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刑堂

  随着必登这淡淡的语气吐出来,气氛迅速降至冰点,来人一听,脸色瞬间就变得如同锅底一般。
  “你说什么?”这一声喝出来,竟然隐隐有一丝风雷之声。
  必登见此心中了然,原来是风雷属性的修行者,怪不得脾气如此暴躁,头脑如此简单,虽然说灵根不一定是决定一个人的性格,但通常相互之间都会有影响,火灵根的持有者性格一般比较暴烈,水灵根的一般比较柔和,土灵根的厚重,木灵根的坚韧。
  而作为风雷这种变异的火灵根,性格偏激一点也是正常的,被人当枪使也不觉得奇怪了。
  “我说,我还真看不起你。”
  “有种!”
  来人一听,眼睛的睁合之间,整个人就化作一只野兽直扑过来。
  他的年纪大概也是10来岁,可是在这个时代,在传统的修炼系统上,这个年纪又能取得多少成就呢?
  虽然他的身影很快,可是落到必登的眼里,一分一毫都如同慢动作一样。
  实在是太慢了。
  筑基不到的实力,也不清楚别人是什么情况,就这么冒冒然的冲过来,这么没脑子吗?
  必登留意到他体内灵气的调动,微微侧过身子,躲开了这一扑击。
  “风裂肘!”
  袭击过来的那人虽然战斗经验不丰富,但是反应倒是挺快的,眼看一击见功不成,立即变招。
  衣袖被灌输在上面的灵气撑得棱角分明,肘部更加是隐隐有撕裂空气的感觉。
  必登明白这是一种错觉,凭着这家伙的实力,还做不到这一步,想来应该是他灵气属性的效果。
  “你躲什么?不是看不起我吗?怎么连我一招都不敢接?”
  眼看那个和尚再次轻描淡写的避开了,他终于不淡定了,言语上居然打算用起了激将法。
  “风雷属性,速度和破坏都是一等一的,可你没有想过,就算是这样你都碰不到我。”
  “这是为什么吗?”
  最后这句问话一出,必登居然消失在了他的眼前,这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
  传来的还不只是声音,更多的是剧痛。
  谢苗容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印象就是,好重的一巴掌。
  必登保持着一掌把他击晕的姿态,侧过头依旧看向之前看的那个方向。
  “看了那么久的热闹,还不打算出来吗?”
  “这可不是热闹,在主人家打伤子弟,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客人应该做的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一张又黑又多纹身的面容露了出来。
  “与其说不是一个客人应该做的,那为什么不想一下,在自己家对客人动手,这就是待客之道吗?”
  必登认得出来,这个就是所谓的大少爷——谢玉东。可是他并不打算给他面子,而是选择收起姿势继续逼问。
  “大少爷这是要下逐客令吗?”
  “这倒不是,苗容自己选择的行为,自然也要负担起相应的后果,这我没有怪罪的意思,只不过大师下手间不见佛光,反倒是让玉东好奇。”
  迎着大少爷那好奇的眼神,必登看着这身高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小个子,心头不有的发毛。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有这么一个大爷,要是对自己好奇的话,真不知道到时候怎么死。
  “这有什么好奇的?山野之人,有个把力气,横竖不过是些野把式,上不了台面。”
  必登老气横秋的样子让谢玉东觉得一阵好笑,分明看上去不过10多岁,可却有看尽沧桑的感觉,真是让人感到奇怪。
  不过一想到这是那群寺庙里面出来的,要是不奇怪一点,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必登不知道他的想法,如果让他知道了,恐怕他自己也会感到出奇,金琉璃考验的那段时间对他的潜移默化的影响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
  “上的台面也好,上不的台面也罢,总归来说今天是我谢家失礼了。”
  说着,谢玉东就抛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这里面是无尘丹,以前留下来的旧物件,现在也只是勉强留有一丝灵性,对于打坐悟道自有奇效,就当做是在下的赔礼了。”
  必登伸手接过,只觉得掌心一阵冰冷,这小玉瓷瓶恐怕也不是一个简单的物品,灵识缠绕其上,发现居然能勾动起灵魂深处的静谧,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悟道的时候什么状态最宝贵?
  顿悟!
  想要顿悟,最重要的是无人之境,可偏偏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而这一颗丹药,却可以极大的增加这个概率。
  必登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太贵重了。”
  看到这和尚还想要抛回来,谢玉东连忙阻止。“就当是交个朋友,也是为了感谢你的手下留情。”
  说着他就一只手握住了倒在地上的谢苗容的一条腿,把他拖着就往外走。
  “更何况,我谢玉东送出来的东西还没有要回去的打算。”
  “砰!”
  他前脚刚踏出门口,下一刻谢苗容的脑袋就磕上了门槛。
  必登嘴角抽了一下。
  我就知道。
  这糟糕的姿势。
  最后视线转移到手上的瓶子,食指指肚轻轻的摩挲着。
  这家伙倒是个妙人。
  只是不知道......说的这一番话,有多少句真,有多少句假。
  他是真的要为了感谢自己手下留情吗?我看未必,谢苗容和他应该不是一路人,他应该是感谢自己,把对手的把柄送到他手上吧!
  ......
  谢玉东拖着跟死狗一样的谢苗容,一直往刑堂。
  作为一个隐世家族,在没有俗世法律的约束之下,这个组织里往往会有一个暴力机关,掌握着刑罚大权,一是便于管理,二是赏罚分明,拢聚人心,三是方便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只不过谢玉东如此不加掩饰的做派,使得其他人议论纷纷的同时,也飞快的往自家的主子那里报信。
  大少爷终于要忍不住动手了吗?
  不过一来就搞这么大的内容。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些?就不怕家里人指着他在搞分裂吗?
  长老堂里面,偶尔也有过几句对话,不过晦涩难闻。
  “他要是真的有这个胆量就好了,这些年要不是他畏畏缩缩,家主也不会考虑换继承人的问题。”
  “话不能这么说,好歹也是流着相同的血,打断骨头连着筋,拿着这个东西去衡量胆量,未免也太过武断了。”
  “慈不掌兵,义不理财,就凭着他如此重感情,凭什么敢把一大家子人交到他手上?妇人之仁。”
  “你......”
  收到消息的谢玉南匆匆忙忙的赶过来,本来他陪着自家的妹子好好吃饭,可没想到出了这一档子事儿。
  原本还想拉着谢南星过来看热闹,结果一听自家大哥也在,顿时就吓得跟老鼠一样,屁都不敢放,灰溜溜的跑回房间去了。
  这什么胆子?
  匆匆忙忙的赶过来的时候,发现刑堂里面的人还在对峙,这才得以松了一口气。
  幸亏自己最早就是从刑部这里布局。
  不然的话今天恐怕难以善了。
  坐在那张写着赏罚分明牌匾下的是刑罚鞭长谢晋文,谢家的刑堂等级划分,无非就是三鞭六条,每个鞭长下面有两个条长,其他的都是牙子。
  比如今天坐在一旁的那两三个小伙子拿着水火棍的就是牙子。
  往日里这里都会有一个鞭长驻扎,三个鞭长只有这个谢晋文不是自己的人,恐怕这也是今天会产生对峙的原因。
  因为这老家伙实在是太苛刻了,平时又不站队,仗着自己资历老,一直待在这个位置上不走,好就好在还算是秉公执法,虽然最后判的时候,一般都会把你判成最严重的一例。
  “二爷你来得正好,今天大爷说苗容这小子冒犯了新来的必登大师,我想着他怎么说也是你的班底,如果今天事情确凿的话,那你多少也要挂上一个御下不严的名头了。”
  谢晋文身穿着刑堂的标配黑衣,一双虎目微阖,语气带着几丝冷意。
  刑堂向来追寻公正,另外两名同僚做了什么事情他又不是不清楚,自然就看不惯二爷这手段,如今找到机会了,自然要想办法咬他一口。
  谢玉南看了一眼装模作样仔细品茶的大哥,以及地上那条像死狗一样趴着的跟班,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阴鸷。
  冒犯了客人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落到了这个家伙的手里,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偏偏自己又不能见死不救,谢苗容本身是个废物,这倒没什么争议,可是他的父亲是采购部的部长,自己又需要他父亲的支持,所以他才变成自己的跟班,可没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还真让他扯到自己身上了。
  采购部这个位置是个肥差,油水极多,自然是刑堂盯的最重的地方,今天如果自己不来,谢晋文恐怕还想把他那个部长父亲拉下来。
  不对,也许是自己来早了。
  永远不要奢望谢晋文这家伙有什么同情心。
  “有什么事,等人醒了再说吧,如果真是他惹了祸事,我自然会承担,可要是有人故意闹事,那我也不会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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