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马家寨攻村(7)
孙家大舅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后对赵秋娘说道:
“我已让你二舅三舅家的好源好善和好恩带人去瞧了,目前几人还没回来,但总觉得情况不容乐观。”
孙大舅舅说罢便叹了口气。见赵秋娘浑身打扮便不多言,只叫孟雨带着赵秋娘先去屋内换上套干净衣服再回来详谈。
孟雨点头示意,领着赵秋娘回了自家那屋,从箱子里找出一套自己的衣服出来。
相比于赵秋娘的身材,孟雨却是珠圆玉润了许多。
衣服有些肥大,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 。赵秋娘边脱衣裳边问还留在屋内一脸愁苦,坐在床边出神发愣的孟雨。
“二哥也去大野狼山那了吗?”
“嗯,刚刚流寇进村时是你大表哥最先发现的,你也知道自从于招娣那事以后,大哥便有些精神不济,恐怕睡觉也没睡踏实。
咱家也养了只小土狗,那小狗半夜警觉的一叫,你大哥便去门口探查了。
后来许是瞧见了门外持刀的陌生人,你大哥便悄咪咪地趁着他们撬锁的功夫叫了公爹和你二哥……”说到这,孟雨叹了口气,眼眶也红了。
“可是大哥二哥出了什么事?”赵秋娘听着二表嫂孟雨的诉说,总觉得是发生了什么。
“你二哥倒还好,只是被那流寇划了些皮外伤,刚刚自告奋勇跟着二叔三叔家的几个表兄弟去了大野狼山那边探查。
你大哥却是为了给公爹挡刀生生受了那流寇一刀,捅在了肋下。”
孟雨说罢,赵秋娘情绪有些焦躁,她跟孟雨说了一声,拜托她去帮自己打些水来,自己则是回了现代将剩余的那些急救药和绷带拿了回来。
临走前瞧着脚边刚刚收缴的那些个流寇手里的刀具,她神色晦暗不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低头仔细检查了下刀子的材质。
这刀通身都是精铁打造的,虽然比不上现代的钢材好用,照理说一群被逼到上山当匪徒的普通流民,连饭都吃不起,怎么可能有余钱买如此精良的装备。
赵秋娘联想到高猴,若不是这群人赤手空拳打劫了官府的精兵,便是这兵器另有来头。
可按照赵秋娘刚刚与那群流寇交手的经验来看,有点子武术功底的在这群流寇中还是极少数,大多数都不过是普通的农户,活不下去了,逃荒变成了流民,这才上山当了匪徒。
那兵器的由来究竟是从哪里呢……
算了,一切空想无益,还是先击败这些攻村的流民再复盘追寻真相吧!
赵秋娘想着便伸手用棉布裹着抱了几把刀,连带怀里的药一起带回到古代。
孟雨还没回来,赵秋娘强忍着疼痛,将酒精用棉球蘸取擦拭到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处。
至于腰间那道三寸长的伤口,赵秋娘苍白着一张脸,眼一闭心一横直接将酒精灌上去。
瞬间来的刺痛将赵秋娘疼的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太,疼了!
赵秋娘将药换好,用纱布将腰间裹紧防止再次渗血,这才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秋娘,我可以进来吗?”
牛彩云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推门抱着一盆温热的水进了屋。
“二嫂刚刚被娘叫过去帮着给大哥翻身了,我手劲不大,搬不动。”牛彩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赵秋娘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相较于性子外向要强的二嫂孟雨,三嫂牛彩云的性格就内秀了许多。
平时不言不语的,瞧上去有些愣愣的,却是最为心细。
刚刚眼瞧着赵秋娘脱衣服的孟雨都没发现赵秋娘腰间的伤口,牛彩云放下水盆看着赵秋娘蹙眉弯腰透湿布巾的别扭模样,似是不适,动作也有些僵硬,便是一眼就看出了赵秋娘身上有伤。
“伤到腰间了?”轻声牛彩云问了一声,便弯腰替赵秋娘投洗布巾随后递给她。
赵秋娘顿了一下才接过那巾布,将手上和头脸上被沾染的血迹擦掉,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小伤,倒也无妨。”
等她擦拭完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牛彩云自然而然的将布巾接过去,便准备出门去倒水,顺便给赵秋娘寻些草木灰来。
新孙家庄刚刚定村,村里也没有赤脚大夫,平日谁家若是不小心受了刀伤,便用草木灰止血消炎。
可如今大哥那伤口止不住的往外冒血,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烧出了不少草木灰,也止不住。
毕竟是共同生活了好几年的家人,牛彩云虽然和大哥交情不深,但毕竟是大哥挺身而出,这才护住了一家子的平安,牛彩云心里感激,自然也担忧。
牛彩云眉宇间泛着愁,所以说大哥也需要草木灰,但分出来一两捧也不碍事儿。
赵秋娘拦住了出门倒完水便准备去给她寻草木灰的牛彩云。
“三嫂,带我去大哥那一趟吧!我带了药,兴许能帮到大哥。”赵秋娘说完,便见原本愁容不展的牛彩云一脸诧异随后恍然大悟一般的瞧着自己。
“对啊,我们差点忘了,秋娘你可是有仙缘的人!你瞧我们这糊涂的!”牛彩云见盆放到地上,随即有些着急的拉住赵秋娘的袖子。
赵秋娘跟着牛彩云去了大表哥的屋子。
大表哥家就住二嫂家对面的厢房。赵秋娘暂定到门边儿上,还没进去,便闻到从半掩着的门缝处传出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牛彩云和赵秋娘人还没进去,门就从屋里打开了,随后端着一盆血水的孟雨便走了出来。
她双眼通红,强忍着眼泪没让它掉下来,出门一抬眼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赵秋娘和牛彩云。
她单手抱住那盆,另一手抓着衣袖抹了把眼泪,她深吸一口气,憋住想要哭出来的冲动,朝赵秋娘和牛彩云点点头,说道:
“你们是来找婆婆的吧?婆婆还在里面,进去便是了。”
牛彩云想解释,赵秋娘却急着进屋查探情况,点点头先一步进了屋。
屋内灯火不算太亮,是孙好生刚刚说自己累了,想睡会,这才只点了两盏昏暗的油灯。
赵秋娘借着这昏暗的油灯朝床边上看去。
孙大舅母此时正坐在孙好生床边的凳子上双目空洞得望着床边上的窗户。
连赵秋娘进了屋似乎都没有察觉。
孙大舅母单手握住孙好生露在外面的一只手,她手指摩挲着,颤抖着摸了摸孙好生的脸颊。
而原本最爱用嬉皮笑脸来彩衣娱亲逗父母开心的孙好生此刻却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