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清醒

  最终，这盏兔子灯落到了他们手里，男人玩味地拎着这只兔子耳朵，朝温予卿低笑：“卿姐，这赢来的兔子摸着顺手。”
  “要不要摸摸。”他笑得像是一个孩子，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牙，在暖色调的灯火之中。
  显得格外阳光耀眼……
  温予卿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如此灿烂的笑容了，心底某一根弦被拨动了。
  她也朝男人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兔子宫灯，低头凝视着手里兔子蓝色的眸子。
  有些失神，这蓝色的眼睛像那只布偶猫一样，韩璟的眼眸也是
  街道上人来人往，两旁花灯亮着橘色的光晕，她低垂的脑袋，灯光温柔地拂过她的脸庞。
  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金光……
  韩璟敛好眼底的情绪，伸手很自然拉住她的旗袍袖口，抬眼扫到了小摊贩上祈天灯，蓦然间，脑子又有了想法。
  “我们去放祈天灯。”
  “……”隔着人声鼎沸的人群，少年高大的身躯，在前面带着她，仿佛披荆斩棘，奔向了阳光之下。
  摊贩前，人满为患，透过人群里的缝隙，她瞧到了，小贩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祈天灯。
  韩璟以一个保护的姿势，站在她身后。
  “想要什么颜色？我帮你拿。”
  “蓝色吧。”她指了指最靠边那只浅蓝色的孔明灯，男人借助着身高腿长的优势，很快便穿过人群，拿出了那已经支好的灯。
  温予卿道谢接过那盏孔明灯，韩璟也是豪爽地回应：“咱什么关系，没事。”
  “卿姐……”
  “嗯嗯……”她点了点头抱着祈天灯，带着他往外面走，边走边提议：“我们去河边放吧，那边人少。”
  韩璟近一米九的身躯微弓着，乖乖巧跟在她身后，像极了一只大狼狗，跟在一只小白兔身后。
  默默守护的背影，像是一位爱妻心情的丈夫。
  穿过这一条街的嘈杂，就拐进了一条只亮着一盏昏黄路灯的胡同，过了这条胡同就可以到河岸边上了。
  温予卿站在胡同口的路灯下，望着黑漆漆一眼见不到底的路，她先是战术性地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兔子宫灯。
  “……”见她这样，韩璟贴心了朝她靠近几步，长臂一挥揽上她的肩膀，将她带入自己怀里。
  软乎乎的触感，以及那魂牵梦绕的味道，让他瞳孔蓦然紧缩，但很快又恢复到平常。
  “卿姐别怕，我带你过去。”
  他的声音清朗又富有磁性，安全又温暖，如果换成十八九岁的她，估计迷倒在温柔乡里。
  温予卿一手去推他，仿佛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用力。
  “谢谢，不用了，我有灯。”
  终究是韩璟放了水，稍微松了力气，温予卿如鱼得水般游走了，怀里的人消失。
  他蓝色的瞳孔里闪而过的阴霾，眉头蹙在了一起，即使自己此刻顶替着她邻家弟弟身份，她好像并不愿意与他亲近，
  “……”她打开了手机灯，手里还拎着微微亮着灯，已然提步进了黑暗的胡同里。
  韩璟一步并两步的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清河边上，韩璟主动上前，接过她手里兔子灯，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点燃火焰，又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遮挡风，他帮温予卿点燃了孔明灯，女人松手。
  孔明灯徐徐向上空飘去……
  “卿姐，许愿啊。”
  “……”韩璟催促着温予卿，女人仰着脸，仰头望着天空中耀眼的灯，轻轻闭上眼，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许愿。
  早日离开纪斯年，祝自己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男人借着黑夜，偷偷扭头盯着她的侧脸，心尖剧烈颤抖，她总是能让自己牵肠挂肚。
  一分钟后，她睁开眼，韩璟不动声色地扭头，笑意盈盈地问：“许的什么愿？”
  或许是有些心酸的缘故，又或许长时间沉默的缘故，她情绪有些不对劲，声音也有些嘶哑：“说出来就不灵了。”
  明明是平常的语气，可她周遭的气氛实在是悲伤，不经意间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像是利刃，扎得他生疼。
  很想将她拥入怀里安慰，可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足以走到这一步，他两侧的手抬起又放下。
  挣扎到最后，识趣的用视而不见，来维持她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