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官兵不如匪
此次前往郓州城，除了两营边军押送俘虏。孙新只带了百来个精锐。夫人顾大嫂，扈三娘执意跟随。杨雄，时迁，杨林，吕方，郭盛等五人同行。
除此之外，还有扈家庄扈成，李家庄杜兴各自率领数十人。他们怀中揣着地契，队伍带着金银礼物。他们是到官府修改地契，少不了上下打点一二。
队伍共计一千六百多人，一路急行军，并力向前挺进。
最初没有出过远门的扈三娘对万事很好奇，有新鲜感。拉着顾大嫂，指着各处说个不停，兴奋得不得了。可时间一长了，看到的景色大多枯黄一片也没了兴致。趁人不注意时，无聊地打着哈欠。
“这就叫做不撞南墙不回头！”孙新看见了直摇头，冬季行军是最枯燥，最遭罪的事，劝说三娘多次，对方不听。非要跟着来，现在尝到那种滋味。
老子不是为了往上爬，又岂能奔波？
谁他妈不想搂着老婆热炕头？孙新一时间感慨万千。
大军，一口气走了三十余里地。
黄昏时候，众人在一处树林边缘，平坦的开阔地安营。大伙分工明确地忙碌着，很快饭菜香味弥漫。
“大家快看，那里起火了！”突然队伍有人指着左前方。众人停下手头上的事，纷纷看去，果然就见前方森林中火光冲天，黑烟滚滚，不知何物被焚烧。
这时，两匹快马飞奔而来。正是提辖司两位斥候，飞速跳下马跑向孙新，两人神色愤怒，说话急促。
“大人，大人，不好了。”
“不要慌，有事慢慢说来。”孙新摆手，镇定地问。
“前面发生了何事？”
两个斥候对视一眼，一个稍微年长的汉子挺身汇报：“大人前方两里地发现官兵营地，至少三个营。看装束是郓州禁军，只是左侧有个村坊遭遇兵祸……”
“甚么？你再说一遍？”孙新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知道郓州有官兵只是速度慢得很，可是听到后面村庄遭遇兵祸，顿时脸色变得难看，冷哼喝问。
“大人，村子遭到官兵劫掠！”那斥候愤怒的大吼。这时，不少边军将士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也听到一问一答，人群中议论纷纷，骚乱起来。
“当兵保家卫国，为的就是守卫妻儿家园。岂能欺负手无寸铁的同胞乡亲？兄弟们，碰上了不能不管，若是假官兵，杀无赦，胯下有鸟的跟我走。”孙新环视周遭众军汉，猛地抽出钢鞭大声吼叫。
顾大嫂和扈三娘暗啐一口，埋冤地看着自家男人。但是军中都是一些大老粗，文绉绉地鼓舞没用。这套非常奏效，三言两语就把众多军汉刺激的嗷嗷乱叫：“他娘的，就知道这些孬种靠不住。”
“兄弟们，跟着提辖大人教训这群没种的软蛋。”
“走走，一起去，大家杀将过去。”
……
孙新振臂高呼，先是周围的人最先响应，接着越来越多人知道这件事后勃然大怒，纷纷抄起武器聚集过来。大声咒骂的地方禁军，要教训他们云云。
孙新当然不能带所有人去，迅速吩咐两百多军汉留守看着俘虏，扈成，杜兴率领队伍协助看守。他便翻身上马，带着其他人往黑烟滚滚的地方赶去。
北宋禁军，尤其是地方禁军已经彻底腐败。郓州城驻扎的禁军同样避免不了被安逸的生活侵蚀。精良的装备之下，白长的大块头，全是些酒囊饭袋。
这次祝家庄向郓州官府告知实行请求援军。陈文昭是个好官，立刻就派军了支援祝家，支援孙新。共计四个营两千余禁军，的确是按照命令出发的。
可这些宣武营的禁军故意拖慢行军速度，越到独龙岗速度越慢，七天时间，竟然还没有抵达阳谷县。带来的补给没了，就在沿途的村镇溜达一圈。宣扬奉命来剿匪，那些保正，富户送钱又送酒肉。
可以说这伙禁军一路来，一路吃喝，还吃拿卡要。怀里揣着不少钱，说是过来捞好处更像过打仗。
杨家村这是一个山村，大概百八户的样子。由于位处偏僻，淳朴的百姓与世无争，过得比较安宁祥和。可郓州禁军闯入村子后，打破以往的宁静。
这些官兵犹如土匪似的来抓百姓家中鸡鸭，牵走猪羊。丢下几个铜板说是来买。村里年轻气盛的小伙不愤，与之争论直至争吵不休，却遭到毒打。
百姓的不识趣，更惹怒了官兵，索性明抢，一群军卒四处劫掠。遇到有几分姿色的妇人，村姑调戏抓走。但凡家里的男丁来制止，被打伤倒地。有的，甚至是倒在血泊里，没了动静，显然不活了……
村子里老人哭天抢地，青壮，小伙被打倒，孩童哭闹，狗吠不已。好几处房屋被点燃，黑烟滚滚。天杀的官兵走后，幸存的村民奔走哭喊，拼命救火……
孙新率队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那群官兵走了。目睹村庄的惨状狼藉，人人愤怒。个个喊杀。
孙新留下杨林带三十人协助村民救火，并等待后续人马赶来。便率领百多个骑兵，打马扬鞭火速追击。
一群抓着鸡鸭，牵着牛羊的禁军因为收获，笑声不断。他们大概两百多人，身材魁梧，头戴大帽身穿青，大多人歪戴帽子斜瞪眼，或是走路摇摆。有人满脸凶狠，身上染着鲜血，匪徒胜过官兵。
队伍中还有二十几个被绑着双手串着的妇人良女。她们瑟瑟发抖，眼睛哭得红肿。不时面临着被人调戏。看着周围一群拿刀的军汉，满脸恐惧绝望。
“哈哈哈，今天晚上来个篝火宴。”
“小娘子，别怕，只要伺候好大爷，我等不会伤害你们。”
“就是，我们给你钱。瞧瞧，这屁股真翘，能生儿子。”
……
一群军汉笑得猖狂，笑得狰狞，淫词浪调不断。不时有人上前对那些妇人动手动脚，嚣张至极。一群人抱着酒坛，牵着牛羊速度不快，营地遥遥在望时，里面突然轰隆作响，接着后方追来大队骑兵。
正是孙新率领百多骑杀气腾腾地追了上来。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二话不说，将这伙人团团围困。
“呔，你们是哪里的官兵？”杨雄拍马上前，大声喝问。
领头军官名唤李富，是军中一个牌军，最是奸猾。看着来人不少且装备精良，自己肯定得罪不起，赶忙回答：“我等是郓州禁军，赶往独龙岗剿……”
“啊～”话没说完，李富大声惨叫。
赫然是扈三娘瞅见一群被抓的女子衣衫不整后，脸色冷若冰霜，飞马上前，一刀背狠狠砍中对方的膝盖。咔嚓骨骼碎裂声，李富惨叫着跪倒在地。
“啊，你们敢袭官兵……”李富痛得快昏厥，却大吼喝问。其他禁军见状，纷纷举起刀枪，吼叫连连。
孙新摆摆手，身后亲兵纷纷举起手中强弩，对准这伙禁军。寒光闪闪的箭矢让这些人冷静下来闭嘴。
没有人敢聒噪，孙新摘下金枪，拍马上前大骂：“哼，我等奉命追杀梁山贼寇，不料，对方伪装成官兵。劫掠村坊，杀伤人命，尔等说是官兵剿匪，军队之中岂能有民妇？看来，你们便是强人。”
孙新立正言辞地说着来时路上强大的理由，装作突然发现队伍中还有女人，身子不由得前倾喝问：“兀那妇人姊妹，尔等是不是杨村人被掳掠而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就害怕的一群女子更加胆怯。不过随着局势发展，又听到一个金甲将军喝问。顿时看到了希望，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哽咽高呼。
“是，我等正是，大人救命……”
边上几个军汉脸色大变，纷纷扭过头凶狠地瞪着女人喝斥“你找死”，吓得说话的妇人立刻又闭上嘴。不过随即嗖嗖几根箭矢射中几个禁军，惨叫着捂住耳朵。鲜血和碎肉从指缝中流淌滴答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