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王安石舌战群臣

  此时,在大朝会上,许多大臣都跪了下来,向秦牧求情。
  因为在这一次的整顿中,秦牧雷厉风行的手段,伤害到了许多高门大户的权益。
  在这其中,自然跟朝臣官吏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别的且不说,有部分要被砍头的士族豪强,跟他们还是沾亲带故的。
  秦牧对此,则是展现出了强硬的姿态。
  “国法无情!”
  “朕,也给过他们机会了。限期一个月,让他们上报自己下边的佃户。”
  “但,他们把朕的政策,把朝廷的政策置若罔闻,认为朝廷是在小打小闹。朕岂能宽宥?”
  “……”
  闻听此言,群臣不由得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段时间,不止是京师洛阳,其余扬州、徐州、兖州、冀州等地,大魏治下的诸州郡都进行了一番整顿。
  被杀头的人数以千计,被举家流放的,也有几千户,遭到罚款的高门大户,更是不知凡几。
  只不过,秦牧还是没有把事情做绝。
  诸如很多朝臣官吏,都已经事先收到了风声,忙不迭的把自己家族这些年来隐匿的人口全部上报,非法所得的土地也交了出去。
  这叫“及时改正”,秦牧可以网开一面,饶了他们。
  至于那些还在执迷不悟的世家豪强,估计这个时候已经被砍头,或是在被砍头的路上了。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就在这时,秘书郎王安石手持牙笏站了出来。
  “说。”
  “陛下,我大魏有口赋、丁税、田租税、商税等各种赋税。然,要缴纳赋税的人,并不包括有官爵在身的人。”
  王安石慨然道:“如此,我大魏的赋税制度,难免显得紊乱不堪。”
  “有许多善于投机倒把的商贾豪绅,把自己的田产、商铺等都趁机挂到有官爵在身之人的名下,谋求免税。”
  “这是不合规矩,不合国法的!”
  “微臣认为,朝廷应该出台一项政策,规定一体当差,一体纳粮。”
  “凡我国人,都要缴纳赋税,以充盈国库,打击此等投机倒把行为!”
  听到这话,朝堂之上的公卿百官们脸都绿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时此刻的王安石已经被他们千刀万剐了。
  正所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在这个事情上,没有几个朝臣官吏的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毕竟,谁没有把亲戚朋友的产业,挂到自己名下,然后谋求免税?
  不说是沾亲带故的人,就算是原本陌生的商贾,在给了一定的好处之后,他们也是可以把对方的产业,挂到自己名下的。
  这原来就是一种“双赢”的事情。
  为何王安石要搞破坏?
  这个时候,王安石已经犯了众怒!
  “不可!”
  大理寺丞王朗首先站出来反驳道:“陛下,王大人所言缪也!”
  “什么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纯粹是在胡说八道!”
  “这古往今来,岂有这样的道理?”
  “不说是自三皇五帝以来,有夏商周三代,迄今为止,有官爵在身的人,那都是免税的!”
  “如今王大人非要教唆陛下,将赋税加诸于公卿百官身上,是何居心?”
  “我大魏物产丰富,民积饶多,人口甚众,每年收上来的赋税是一笔天文数字,够多了!”
  “难道还却这几万官吏的赋税吗?”
  闻听此言,王安石嗤笑一声道:“王寺丞所言,简直是缪天下之大极!”
  “你也是元老之臣,名满天下的人物,我还以为你站出来会有什么高论,原来也不过如此!”
  “几万官吏?王寺丞你说少了吧?”
  “这几万官吏的背后,是多少个的富豪之家?”
  “我大魏迄今为止,贫富差距还较为悬殊,富者很富,贫者很贫。”
  “但往往是贫者交税,富者可以通过各种方法逃税漏税。”
  “这样一来,国库一年要少收多少赋税?”
  “这笔账,没有人算的清楚!”
  “就比如你王寺丞,恐怕以前也没少有人找你,要把自己的产业挂到你的名下,以求避税吧?”
  “荒谬!”
  王朗气得吹胡子瞪眼,怒道:“王安石!竖子!”
  “老夫也算是名满天下的鸿儒,大魏名臣,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所能毁谤的吗?”
  “老夫可以对天发誓,可以向陛下发誓,老夫名下没有任何他人的产业!”
  “如果是假话,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王朗这老头气急败坏的,还赌咒发誓了。
  对此,秦牧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秦牧了解王朗的为人。
  知道王朗这老头为人清高,不会干什么贪污腐化,中饱私囊之事。
  然而,继王朗之后,华歆、陈群、田丰、沮授、荀谌、司马朗等一众大臣,都开始站出来谴责王安石,攻讦王安石。
  “陛下,王安石祸国殃民,请杀了他,以儆效尤!”
  “此人教唆陛下收缴官吏之赋税,岂有此理?”
  “臣等倒不是畏惧缴纳这点赋税,只是王安石为人刻薄,屡屡向陛下进谗言,若不杀之,如何正国法?”
  “有官爵在身之人,不必缴纳赋税。有夏、商、周、秦、汉五代,几千年来一直如此,倘若陛下要改革此等制度,恐遭非议!”
  “请陛下三思!”
  群臣都义愤填膺的要求杀了王安石,以正视听。
  然而,王安石对此却丝毫不慌。
  最让公卿百官们感到惊奇不已的是,就连尚书令房玄龄,都站出来反对王安石。
  什么情况?
  只见房玄龄朝着秦牧躬身行礼道:“陛下,这古往今来,的确是没有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说法。”
  “如若我大魏要推行此法,恐怕世人都会认为陛下你刻薄寡恩,非明君也。”
  “王安石教唆陛下推行这种‘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之法,居心叵测,其罪当诛。”
  “请陛下圣裁!”
  “……”
  秦牧还是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王安石似乎也是跟房玄龄杠上了。
  王安石横眉冷对着房玄龄,皮笑肉不笑的道:“房相,我听说你之前收受了不少贿赂,名下挂了许多他人的产业,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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