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解释
张三眼神阴狠的盯了说话的赵秋娘半晌,一句话都没说的离开了流民队伍。
赵秋娘是吗?他张三记住了!
敢借他的计,借力打力?下次,可就没这么走运了!
赵秋娘虽然说着话,但也分心注意着张三的反应,结果却看到这人跑路了。
等到剩下的几个啰啰吵嚷的时候,赵秋娘便没有再拦着舅舅他们,只说了句,别把人打死,注意着手下。
便回了舅舅那边的草垛子,用碗舀了些水喝。
刚刚话说了不少,早就口干舌燥了,也幸好之前烧过的水有剩,此时温热的,喝着还挺润喉。
舅舅家的男丁们此时正在和那群地痞展示武力,杀鸡儆猴。
舅妈就带着女眷回了草垛这边。
“秋娘姐,你刚刚为何拦父兄他们?像现在这样直接揍不就行了吗?”阿莲没忍住先开了口。
“对啊!没准还能留下这几匹马。”大表嫂也酸溜溜的开口。
别说赵秋娘了,就连舅妈都听出儿媳的不满了,回头瞪了眼大儿媳于招娣。
于招娣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委屈巴巴的低了头,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
赵秋娘抬眼看了明显带着不满情绪的大表嫂,开口说道:
“这次是我僭越了,请大舅母原谅。”
大舅妈赶快接了话:
“哪有?一家人何苦说两家话?你这孩子的心性我是知道的。
只不过,虽然我知道你这样处理可能会更好,但具体为什么……”
“刚刚我看围观的人占流民队伍的大头,便觉得这些马就算能保住一时,怕也拉不到棠城县去,倒不如就地换些需要的物资。”赵秋娘低声说。
众人沉思了一会,阿莲嘴快,便开口说:
“你的意思是,即使我阿爹他们刚刚揍跑了那群地痞流氓,其他人也会想方设法将那几匹马偷去?”
“不一定是偷,强抢也有可能。毕竟你爹他们也是普通人,就是壮了点,和那群地痞打起来,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受伤?
他们还要护着我们这群妇孺,若是负伤的情况下,还真说不准以后谁输谁赢。”大舅妈也忧心忡忡的开了口。
“可,秋娘,如今他们同那群痞子混混打斗,就不会受伤了吗?”大嫂子于招娣一副小可怜的样子怯怯懦懦的问出了声。
赵秋娘没回话,抬手指了指舅舅他们所在的地方示意她看。
于招娣转头望去。
好家伙!
不光是原本就站队孙家的同乡下场了,就连之前那群坐在地上看戏的人也站起来了九成,此刻正在拉偏架。
于招娣惊呼一声,引得自家老公孙家大哥孙好生转头望了过来。
此刻孙大哥正在用脚疯狂踢着一名被拉偏架人拽住双臂的地痞。
那地痞牙都掉了,满口是血还在骂骂咧咧,想要挣脱那两个抱着他双臂一直闭眼喊“别打了!”的流民。
孙大哥朝妻子粲然一笑,自以为帅的甩了下自己乱糟糟绑在脑袋上的头发,转头接着揍人,下手狠快准,对方瞬间鼻血四溅,自己身上却不见一丝伤。
于招娣打了个激灵,又扭回头来。
其实还有一点是赵秋娘刚刚没有说出来的。
张三刚刚说的那些话,虽然是为了引战,离间那些和舅舅关系好的人家。
但也难保他说的话,没被那些人家听的往心里去。
不患寡而患不匀,大家都是缺衣少食的流民,凭什么你家吃肉,还让我们保护你家?
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倒不如把大部分肉换出去,只留够自家吃的就好。
如此,既能得个好名声,又不打眼。
赵秋娘没有再多说,和大舅母打了声招呼,便端了碗水,起身回了车厢。
至于分肉换肉的事,她不打算掺和了。
今天她出了这个头,肯定会有人说起她是孙家什么人。
和孙家同乡的总会有人家了解她的情况。
她也不想被人问起她和婆家的事。
不怪她想的多。人的八卦欲是相当旺盛的,即便缺衣少食,只要人活着,在群体里,就永远少不了八卦的人。
不如回车厢里躲个清净。
见赵秋娘回来了,安欣便缠了上去。
楚清一直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逃避安欣的自来熟,此时,也不由得心里一紧。
“娘,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是你舅舅他们在分肉。”赵秋娘摸了摸抱着她手臂耍宝作怪的小脑袋。
她很庆幸逃出了章家,之前那个明明年纪不大,却逼着自己做出一脸成熟稳重的安欣,渐渐有了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肉不是都分完了吗?”安欣蹙了蹙眉。
“嗯,这次的肉是用来买的。”赵秋娘用指尖点了点安欣蹙起来的眉头。“小小年纪,你是要留皱纹在脸上吗?”
“像蔡大伯那样的?”章家村有个走街串巷的老货郎,姓蔡,因为总做面部表情讨好卖家,为着多买些货物,才四十出头,便已是满脸的皱纹。
褶子多的像千层饼。
“对。”赵秋娘好笑的应到。
安欣打了个寒战,拉过在一旁安静玩草蚂蚱的妹妹,狠狠地亲了一口。
她才不要当蔡大伯,虽然蔡大伯那总有些新鲜的吃食玩具,同村的小孩都喜欢他,但她更想和妹妹安甜一样,脸蛋滑溜溜的。
赵秋娘看了眼还在假寐的皇娃娃楚清,没有拆穿。
而是抱着小铮铮背过身去喂奶。
她们这马车的马也被牵走杀了,看来一开始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毕竟这车身就算是草搭的,分量也不轻。就算能拉动,但拉着长途跋涉的赶路,实在不妥。
赵秋娘喂饱了铮铮又给他换了尿布,然后伸手探了下楚清的额头。
楚清强忍着那手上的味道和温度,闭着眼微微蹙眉,尽量放松自己,让自己不至于太僵硬而露馅。
赵秋娘看到楚清紧闭着双眼倔强的小脸,没忍住笑出了梨涡。
不论怎样,还是个娃娃啊!
拦住了想要出声拆穿的大女儿安欣。
“还是有些热,得再喝些药。”
还没等赵秋娘起身去拿药,楚清一下子坐了起来。
“我好了,我不吃药!”楚清绷着个小脸,硬邦邦的说。
他自小最害怕喝汤药。
苦的要死,可母后却不许人给他蜜饯吃。
“良药苦口,五皇子还是莫要影响药效!”
什么良药苦口的,他不喜欢,还是不喝的好。
楚清不满的眼神对上赵秋娘没来得及收回的调笑,严肃的表情瞬间瓦解。
“醒了?要不要下车走走?”赵秋娘笑盈盈的问。
“……”楚清。
“也好!”楚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