩遂所在的营帐。
这个时候，韩遂拿着曹阿瞒写的亲笔信，细细的端详着，却是摸不着头脑。
因为这上边的字，有被涂鸦过的痕迹，一字一句叫人半懂不懂。
曹操究竟是什么意思？
“文约。”
韩遂正疑惑不解的时候，马腾和马超父子二人走了进来。
“寿成、孟起，你们来了。”
“听说曹操给你写了一封亲笔信，确有其事吗？”
“有。”
韩遂将手里的信笺递给马腾，然后叹气道：“这曹操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字迹有大家之风，却是涂抹过，他好歹是饱读之士，怎会写出这么多错别字？”
“错别字？”
还不等马腾说话，跟在一边的马超就冷笑不已，道：“叔父，这恐怕不是曹操的错别字，而是叔父你的杰作吧？”
“叔父在这书信上一阵涂鸦，为的就是不想我们知道上面的内容，对吗？”
一听这话，韩遂顿时皱着眉头道：“孟起，你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跟曹操暗中勾结吗？”
“这可难说。”
马超一脸不善的神色，看着韩遂说道：“叔父今日在潼关外边，跟曹操谈笑风生，犹如故交一般。”
“如此，叔父你作何解释？”
闻言，韩遂愤愤不平的道：“孟起，你怎能怀疑我？”
“我跟你父亲可是八拜之交，患难兄弟！”
“曹操一向是诡计多端，其麾下的谋士也不是善茬。这一定是曹操对咱们使的离间计，孟起你怎能上当？”
“文约，我信你。”
马腾阻止了想要继续说话的马超，把信笺放到一边之后，宽慰了韩遂几句，就离开了这座营帐。
只不过，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难免会生根发芽的。
一连三日，西凉军都在猛攻潼关，却迟迟取不到进展，反而是损兵折将，耗费了不少的粮秣辎重。
对韩遂产生怀疑的马超，一个劲儿的在马腾的耳边进言，让韩遂的士兵担任主攻任务，所以韩遂所部兵马的死伤是最为惨重的。
这让韩遂的心里很是不满。
终于，马超似乎是按耐不住要对韩遂下手了。
他假借马腾的名义，邀请韩遂到中军大帐议事，同时在营帐附近安排了刀斧手，以便于斩杀韩遂。
得到风声的韩遂被吓得惊魂未定，立即就率领自己的兵马折返凉州，以避免西凉军的内讧。
当马腾得知消息，想要劝住韩遂的时候，为时已晚。
马腾将马超臭骂了一顿，不过当夜人心惶惶的西凉军营寨，就遭到了曹军的突袭。
西凉军大败，退到了长安、渭水一带，又被曹操的虎豹骑仓促之余斩杀数千人。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马腾只能率领西凉军退守到陈仓一带，继续抗击曹军的进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