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刘府外的袭击案
城东官邸区，刘府！
钱干办，本名叫钱铎，祖籍福州。随祖辈移居京东路。读过几年私塾认得字，当过几年帮闲也见多识广。前些年刘府招募人手，便跑来刘府办事。由于会有办事能力，深得刘坤的信任，提拔为干办。时常陪伴在左右问计，在府上也算个人物。
钱干办近来心情不错，由于完美完成老爷的任务。昨晚得了百两银子的赏赐，加上找人办事截留下来的五十两，一趟差事下来，就有这么多收获。
一百五十两银子啊！普通家庭一辈子也就积攒这么多钱。足够在郓州城内中等地段置办一套不错的两进院落。还颇有盈余，富足生活几年不成问题。
钱干办腰包鼓涨有钱，如何不高兴？
他走路都觉得脚步轻盈，脸上挂着微笑，无人时都会吹起口哨。看着府内丫鬟侍女也觉得颇有几分姿色，路过时趁人不注意，伸手拍她们的屁股。女方不是满脸娇羞地跑开就是呼喊着“大人讨厌”。
这个时候钱干办会更加开心，爽朗地大笑。仿佛看到等积攒到足够的钱财，打通关系也能成为老爷。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外面天色未亮，钱干办哼着轻快的小调，出了刘府，准备去打探一下情报。主要是看看登州来的孙提辖表情到底怎样？
想必对方知道是谁却没有证据，乱来不得，很憋屈吧？钱干办沉浸在幻想之中，脸上露出坏笑。心说孙新啊孙新，你这个外来户多管闲事，逞能要做那过江猛龙，得罪咱家老爷，便给你些教训……
钱铎才刚走出刘府，想着事情，突然不知哪冒出一群人来，把他团团包围，不断地哀求着：“大人，行行好吧，给点吃的，我们好几天没吃饭了。”
钱干办只觉得有股怪味扑面，像是饭菜发出的馊味，又像是常年不洗澡的骚臭令人作呕，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定睛才看清围住自己的人这群家伙。
好家伙，足足十多个乞丐儿！
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持棍棒的街头叫花子。人人端着缺了一角的破碗，盯着钱铎狂叫。人人双眼放光，犹如见到肉骨头的狗似的兴奋。
“哎哟，你们这群该死的乞丐，哪来的，快给我走开！”钱干办见到这么多乞丐吓了一跳，他发誓从来没有在这片区域看到成群邋遢鬼，连忙后退。见对方跟来大声喝斥，又指了指刘府来压人。
可惜这些叫花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丝毫不惧。反而压缩了包围圈，依旧是满脸哀求，讨要吃的。有人还掀开脏兮兮的衣服露出干瘪的肚皮来。
那股怪味儿甭提了！
“好好好，给钱给钱我给钱，不要靠近我，走开。”钱铎被熏得头晕眼花，立刻决定破财免灾。可还来不及掏钱打发走叫花子，便感觉有人摸自己屁股。扭头一看，只见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流浪汉已经拉近距离冲自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钱干办只觉得腥臭入鼻腔，不禁喉咙里作响差点呕吐出来，又瞥见好多人靠近怪笑伸手，心中惊恐，顾不得乞丐身上脏，急忙手脚并用，拳打脚踢，接连推倒几个，还有人摔倒四仰八叉地躺了。
可惜双拳难难挡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钱干办打倒几个，立刻便有更多的人扑上来抓住他的胳膊，抱住他的腿，摸他的屁股，可怜的钱铎挣脱不开，只能向不远处的刘府惊恐地呼喊救命。
同时也有歇斯底里的哭喊响起：“杀人啦！刘府人打死人了！”
只见地上一个乞丐一动不动，旁边有两三个人大声哭喊。赫然是被钱铎奋力之下推倒在地，却突然挂了？
钱干办看到了，只觉得五雷轰顶，呆愣在了当场。连乞丐抓他屁股掏他裆部，都置若罔闻，整个人失魂落魄。自己变得这么生猛了，这如何可能呢？
钱干办哪里想过报复转眼来了？
此刻不远处还有一双双眼睛盯着这幕。
“嘿嘿嘿，好，捏屁股，猴子偷桃！”时迁兴奋地看着被乞丐淹没的目标，嘴里还发出嗷嗷怪叫声。边上的赖勇和几个小弟满脸恐惧地看着顶头老大。
昨夜是他们负责找到城里蜗居的乞丐不假。可是收买雇佣全被这个新老大给包揽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那些平时懒得出奇或者脑袋有毛病的叫花子格外听话，就如钱铎面临的乞丐掏裆龙爪手。
“哈哈哈，我这个时迁兄弟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玩。”杨雄看到吕方，郭盛眼神有点怪异赶忙出言解释。强调偷儿性取向正常，避免造成影响。
“嘿嘿嘿，几位哥哥，任务太枯燥，看场戏也是好的嘛！你们准备好了，另一个目标马上就能出来。”时迁脚尖用力，几个起落跳到另一条巷子里。
果然如时迁说的那样！
钱干办大声呼救，的确让门房发现，叫人过来相助。可是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死人，大伙都慌了。街头斗殴是小事，可一旦出了人命，那就是大案。
眼看周边有人被吸引过来，这件事瞒不住。当下门房带着几个仆人驱赶乞丐，试图救援钱铎。同时又有人撒脚如飞地跑回府，急忙报知刘团练。
“杀人啦！刘府打死人啊！”
一群乞丐们四处呼喊，引来的路人增多，也令门房带着仆人拿着棍棒不敢下狠手，好言相劝哀求。可怜的钱铎早已满身泥垢，几乎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就在这场闹剧还在持续上演时！
“哼，这里发生何事？”刘府方向传来冷冷地大喝。只见团练使刘坤带了一大票人马气势汹汹地来了。
原本在附近围观的路人下意识地后退。
“此处哪来这么多乞丐？”刘坤到了附近，眉头皱起。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乞丐，又看着门房和钱铎。
“说，把前因后果说来！”
然而，还不等两人开口回答，从四周人群中挤出不少衣着破烂，手执棍棒的蒙面人，吼叫着扑上来。
“靠，说你大爷说，敢欺负我们丐帮的人？兄弟们，打他。”
正是扬雄和杨林趁着人群汇聚到了附近，突然杀出来。
刘坤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身后二三十个军汉纷纷抽出刀大吼：“不好，有刺客，保护大人。”
可惜，这群人反应挺快，然而却没有防范身后。吕方和郭盛带着一群穿着朴素的蒙面大汉后方杀出。
“好哇，你们这群贼躲在这里？兄弟们，给我狠打。”
前后两个方向，一下子涌出来三十多条彪形大汉。吼声如雷，杀气腾腾，看热闹的百姓吓得四散奔逃。原本还在纠缠的一群乞丐儿抢走钱铎钱袋跑了。连躺在地上装死的那个一骨碌起身，跑得飞快。
而混战已经打响，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杨雄，杨林，吕方，郭盛四人带队冲锋，势不可挡。刘坤带来的二十多军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是腹背受敌之下，片刻间，被撂倒在地大半。
这群蒙面大汉配合默契，进退有据，下手狠辣无情。
刘坤愣愣地看着这幕，心中慌乱，身边最后一个军汉倒下，看着扑向自己的一群乞丐，大声吼叫恐吓：“我乃是本州团练使刘坤，你们胆敢动，啊…”
可惜话没说完，就被冲出来的吕方飞起一脚踹倒。
“去你娘的，打的就是你！”
“兄弟们，抓贼啦，给我打，狠狠地打。”
郭盛也扑上来，一边抡棍棒，拳打脚踢，一边大吼连连。另一边杨雄，杨林同样大吼大叫，钱干办被人围着拳脚相加，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惨叫……
周围人太多，挤不上来，便去打其他人，饱以老拳。
接下来，刘府外上演史无前例的斗殴！远处围观的百姓呆呆地注视着这场街头暴乱，久久未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