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毁了孔氏的学统
“狂妄！”
听着孔融居然敢大放厥词，侮辱秦牧，朝中的公卿百官都忍不住冲着他怒目而视。
正所谓主辱臣死。
赵云、张绣、高顺等武将，更是已经撸起袖子，准备活活打死孔融，以泄心头之恨。
秦牧却是挥了挥手，让群臣稍安勿躁。
“孔融，你这般，是想让我杀了你，让你扬名立万是吗？”
秦牧已经看透了孔融。
“是又如何？”
孔融也是坦然承认了。
“秦牧，你杀了我，将使我流芳百世，而你会遗臭万年！”
孔融状若癫狂一样，放声大笑道：“将来史书上会记载，汉室倾颓之际，仍有一个叫做孔融的忠臣，愿意为国尽忠，愿意为大汉流尽最后一滴血！”
“而你！史书上会说，你秦牧弑君篡国，残害忠良，其恶贯满盈之甚，就连董卓、梁冀这些奸人恶贼，都远不及你呀！”
闻言，秦牧冷冷的一笑，道：“孔融，既然你想死，你想以自己的死，流芳百世，那我就成全你。”
“不过，你真以为只死你一个人吗？”
“……”
孔融愣了一下，然后很是轻蔑的道：“秦牧，难道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灭我孔氏满门吗？”
似孔融这般“头铁”的人，其实古往今来也不算罕见。
他们轻生死，重名义，这看似是忠臣的做派，却往往会给统治者带来不小的麻烦。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明朝时期的言官御史了。
明代的言官御史往往以敢言直谏，冒犯皇帝为荣。
挨板子？
被处死？
他们根本不带怕的，反而以此为荣。
身虽死而能流芳百世，这可谓是言官御史们，历朝历代的忠臣们所追求的最高荣誉了。
只是，他们为的自己的清名，却害死了自己全家老小，损坏了君主的名誉……
孔融今天敢在德阳殿这般放肆，其背后的倚仗是毋庸置疑的。
孔融不止是年少成名的一代鸿儒，门生故吏甚多，而且他是孔子的第二十世孙，真正的名门望族。
孔融让梨的故事流传深远，为天下人和后世传唱……
所以孔融认为秦牧不敢杀害自己全家老小，更不敢株连孔氏。
“荀彧。”
“下官在！”
作为廷尉的荀彧，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了。
“按我大汉律法，应该如何处置孔融？”
“这……”
荀彧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吐沫，想了一下，便低声道：“回禀相国，孔融在新皇的登基大典上，不仅迟到，还披头散发，赤着脚，辱骂相国。”
“按照我大汉律例，孔融罪无可恕。理应……斩首。”
“就这？”
秦牧认为荀彧判轻了。
孔融的罪过，其实是可大可小的。
秦牧要是不跟孔融一般计较的话，只需要把他罢官夺职，流放边疆也行。
而孔融之所以敢当着这么多的人辱骂秦牧，还真的是有恃无恐。
孔融显然也是了解大汉律法的。
但是，事情果真如此简单吗？
“相国！”
这时，房玄龄站了出来，向秦牧进言道：“我听说孔融招合徒众，欲图不轨，现在又不尊朝仪，毁谤国家重臣！”
“数罪并罚！请相国杀了孔融，并满门抄斩，以正国法！”
有了房玄龄的带头，其余张昭、顾雍、钟繇等公卿百官，也都纷纷进言，要处死孔融的全家。
对此，孔融也是毫无惧色的。
秦牧则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孔融，问道：“孔融，你为成就自己的名声，害死全家，值得吗？”
“呵呵，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孔融昂首挺胸，看着秦牧朗声道：“孔融以及全家人能为社稷而死，壮哉！快哉！”
秦牧摇摇头道：“孔融，你也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何必装得这么大义凛然？”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自己的小儿子藏到了京兆人脂习的家里。”
“还想为自己留下一份骨血？你做梦！”
“我告诉你，你为成就自己的一世清名，即所谓的‘流芳百世’，不只会害死全家，你孔氏一族，也将为你的愚蠢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
孔融不由得踉踉跄跄的倒退两步，一脸惊恐的神色，整个人都慌了。
秦牧怎么知道自己把身后事都料理完毕，把小儿子藏在了京兆人脂习的家中？
难道，锦衣卫真的如此神通广大？
秦牧早就注意到了自己？
“秦牧，你想怎样？”
然而，秦牧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孔融的这个问题，而是向伏寿进言道：“太后，孔融谋反，证据确凿。”
“他今天敢于在德阳殿不尊朝仪，怠慢新皇，就是明证！”
“臣请命，将孔融车裂，悬首于正阳门三日，而后挫骨扬灰！”
“孔融家眷及其三族，全部斩首，九族之内，流放并州屯垦戍边！”
“并且孔氏族人以后改姓‘猪’，猪狗的‘猪’，焚毁其族谱，永远不得恢复原来姓氏！”
“啊，这……”
秦牧的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不可！万万不可！”
荀彧忙不迭的站出来为孔融求情。
“陛下、太后！孔门之后裔何其之多也？孔融是孔子的第二十世孙，若这样对待他的九族，恐怕这普天之下的读书人都会有所不满，孔子要绝嗣了！”
“荀大人所言极是！”
张昭跟着进言道：“陛下、太后，还有相国！”
“请相国三思啊！”
“孔子乃是大成至圣先师，万世师表！若这般株连，岂不是让孔子绝后，从此无人祭祀了吗？”
“请相国开恩！”
这个时候，哪怕是被秦牧提拔起来的公卿百官，都纷纷站出来反对了。
杀一个孔融，不碍事。
将孔融满门抄斩，也不碍事。
毕竟孔融只是旁支，孔子的第二十代嫡长孙是孔完。
孔氏一门嫡长子一般都袭封褒成侯，食邑百户。
在汉元帝的时候，孔霸曾拜太师、褒成君。
孔霸就请求奉孔子祭祀，于是孔氏的地位也被不断提高了。
天下士子都把孔子当成了读书人的“祖师爷”，儒学鼻祖，秦牧现在不止是要杀了孔融，还要毁了孔门的学统，这让世人如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