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卫兵拦路
赵秋娘领着刷完锅的楚清回到自家的窝棚时。
正对上等在窝棚里的安欣那双情绪有些复杂的大眼睛。
“阿娘,你不爱我了!”安欣那说明眼睛里此刻正沁了泪,也不知道是刚刚打哈欠挤出来的,还是真的觉得自己阿娘不爱自己了。
赵秋娘听到自家大女儿的控诉,一头雾水。
“什么?”
“娘,那你为什么带阿青去吃小灶却不带我?!”安欣控诉的小手一指,便指中了楚清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锅。
“我说大早上的怎么连饭都没做就去刷锅!阿娘你阿娘,你是不是给他开小灶了?”安欣泪如泉涌——不过并不是眼角的泪,而是是挂在嘴边的泪。
“阿娘,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也要吃!”安欣不开心的说。
直到此刻,赵秋娘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被安欣这副小馋猫的样子给逗乐了。
不过她也没解释,反而掏出昨日去商场转悠的时候,从新开业的药店,特价买的袋装儿童小柴胡颗粒。
不过她早在现代就将外皮去除掉了,此刻手里的是用纸袋重新包好的。
“好啊,我今天早上给阿青煮了祛风寒的药。那药苦着呢,你确定要喝?”
赵秋娘拿出纸袋儿在安欣眼前晃了晃。
安欣不才信那个邪,将纸袋儿要了过来。
结果打开一看是一袋儿半颗粒状的东西。
她鼓足勇气用小手指蘸了一粒儿放到嘴里。
要立到嘴的一刻,她苦的天灵盖儿都要升天了。
不过即使苦的整张脸都要扭在一起,也没舍得把那袋儿药扔掉。
而是一边苦个脸,一边手上动作不停的快速把药袋折好。
“不要了,还是不要了!这东西娘你快快收好。”安欣折好了,纸袋一把塞还给赵秋娘。
嘴里还不住的嘟囔:“这药可要收好,日后咱家安甜或者铮铮病了,可以用。”
反正给谁用都行,就是苍天保佑,别给她安欣用,她是真受不了这苦药啊!
反正她是大姐儿,她身体好!就算是得了风寒扛一下也是能过去的……吧?
安欣此刻已经开始担忧起了自己的未来。
但她对自己的体质好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毕竟这么一路折腾下来,她都没有生过病!这身体素质绝对杠杠的啊!
安欣想到此处满意的笑了笑。
赵秋娘收好了纸包,看着眼前这孩子舒展了被苦到哭的小脸儿,此时又突然开始一脸莫名其妙的傻笑。
她摇了摇头,这孩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怎能一会儿一个表情?
不过安欣说的对,这药她买来本就是有备无患的。
整合整袋的,她都留在了现代,放在了车子上。
只拆了其中一袋,用那捡来的纸包好,带回了这里。
这药买来的时候在药店导购员那儿被吹捧的天花乱坠。
说是能治疗发热邪祟入体(原话是发炎),还能管消化系统疾病,还能治偏头痛,既能治厌食症也能管肝火旺盛的易怒紧张等情绪。
消化系统疾病是什么病?赵秋娘也搞不清楚,只听那店员说的那么多,便狠狠心买了。
毕竟,那天搞活动说是原价40,现在只要26,买到就是赚到。
她晕晕乎乎的买了一盒回来,也不知道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若这药能治这么多病,那可真是神药了。
不过既然买了,就得好好保存好。
万一能用到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赵秋娘将小纸包妥善的塞回了交领处缝的暗袋子里。
一转脸便对上了处境感激的眼神。
赵秋娘了然一笑。
以安欣丫头如今的性子,阿青的糗事儿,若是被她知道,可得笑话人家好一段时间。
几人有说有笑间,赵秋娘和阿莲将刷好,然后接满水的锅重新架在小石头灶上。
两人一个切菜切馍,一个添柴烧水。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大锅的糊糊汤便做好了。
几人拿碗盛了汤席地坐在灶台旁,虽然衣食简陋,但却有说有笑,倒也很是惬意。
而远在二十里外陆春生此刻却有些绝望。
她紧赶慢赶,连夜晚都不敢停下来休息,伴随着这一夜森林中的狼哭鬼叫,她一路提心吊胆,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赶路。
终于在清晨前赶到了棠城县城门下。
她自小便是有些不会辨别方向,可那时候整日待在福中,最远的距离也不过是去巷子里买些头面首饰胭脂水粉。
这一夜磕磕绊绊匆匆忙忙的赶路,即使难得好运气的,没有走错路。
虽说绕了几次弯路 ,但也及时纠正回来了。
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高大城墙。
陆春生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近了,离家越来越近了!
此刻她的眼睛里只有那扇巍峨的城门,身边一簇一簇的流民队伍,和城门上来回巡房的卫兵,此刻都不在她的眼里。
原本她满心期待的便想上前去敲开城门,然后与自己娘亲,爹爹相认,然后扑到他们怀里大哭一场!
可还没等她走到城楼下,便被一队手握长刀的士兵们给拦了下来。
“唉?干什么的?”其中一个士兵伸手推搡了陆春生一把。
原本就几天没有好好进食睡觉的陆春生,怎敌这男子的用力一搡。
他毫无防备的跌坐在地上,手掌支撑在身侧,瞬间地上锋利的石子儿给被擦破了,鲜红的血浸染着土地。
“我……”陆春生原本是打算自报身份的。
可一想到自己身为一个女儿家却在外流浪了这么长的时间。
若是真以真实姓名相报,那她日后还见不见得了人了?
陆春生犹豫了片刻,思绪乱糟糟的。
正在她踌躇间,那卫兵便等的不耐烦了,觉得面前这女子之前直愣愣的走过来时,他便觉得有问题。此刻又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实话。
原本值夜班,就已经让他很是烦躁了。
一般情况下,白日里确定要进城的流民都已经交了银两进城了。
大部分流民不会选择晚上赶夜路,如今留在城门口的大多数都是等一会的那顿施粥。
这种情况下他们能捞到油水,自然也没什么好气。
他刷的一下抽出长刀,将刀抵在了陆春生的脖子上。
“我看你之前变神色可疑,如今问你点话,你却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怕不是敌国的奸细?!”卫兵说罢便想用刀砍了她。
毕竟将军说过,对于敌国细作,那是宁可错杀1000,不肯放过一个的。
更何况如今流民的命跟路边的野草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今日杀了,便杀了,谁又会去深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