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甩膀子亲上阵
“大人，我敢肯定那人身材不高，大概六尺五寸左右。头发很黑，梳理得整整齐齐，穿着团花锦绣袄。相貌我想想，他的眼睛很引人注目，塌陷……”
“是眼窝深陷。”
“对对，眼窝深陷，还有点狭长，高鼻子，眉毛浓密，杂乱上翘，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微笑，那微笑有些渗人，我看了打了个哆嗦，应该是种傲慢。就像看不起我们，不对，是看不起吴三爷似的……”
赖勇努力回忆着前天晚上看到的那人的相貌诉说。张大炮坐在桌子前，提前毛笔，边听边问快速绘画。满脸严肃，速度飞快，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
众人还真被大炮哥的才艺展示给惊艳一回。没想到大剌剌的家伙竟然还能绘画，真是不可思议哟！别说扈三娘，顾大嫂，扬雄等人有种刮目相看感。
连孙新也在感慨，好奇地凑过去探头一看，顿时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呆呆地看着纸张，画的什么玩意？
当然，纸张上的的确是画像！
张大炮手法颇为熟练地下笔勾勒着，根据内容说的绘画。动作流畅，行云流水般，人物肖像显现。顾大嫂，扈三娘本人看了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显然张大炮的绘画功底还是不错的。
可是在后世人孙新眼中，这就是画的什么玩意儿？手法太过粗糙，一点立体感都没有，怎么辨认。他越看仅用白纸和墨水绘画的肖像，越像是看过的一部电影里面的张麻子，越看越像，越看越像。
“我的天呐！”孙新在心里无奈地叹气，他这时才想起古代城门口告示上的画影图形有多么不靠谱。
比如汉末时期的曹操逃亡途中，被官府拦住拿着他的画像，问你是不是，曹操说自己是过路客商躲过一劫。再比如元代，蒙古人要捉拿文天祥。错抓了至少上千人，抓了一个姓林的秀才硬说成是文天祥，拖拽到京城后，找人辨认确定抓错了人。
水浒中也有啊，鲁智深打死郑屠逃亡，他不认识字。途经一座城池，看着告示凑过去看，上面画的是自己的头像抓自己，周围硬生生没人认出来。可见这种东西有多不像，多是起到心理震慑作用。
“好了，大功告成！”不知过了多久，张大炮放下笔来，一边吹着纸上的墨迹加速风干，一边夸夸其谈：“我爹年轻的时候便是画师，官府多请他来画影图形……我虽然只是学了一点皮毛，但在登州那是数一数二，我敢放狂言，少有人能比呀！”
“嘿嘿嘿，大炮哥真有本事！”时迁竖起大拇指称赞。在场其他人也是表示赞叹，直说“画得不错”。
孙新苦着脸一直没说话，引起众人注意，纷纷看来。
“郎君，你这是为何？”扈三娘走到孙新身边问道。
“哎。”孙新叹了一声，没有说话，待纸张上墨迹干了拿起来，走到赖勇几人身边展示一圈，问道：“你们也是在城里久混之人，可曾认识或觉得熟悉。”
“呜呜……”赖勇几人不敢说不认识，一个劲地摇头。
这一下算是用事实说话！
孙新这才转过身，看着众人回答了扈三娘的问题：“那人肯定在城中生活多年，经常在各处露脸。连他们都不认得，甚至没印象，就说明画的不像。带着画像四处找人，还不如带着赖勇来得实在。”
“哼，那该怎么办呢？”众人有些焦急。
“我尝试画一张吧！”孙新只能决定自己亲自尝试。他以前在部队学过描绘人物画像和山川地形还是有点功底，只是退役后，多年不动笔有些生疏。
“你，你何时会这个？”顾大嫂最先投过来怀疑的目光。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她如何不知根知底？
“你别忘了，我本事大着呢！”孙新隐晦地提醒着。随后又让女人去房间里取来化妆用的水粉胭脂等。又准备了几只粗细不一的毛笔，这才开始绘画。
他一边询问赖勇那人长相，一边绘画勾勒人的轮廓，慢慢添加眉眼口鼻，再用小毛笔精修出弧线虚线，简简单单的几笔勾勒，立体感便凸显而出。
“天呐！”顾大嫂，扈三娘最先看到惊呼，生怕惊扰到男人捂住小嘴，美眸中神采飞扬，眉飞色舞。
却也引得其他人纷纷上前围观，瞠目结舌，直呼神奇。自诩为画师的张大炮呆愣在当场，嘴巴合不拢了。连赖勇他们也好奇，一瘸一拐地凑近踮脚观望。
当然，孙新几年没动笔勾勒，手法生疏了不少。用的还是毛笔，开始不适应，连续几张不是嘴歪就是眼大，画到第五张的时候，找回了曾经的感觉。根据赖勇说的人物相貌勾勒出来，最后又用胭脂水粉点缀嘴巴，脸颊等地方，人物画像逐渐成型。
“不可思议！”扈三娘崇拜的看着孙新。
“大人，真乃当世大家也！”时迁又蹦又跳地夸赞。相比之前夸赞张大炮的言语词汇上升几个档次。
其他人看向孙新的目光也充满了敬佩。
“这是绘画工具不齐全，否则还能更像，能以假乱真。只是我的技术，勉强能够画，不能成为大家。”孙新放下毛笔擦了擦手，眼露追忆地说着。别人又不知道他的过往，只当他在谦虚，更加敬佩。
“大人，收我为徒吧，大人！”张大炮回过神来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快步上前扑倒在孙新脚边。
“没必要这般。”孙新赶忙将他扶起来，笑着叮嘱：“只要你想学，我好好教你。你又有绘画功底，想必学得很快，以后描绘地图的事就落在你头上。”
“是，必不负大任所望。”张大炮惊喜交加，连连点头。
“诸位，现在这个呢？”孙新把作品展示给赖勇等人。
“是他，就是他！”赖勇指着失声惊呼。
“哎哟，我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是在醉春楼。”另外几人打量半晌。突然有人一拍脑袋。
孙新见到几人这副状态便知道有门，果断下令：“此地是官府设立，来往多有官府人员陪同出入。大炮，你带着画像去问问杂役，是否有人认得？”
“是，大人！”张大炮昂首领命，接过画像带人去了。
“好了，你们要什么奖励？”孙新转身看向赖勇等人。
几个喽啰眉开眼笑，正想开口要好处。
哪知这个地痞无赖使劲摇头，扑通跪倒在地哀求：“大人，小人只希望能够跟在您身边，鞍前马后。”
“大人，俺也一样。”几个喽啰有样学样，纷纷拜倒！无不在心中感慨老大英明，抱大腿有个铁饭碗！
“跟在我身边？”孙新有些迟疑，还真有些瞧不上眼。扈成，杜兴斜眼看过来，对汉子投机倒把不爽
赖勇见孙新一副为难的模样，又见其他人多有不满。觉得再不努力没机会，赶忙毛遂自荐：“大人，小的别的本事没有，但熟悉市井，乔装打扮，打探消息是把好手。也能开赌坊放贷，做些买卖……”
孙新摸着下巴沉吟，觉得有些道理，收下这些泼皮无赖花不了几个钱，而且以后独龙寨即将建立，势力初成，这些人充当耳目，总归有些用处。
“行吧！”孙新确定下来不再迟疑。冷冷地看着赖勇等人，严肃的说道：“不过，从此跟着我就得忠心耿耿。胆敢反叛定斩不饶，是走是留你们考虑。”
“大人，小人誓死跟随将军。”赖勇大喜，纳头便拜。几个小弟有些迟疑，却咬咬牙跟随拜倒表忠心。
孙新转头看向偷儿时迁：“时迁兄弟，他们暂时归你管，好生相处，若是敢胳膊肘往外拐，立刻……”
孙新说话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时迁嘿嘿怪叫几声应是。吓得赖勇等人瑟瑟发抖，连说不敢。
“大人，有消息了！”这时，张大炮兴冲冲地跑了回来。看着汉子眉飞色舞的样子，便知道事情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