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亲自下厨？果然是低贱
殷月心中的疑惑，便开口问道：“梅姨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梅氏目光微闪，讪讪一笑道：“不知道大小姐说的是什么，妾身能有什么事。”
“梅姨娘想清楚了，若还是不愿说，大可将这银子和送来的隐月轩的东西都拿回去，我定是不会再要的。”
殷月这般态度强硬，倒是让梅氏沉默了下来。
她长叹了口气，终是将当年与澜清舒之间的渊源缓缓道来。
梅家是江南望族，世代从商，梅氏父兄更是商业奇才，对地方的经济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但树大招风，地方官员眼红，勾结京中权贵，对梅家施压想要瓜分梅家家业。
梅氏父亲梅鸿山，一介商贾却是文举出身，颇有一身文人傲骨，不愿与权贵勾结。
梅家很快便被诬陷勾结地方权贵并行贿赂，父兄被押解进京，梅氏随母亲一路求告无门。
最终求到了澜家门前，正巧遇上了回府的澜清舒。
澜文柏见到了梅氏呈上的万民书，不得不正视起来。
梅氏一族在江南水利以及民生上都有大贡献。
此事惊动了当今圣上，圣上亲自过问，下旨彻查才为梅家翻案。
“当年的梅氏一案，在京中并未掀起多少波澜，时隔多年，也早已被人忘却。”
但梅氏却一直记得澜家大恩。
若非澜清舒当年将她们带入澜府，她们连澜文柏的面都见不上。
梅家恐怕也早就没落，父兄更是性命难保。
“没想到你与我母亲竟还有这般渊源。”殷月恍然，难怪她总觉得梅氏待她有些特别。
“你当年为何会入相府？”殷月心中隐隐有猜想。
“当年我与你母亲一见如故，回江南后也常有书信往来。”梅氏言语顿了顿，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你母亲在府中艰难，但却从未向澜家提起，我原是想进京探望她，却不想终是晚了一步。”
“所以梅姨娘是为了我，才委身进了这府里？”殷月心中巨震。
梅氏微微颔首道：“我愧对澜姐姐，这些年没有照顾好你。”
“这怎能怪你，是我当年猪油蒙了心。”
心中藏了多年的心事说出口，梅氏忽然觉得一身轻松。
泪迹未干了的脸庞又挂起了笑，开口洒脱的说道：“过去的便过去了，你如今这般乖巧懂事，澜姐姐若是能见到也定会高兴。”
梅氏是个典型的江南美女，就是如今年近三十，依旧朱唇粉面，卓越多姿。
就连这性情也是既有江南女子的婉约动人，又有具北方女子的落落大方。
难怪能独宠多年，长盛不衰。
“姨娘怎么哭了。”殷明轩在院子里与香兰玩闹了一圈，进来正好见到梅氏脸上的泪痕。
“姨娘是太高兴了。”梅氏将小家伙，揽入怀中，释然一笑。
“大姐姐也喜欢姨娘吗？太好了，以后姨娘便不用守在院外，可以跟我一同进来找大姐姐玩了。”小家伙欣喜，抬手为梅氏拂去面颊残留的泪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现在想来，殷明轩如今也不过六岁，两年前梅氏怎么可能放任他一个人四处走动。
原是梅氏带着这孩子过来，自己却守在院外。
“嗯。”殷月笑望着殷明轩，心中愧疚更深，“往后你们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大姐姐给你做红烧鱼吃。”
“太好了，轩儿最喜欢大姐姐了。”殷明轩说着又扑到了殷月怀中。
殷月被扑地一个不稳，二人险些倒了下去，换来满是欢声。
管家迈进隐月轩的脚步顿了顿，以为自己走错的院，隐月轩今日怎么这般热闹。
“大小姐，宫中传话，太后娘娘宣您明日一早进宫觐见。”
“太后娘娘不是去御灵庵斋戒礼佛了吗？”梅氏闻言出声问道。
“慈驾昨日便已回城，城中百姓都见到了，梅姨娘这两日都在府中，没有听说也是自然。”
殷月沉默了片刻问道：“太后只宣我一人进宫？”
“传话的姑姑没有说其他，府中确实只有大小姐一人。”
殷月颔首神态从容的应道：“晓得了。”
管家现在对这个大小姐也是恭敬有礼，不敢怠慢。
寻常姑娘听到太后单独传见，多少会有些惊慌失措，但殷月却神情自若。
管家方一离开，梅氏便紧张的望着殷月说道：“按理说太后召见官家小姐，都是由家中长辈带着一同进宫，不知为何，竟独独召见你一人。”
“梅姨觉得邹氏带我进宫，会比我独自一人去的好？”殷月清浅笑开，眸子里却藏着一抹冰寒。
梅氏默然不语，殷月说的没错。
邹氏这些年待殷月如何她全都看在眼里。
望着梅氏，殷月心中浪过千帆。
她没有向梅氏提起母亲当年的死因，以及自己中毒一事。
如今梅氏有了自己的孩子，已经和殷家牵扯不清，不该再让她承受更多。
沉思熟虑后殷月开口安抚道：“太后娘娘未必会对我一个小丫头做什么，平的失了身份。”
“但愿如此，希望是我想太多了。”
梅氏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力量薄弱，没能帮的上殷月。
“梅姨且安心。”殷月不想让梅氏伤神，转头对殷明轩道，“轩儿饿了吗？小厨房今日来了一条大大的鲤鱼，大姐姐去给你做红烧鱼可好？”
懂大人之间的事情殷明轩不懂。
听见今日有红烧鱼吃，当即瞪大双眼望向殷月，欢喜的问道：“我可以跟大姐姐一起去吗？”
“当然。”殷月笑着答应，起身便牵着殷明轩往小厨房去。
梅氏无奈，也只能一同跟着去。
没想到殷月做起菜来还真的有模有样。
陈嬷嬷跟香兰一起打下手，很快一桌菜就呈现在众人面前。
“小姐，您这也是书上学的？”
香兰早就馋的不行了，她也是第一次见殷月做这么多菜。
小姐第一次做出来的红烧鱼，一开始她还不敢吃，但尝过之后，真的是太美味了。
殷月敷衍的“嗯”了一声，将最后一道菜放在桌上，“搞定，开饭咯！”
说着便让香兰将饭菜移到院中。
天色渐暗，陈嬷嬷将廊下的灯火全都点亮。
隐月轩烟火气息十足。
璃襄阁内却一地狼藉。
“啪嗒！”清脆的玉器碎裂声响起，上好的白玉杯盏应声落地，这已是殷文瑶摔的第三个杯盏。
她双目血红扫了眼，跪了一地的婢女、嬷嬷叱声道：“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众人心惊胆颤，不敢再多言一句，这二小姐近来脾性越来越难琢磨。
“亲自下厨？果然是低贱。”
“既然觉得后厨的饭菜不好，那从明日起，便按本小姐的份例给她送去。”殷文瑶眼眸微眯，眼底一丝厉色闪过。
“是，老奴这就去办。”嬷嬷颤颤巍巍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