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现魔
这个宝塔妙就妙在利用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充当是缓冲区域,哪怕这个宝塔受到了重创破碎了,使得这个记忆之海受到了伤害,损失的也不过是那些记忆碎片。
而那些记忆碎片,说实话,有一些人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碰到。
也就是说拿一些储存在身体里面的低频处理资料去换取对高频资料的一个保护。
老者为何如此惊叹?
自然是因为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功法的可怕之处。
普通人百年寿命,在记忆之海里面存留下来的也不过是百年的光景,去除那些漂浮在表面的日常重大事件,少说也有90年以上的记忆碎片得到缓冲。
可是修行者是什么?
就算是简单的筑基境,寿命也有比别人的两倍之多。
而且人的记忆,不是1+1,假设能活200年,那遗留下来的至少也有190年,这个10年的时间差并非固定,只是取决于你对记忆的深浅,有可能更少。
也就是说,随着修为的增长,这个宝塔的强度只会越来越强,而且每升级一个大段,比成倍增加的要多。
必登虽然不清楚这老头为什么这么高兴,但是他明白,自己有麻烦了。
那磅礴的灵魂力量,根本不是现在自己可以应付的,自己的灵魂力量拿起一个金刚杵都感到吃力,可是他呢?又是化作宝剑,又是汇聚成一条水形的长龙,这尼玛,有什么好玩的?
监寺师伯,我真的是谢谢你全家。
这一时刻,必登对自家的师伯这恨意真的是化作实质。
老者化作的巨龙开始轰击必登的记忆之海,虽然说宝塔对记忆之海也有一定的庇护作用,可是对比灵台来说,这个防护力太弱了。
以至于老者化作的灵魂状态攻击在上面都会产生一阵阵震荡,整个记忆之海更加是激起了滔天巨浪,要翻江倒海一般在摇晃着。
那金刚杵虽然在拼命的护主,可是在没有人操作的情况下,开始显得后继乏力了,被那剑形灵魂虚影连砍带削的,金色的光芒越发暗淡。
必登灵识震荡,说实话,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念诵一些经文,可是压根就没有效果,就像是......自己失去了佛祖的眷顾。
说实话,在他手上没有多少的灵魂攻伐手段。
最经常用的无非就是观自在菩萨心经,可是那玩意是度人用的,先不说有没有起效果,就算是起效果了,凭着两者之间的灵魂强度差别,分分钟自己就被反噬。
而且现在体内佛光被封印的原因,想要发挥点作用......那也就只有大觉自在法了,用阿含经的话,他没死自己就先死了。
必登想清楚了这个缘由,就压制住了记忆之海受到攻击之后传过来的悸动,脸上逐渐平静了下来。
老者的灵魂依旧持续在攻击着,但是在某一时刻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惊疑不定看着这四周围,剑修的敏锐告诉他这周围有危险。
可是危险从哪里来?
那金刚杵的佛光已经黯淡,宝塔也在沉默着,记忆之海就快被攻破了,里面的记忆碎片翻滚出来就被消耗一空,眼看已经快缩水到一半了,哪里会有问题?
这身体还被喂了紫菱散,灵识更不可能有问题。
所以......是自己多虑了吗?
可他并不清楚,在他看不到的宝塔内部,那个睡罗汉的虚影已经消失了。
......
正当老者打算继续攻击的时候,整个灵魂却突然变黑了起来,仿佛是一团水状的墨汁。
他猝不及防之下,猛然的一抽身,终于瞧见了那个危机传来的源头。
那是一团黑!没有一丝光线的黑,极致的黑,该如何去形容呢?
乱,没有任何秩序的乱。
如果让别人去辨别,别人也许没有这份见地。
可是这个老者却一眼看了出来,并且一口道破。
“魔元?!”
......
远在十万大山里的湘州,一座座古刹擎天而起,在郁郁葱葱的林海里面,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隐世老怪。
杨家在这里也不过是盘踞着几个山头,对外号称是湘州的脸面,可实际上只是一个入世修行的家族罢了。
这一州之地,怎么能成为一家之地呢?
主要是杨家的赶尸术是出了名的歹毒,当年参加大战的时候,更加是贡献了不少的力量,所以这才声名鹊起。
但是并不代表湘州就只有一个杨家。
十万大山,虽然大部分都处于未开化之地,可是也有一部分通了电,建立了小学,由于猛兽盛行,所以大家都是聚集而居,彼此也有个照应。
作为大山里的孩子,狗娃和别的孩子没什么不同,每天都被繁杂的家务纠缠着时间,哪怕村子里有学校,但也只是一个星期去上那么一两回,其余时间在打草,喂猪,看鸭子,喂牛,挑水,喂鸡这些日常中度过。
对于他来说,整座大山就是他的整个世界,至于上学,上学不是为了更好的出路,仅仅是为了认字而已,现在有很多电器,不认识字的话,连使用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村子里通了电,也不知是什么年月的事情,自他一出生以来,就是这样子了,所以他一直把这个电线或者说把电这种概念理解为一种天然资源。
就跟打草给猪的草一样,电就是电,把线一牵来就能用。
至于有什么用?
可以点电灯,可以听收音机,可以烧热水......
人类科技在这里并没有半点继续发展下去的欲望,直到有一天,他接触到了那么一个中年人。
给予了他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很特别,不种在土壤里,只种在身体里,也不用每天浇水除草,就每天去摸一下电线就行了。
在他的印象里面,电线是不能直接用手摸的,因为那会弄死人的,至于什么是死?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就是死,死了就能吃席了。
狗娃不知道这颗种子对自己有什么意义,他也问过其他小朋友,其他小朋友并没有遇到这种情况,甚至有的小朋友不相信这个情况。
为了证明他体内确实是有这么一颗种子,他甚至还拉着那些不相信他的小朋友一起去摸电线。
结果很悲哀,那个和自己还玩得来的小家伙,睡着了。
小小的年纪还不懂分开的意义。
单纯的以为自己只是缺少一个玩伴而已。
只有很多年后才醒悟过来,因为自己的过错,使得自己的生命里少了一个挚友。
狗娃还没有这个觉悟,所以他正在接受批评。
“你这瓜娃子,都跟你说了好多遍了,不许去碰电,更加不许带人去碰电,你一天不碰你闲得慌是不是?”
狗娃的父亲拿着一条手臂粗的木棍对自家的孩子进行批评。
一边批评一边骂。
小狗娃也很争气,被批评了也不吭声,整条腿都被打肿了,依旧倔强的趴在凳子上。
其实今天也不是第一次挨打,或者说,今天这顿批评挨的不冤,上去摸电线的时候被抓了,这次还不注意,粗心大意的被发现了就应该打,也好长个记性。
狗娃他爹见这家伙是个闷葫芦,一木棍就往他嘴里敲去。
“不会说话是不是?是不是不会说话?”
半边脸庞被打的肿了起来,狗娃也只好用手捂着,内心数着123,这是为数不多他学会的几个数字。
果不其然,数到3的时候,气喘吁吁的老婶终于在别人的通风报信里匆匆赶来,一把就夺过了狗娃父亲的棍子。
“阿勇啊!你怕不是疯了,有你这样打孩子的吗?我大老远就听到那棍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你那么用力干什么?真的不要一个孩子了就送我家。”
老婶子是个矮胖的妇女,整张脸因为每天工作日晒风吹的,暗红的很,就像是一层被晒得通红的肉干。
狗娃他爹一听眼睛都睁大了,张嘴便骂,口水都要喷了出来:“我不要?我今天不给他个教训,他就知道去玩电,那玩意哪个是用来玩的?要是让他被电死,那还不如我趁早把他打死算了,也省得在这里碍我的眼。”
说实话,他这儿子是什么货色,他比别人都清楚,懂事是懂事的很,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就特别叛逆,简而言之就是他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但是他要去做的事情别人拦不住,也不管该做还不是不该做。
“行了行了,你就不能跟人家孩子好好说吗?小孩子打什么打,你好好说他两句不行吗?哪有你这样教孩子的?”
老婶可不这么认为,这小孩子说起来能活下来也是幸运。
他的母亲是从村外面买过来的一个大学生,结果三番四次想要逃跑,阿勇把她腿打断之后就关在了笼子里,原本以为生下孩子就稳定了,没想到在一个夜里,把笼子磨开了个口子就跑了,原来是剪脐带的时候,不知道何时让她把一块尖锐的石头给收了起来,只不过逃出了这个笼子,就进了豺狼的肚子——第二天听说村里人有人捣了个狼窝,里面有那大学生身上穿的什么罩的铁圈。
这孩子从小就没了娘,是吃老婶的奶长大的,自然老婶就疼他多一点,一听他出事,扔下手中的活就连忙赶了过来。
阿勇这个人她也清楚,平时就对那大学生拳打脚踢,生出来的娃能有几分感情?打起来就跟仇人一样,哪里像是教育孩子?
可是她也说了很多次,只不过结果并非很显着。
“他老婶你别惯着他,这人的性子就随他那死鬼娘亲,倔得很,非得给他打老实不可,你就可劲惯着他吧,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着,阿勇就啐了一口,跑到外面抽旱烟去了,他知道有这老女人在,今天就收拾不了那小兔崽子了,只不过今天这顿气也出了,放他一马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