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鬼脸海盗团在北方劫掠多年，积攒的好东西不少。金银财宝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海贼盘踞过的岛上养着不少北地好马，这对孙新来说，便至关重要。
因为昨夜海贼全军覆没，并没有人逃脱。根据他所说的计策。有九成把握，可以引蛇出洞，围剿残余海贼。然后搜刮财宝，占据岛屿，获得战马……
而且根据他了解到的详细信息，海外可不止鬼脸海盗团这一伙强人，除了被吞并的一伙，大大小小共有五股势力，各有海域，劫掠商船或沿海州府。
他孙新率兵出海，作为军事主官。这操作空间可多了。既可以趁机训练水军，又能掠夺海盗的财宝。暗中占据可供人居住的岛屿，堪称是一举多得。只是没想到无法调动水师，这是他未考虑过的。
随即想到北宋吃屎的军事制度，令他在心中直骂娘。只是孙新不甘心，大好的机会，这样白白错过。
邹渊感受到兄弟的失落，也试探性地询问：“大人，难道不能紧急调动？剿灭海贼那可是大功一件。”
“哎，难，难呐！”宗泽苦笑摇头，脸上满是惋惜：“平海军水师是朝廷设立，不属登州驻扎军队。他们巡航任务都是省院下达，登州代为执行。没有人会愿意承担掉脑袋的风险来赌，一来一回，至少七八天，耽搁太久，提辖说的计策难以实现。”
“哎，既然如此，那便只能被动防守！”孙新苦叹：“本来打算想趁胜追击，剿灭海贼，过一个安稳年。”
“希望能安稳吧！”宗泽也很无奈，心中惋惜至极。这回非是将帅无用，而是可笑的制度错失良机。
孙新失落片刻，又抖擞精神，向刘豫建议：“大人，剿灭海贼，不出几日，这鬼脸海盗团肯定知晓。也会为兄弟报仇，登州全境必须加强防范，入城盘问分辨口音，各村镇不得松懈，继续警惕。我猜测海贼下次不会选择港口，而是荒山野地处登陆。加派人手巡逻，一有可疑人员立刻逮捕。”
哈哈哈……，好好，我有重光，登州何惧区区毛贼？”刘豫听着连连点头称是，胖脸笑成了花。越看孙新越满意，有这位孙提辖，登州多层屏障。
刘太守又想到海贼人多势众，沉吟片刻，看向孙新：“重光，这样，非常时期。厢军数量即日起，提升至两千人，宗大人，您老没什么意见吧？”
“甚好！”宗泽摇摇头，说了两个字。其实老头心中还是有些喜悦的，自家两个儿子的机会将更大。
“重光，厢军，乡勇勤加训练，兵种搭配，布防事宜你全权负责。”刘太守见宗泽今天罕见的没唱反调，意气风发地下令，给了孙新很大的自主权。
“是，末将必不负厚望。”孙新听到增兵名额心中欢喜。有了口头保证，这样他便能光明正大地招募水军。那些缴获来的海盗船只，正好派上用场。
刘太守拍拍爱将的肩膀：“重光，海贼余孽我和宗大人知晓，说说昨夜战况。海贼来袭，打了胜仗得上报，几场战斗表现优异者，立功者，详细说来。”
“不错，老夫亲自提笔记录。”宗泽也不甘示弱。
“是。”孙新对这种汇报习以为常，应声把昨晚得知意外消息开始，出城之后的安排和率领骑兵队伍游走各村镇，再到遇见莱山镇码头火光冲天赶去等事情说来。两场战斗说的详详细细，没有作假！
只是李俊，张顺率领的水军有所隐瞒，并没有详细说明。只说成是商队，配合援军，伏击敌人等。没有多少损失说成血战，重点凸显他们的功劳。
宗泽下笔如有神，边听边记录着战况，字体磅礴大气。不时询问追根到底，做到不遗漏，不疏忽。有功之臣也没有丝毫弄虚作假。如时迁通知各处戒备有功，石秀，吕方帅军埋伏，杀敌有功。自家儿子抓住海贼二当家张保也没有任何偏袒，连杨雄，杨林，邓飞帅军拦截有功，也被记录清楚。
一句话，宗泽刚正不阿，没有任何偏颇！
除了老头总是打断追问，令刘太守不爽地翻白眼外。孙新讲述战事驾轻就熟，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刘豫，宗泽两人对昨晚的战事更加了解，感慨孙新善战。也为昨夜惊险而捏了一把冷汗，若非不是商队恰巧遇到海贼来袭，否则事态将会非常严重。
“海贼来袭，没有一个百姓伤亡，真乃是一个奇迹呀！”宗泽放下毛笔长舒了一口气，老脸上浮现笑容：“伤亡不过百人，剿灭两千海贼，胜得漂亮！”
“哈哈哈，全赖孙提辖指挥。”刘豫狂给孙新揽功劳。恨不得全按在他头上，令宗泽心中腹诽不已。
“大人，严重了，严重了。”孙新连忙摆手，指着李俊和张顺两人：“功劳最大者，是四海商队的几位。要不是他们恰好碰上贼人，难有这场胜利。”
“四海商队，为何这么耳熟啊？两人也好像在哪见过。”刘豫呢喃着，疑惑地上下打量李俊和张顺。
“哎哟，大人，您操劳过度忘事，你见过他俩呀！”孙新给刘大贪找了个台阶，又给当事人使眼色。
李俊，张顺赶忙上前行礼，不卑不亢地说：“大人，我俩是孙提辖多年故交，前段时间在庆功宴上。”
“哦，对对对，瞧我这记性。”刘豫这才恍然大悟，那天孙新的确挨个介绍过，只是他没有记住罢了。
“两位壮士，老夫替莱山镇的百姓感谢商队昨夜做的一切。”宗泽昨晚就知晓了，上前深深鞠躬。
“通判大人，使不得，使不得……，”李俊和张顺对视一眼，赶忙还礼。心中明悟，为何孙新会说这位老爷子为人正直并与之结交，这的确是个好官。
刘太守见宗泽这做派很是不爽，笑呵呵地看向李俊，张顺说道：“两位壮士，你们是登州城的英雄。又立下功劳，更是重光的好友，如何不来相助？”
李俊摸了摸脑袋，实话实说：“回禀大人，我们兄弟几个水中功夫还行，陆地就有些勉强。而且我们也有自己的商队，所以当时募兵并没有前来。”
“原来是这样！那简单。”刘豫“哦”了一声，大手一挥：“正好，重光有权利布防港口，也可以组建水军。不知你俩可愿来投？也算给自己搏个前程。”
“大人开口，我等岂敢违背？谢过大人，谢过提辖……”李俊和张顺大喜，扑通拜谢刘大贪与孙新。
他俩和童威，童猛之所以没有参军，就是因为厢军没有水军编制，只能以商队来行事。等以后有了机会。眼下这机会就来了，两人自然是欢喜不已。能在军中谋求个一官半职，总比摸鱼卖私盐强。
“哈哈哈……官府不会忘记功臣。”刘太守笑得很开心。孙新连忙上前，一手一个将他们搀扶起来。如今两人也在官府有了身份，以后也方便行事。
这时，外面吹吹打打的锣鼓声响起！
“大人，队伍押送俘虏归来！”宗泽笑了笑，问道：“莱，登州百姓苦海贼危害久矣，不知如何处置？”
“处置？”刘太守恶狠狠地说道：“这群穷凶极恶之徒跑到登州来劫掠，乃是罪大恶极，当然是全杀……”
“不可！”宗泽眉头紧皱，目光犀利。他之所以拿到台面上来问。就是不希望官府把俘虏全部被处死。六百多人，这不是个小数目，全杀了有伤天和。
“大人，不可！”孙新也赶忙制止刘大贪，抢先劝说：“处死这些人简单，未免有伤天和。不如这样，审问出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在市曹斩首示众，给百姓交代。剩下的人编入战俘营，发挥劳动价值。修桥补路，开垦荒地等，来年也能耕种。也能为官府节省不少开支，活人总比死人有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