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官场像个舞台
“重光，那老家伙是不是很难缠？”
孙新与宗泽分开之后，第一时间来到正堂找到刘大贪。把宗泽找到自己询问毛家事情详细的告知。刘豫之前就听到宗泽的声音，见孙新急急忙忙地来汇报，心中还是非常满意，笑眯眯地询问着。
“难缠至极！知道还固执，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孙新脸上只有无奈和苦笑，又有些恶狠狠。随即把自己跟宗泽的对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
当然，神态说成凶狠，不耐烦，以及被缠着没办法。暗中指明也有所提及，只是换了个说法而已。
“那个老家伙给我掰开指细算，说毛家都是肥沃的良田。一亩多少钱，去除我低价购买的，入库数字明显对不上，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实在没办法。属下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知道的越多越没好处。然后我跟老头儿争吵起来，双方不欢而散。”
“哎，重光，你还是太过年轻呐！”刘豫了解完过程后，唏嘘叹气：“按照我所了解的来看，你跟他脸红，老顽固更认定你心虚，会写奏报打小报告。一州通判本就是朝廷命官，奏章直达监察院。”
“啊，这该如何是好？”孙新很配合地做出满脸惊慌状。
“不忙！”刘太守笑着摆手：“不过，老家伙没有证据，加上你又是剿匪大功臣，他不会贸然说你坏话。当然他肯定会找到说辞，纠缠于你，要个说法。”
“那我该如何应对？”孙新脸色稍松却又紧张起来。
“来来来，我教你一招！”刘太守洋洋得意地传授经验：“何时何地，笑容应对！能躲则躲，能避就避。实在无法避让便接待，留他吃饭，陪他吃酒。他说东你说西，他问正题你敷衍，避重就轻。记住不要发怒，不要争吵，争吵解决不了问题。”
“听大人一句话，胜读十年书，我记住了。”孙新满脸受教地躬身行礼，心中狂翻白眼，这不是拖字诀。就像包工头似的当面说人话，脱身立刻翻脸。
“你要多有准备，这老家伙固执！”刘太守谆谆教诲。
“是，我年轻，看谁熬过谁！”孙新怒目，咬牙切齿。
“嗯，好，说得好！”刘太守不禁称赞。
孙新见这老小子眉飞色舞，明白这是把宗泽这个皮球踢到自己身上来，顿时心中鄙夷，不过脸上却非常坦然，又跟刘太守取了一会经来应对宗泽。采纳他的建议立刻告辞，离开府衙，尽量少相遇。
“年轻就是好啊！”刘豫望着孙新大步离去的背影感慨：“有个手下就是轻松，老家伙不会烦我喽！”
他却没有注意到孙新转过身眼中的不屑。
孙提辖远离正堂，这才有空从怀里掏出批条来看。看清上面的内容后，险些吹起口哨来，也在心里赞美刘大贪，任你奸诈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脚水。
他之前那般夸大性的担忧汇报起到了作用。光是修建千人军营的砖头，帐篷等各种物资翻了两三倍不止。连皮甲，武器等装备数量也比预想的要多。果然刘大贪为了守住功绩，有肯下血本的决心。
其实官场就是这样，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相互利用！
有了钱粮物资，武器装备，随时能够拉起一支队伍！明面上有名额限制，暗地里的夹生饭可没有。
孙新心情愉悦，眉开眼笑，原谅刘豫把皮球踢给自己的险恶用心。拿着批条，找到仓曹官吏让他们张罗建造军营的原材料，武器装备等一应物资。
随即他派人前往提辖司传令，准备招募地方厢军等事宜。率领亲兵队伍，翻身上马冲出来府衙后院。沿途街上不少人看到他出行，纷纷驻足行礼或打招呼。“孙提辖好”“孙提辖有礼”之类的呼声不绝。
孙新没有官僚作风，笑容满面地点头，从北门出了城。作为军事主官，他要亲自选定军营的驻地。
军事营地的选定上，要求“左有草泽，右有流泉，背山险，向平易，地开阔，通达樵采，牧饮相近之地”，以利于警卫、防守和便于人、马生活。
通俗来说，军营要易守难攻的地势上，如山峰、险峰等地，却要有水源，又不能阻碍军队集结调动。北宋末年，朝廷对将领的硬性要求近乎为零。孙新好歹来自后世当过兵，选驻地之事难不倒他。
奈何登州，也就是后世烟台市蓬莱处，偌大的面积山多。低矮的丘陵坐落在各处，险峻灵秀或叠嶂积翠。使得寻找距离登州城，海边都近的地方难。
孙新选择与禁军营地相对的方向，沿路搜寻合适之地。倒是有七八处地方，地势开阔平坦，周围也有树木方便就地取材，距离城池，港口方向不远。
可不是没有洁净的水源就是没有险地可守，又或是太小，顶多容纳千人，最终一一被孙新否认。
一直到天色渐暗之后，众人来到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一座不高，只有两三百米的山峰横贯南北。两边凸出来的山势险峻陡峭，却又形成了一个葫芦口地带。地势开阔，树木稀松，足以容纳万人。
外面还有许多低矮的山包，犹如一座座哨塔分布。四周山林植被茂盛，山泉甚多，溪流途经湖泊汇入一条奔腾的大河，蜿蜒绕过群山咆哮着流向北海……
水源充足，易守难攻，还是个入海口，条件得天独厚。位置也比较特殊，往西十里地是登云山，往东十来里是登州城，距离港口陆路不超过二十里。
除了开阔地有些高低不平，多山石外，基本无缺点。再说了，这些完全可以人为填平，无足轻重。时值冬季，看起来草地枯黄，景色有些萧瑟。可要是等到春暖花开之后，这里的景色绝对极佳。
在这种地方练兵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连吕方，郭盛，张大炮他们也觉得这处地方甚佳。
“好了，这里不错，便选定为军营驻地！”
孙新看到这里的第一眼就觉得这里合适，在周围转了一圈后便敲定下来，随后率领队伍原路返回。一行人来到城门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城门已关。
不过，孙提辖近来声名鹊起，面子很大，自然能轻松入城。他带人先返回提辖司驻地，却发现营地里灯火通明。还没有踏入营地里便闻到一股肉香。
“大人，这是烤肉的味道！”张大炮流着哈喇子说。
“不用你说！”孙新斜眼看着汉子，走出黑夜来到营地门口。四个军汉见了行礼，想呼喊被孙新喝止。带人入了营地，赫然是校场篝火处处，军汉们围坐着，说说笑笑，猪羊炙烤的金黄，肉香弥漫。
这一幕，竟是搞起了篝火晚会！
一询问才知道，这是一众牌军以上的军官自发组织。各自掏出几两银子购买猪羊，邀请全员吃顿好的。杨雄，石秀，邓飞，杨林他们融入其中，积极参与。孙新招揽他们时，给了百金，人人阔绰。
“大人回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校场上的笑闹声迅速消失，变得安静无比。本来晋升为指挥使的李牌军，见孙新归来，有些忐忑：“大人，我们只是让兄弟吃顿好的，并没有饮……”
“你没有错，这样很好，有利于大伙团结！”孙新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下令军卒们继续闹腾，摔跤，切磋任意。又让李指挥使安排好明天招兵事宜。
随后，孙新找到杨雄，石秀，萧让等人了解情况。萧让带领刀笔吏书写了数十份招兵告示，同时驻地钱粮物资统计清楚，除了因训练消耗大并无异常。
杨雄，石秀他们已经跟众人打成一片，初步熟悉军中制度，也凭借过人的武艺，接连击败一个个刺头，几乎打遍军营无敌手，在提辖司颇有威望。这几条汉子更是兴致高涨，今晚打算住在军营中。
孙新本来也想跟士兵们同吃同住，奈何身不由己。把事情安排妥当后，又带上杨雄，石秀准备好的几只烤全羊。便与萧让离开驻地，策马赶回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