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港口的对峙
“这伙海贼我军哨探早已发现，一路追击而来。没想到先一步被你们剿灭，谢谢诸位，船只应该分……”
“去你娘的，你还能再无耻一些吗？剿灭海贼的时候不见你们冒头，哦，眼下得胜了，海贼剿灭，你们跳出来分战利品，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就是，拼命的时候往后缩，不敢怕死。”
“你们平海军水师负责巡视沿海，敌人来了尚且不知，便是失职，未杀一敌，却舔着脸来抢夺战船？”
“哼，滚开，尔等好生大胆，区区厢军，敢阻拦我等？”
“你们又算什么东西，前进试试？老子不介意多杀一些人。”
……
登州港口！两拨人马相互对峙，并爆发激烈的争吵。一方是吕方领着数百人驾船堵死了海中去路。二十多艘大小海船进退不得，船上尽是些身穿铁甲，装束整齐的将士，他们正是平海军水师营。
之所以双方发生冲突，还得从头说。
一场激烈厮杀过后，来袭海贼不是伏诛就是被俘。连带着二十多艘海贼船成了战利品。石秀带队押送俘虏返回，中途与孙新等人会合，同回登州城。
吕方则带着百多个提辖司军汉负责善后并打扫战场。目睹厮杀的水手和赶过来的百姓欢呼后自发跑来帮忙。甚至还有热心肠的人端来热腾腾的饭菜。
战死的禁军，衙役的尸体被抬下船准备棺木入殓。一具具尸体被打捞上岸，剥下衣甲，拾取兵刃。登上一艘艘海盗船搜刮战利品，并驶向码头停泊……
真别说，这伙海贼的确是送宝童子。
二十五艘船，半数是辽国制造的舰船，运载量数百料，不大却很坚固耐用。剩下的都是宋朝产物，千料以上的大船，有些年头保养好，宛若八成新。这些全都是海船，至少也得值二十多万贯钱。
也就在大伙有说有笑的时候！十来艘两千料大舰闯入港口。说着不知所谓的话，蛮横无理地抢夺船只，那十一艘大型千料船，直接被这些人给盯上。
一队队水军将士上船，拎着钢刀，瞪着眼喝斥，推搡并驱赶水手。犹如土匪似的驾驶船就准备走人。
普通百姓，商人不敢得罪这伙人！
吕方可不会惯着他们，得知消息立刻令船员驾船挡住去路。连带着他们的十多艘船全被团团包围。从开始就进入对峙状态，最初两拨人还比较克制，只是争论船只的归属。随后面红耳赤，骂声激烈。
那些协助打扫战场的精壮汉子纷纷汇聚，各拽刀枪棍棒。与不少商贾们个个出奇的愤怒。他们从头到尾目睹厮杀，何曾有过半个平海军水师的身影？别人拼命浴血奋战，眼下却跳出来摘桃子，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人人在后面声援，指着对方骂。
不是商人刁蛮无理，而是平海军这些年来没少做缺德事。本来朝廷设立平海军的初衷，便是负责警戒千多里的海岸线，为州府屏障，也为商船保驾护航。可这些年敲诈勒索，栽赃诬蔑没少干。
商人地位在古代又低下，几乎商船出海无论往来，只要被平海军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新仇旧恨，眼下见面，这些商人满嘴芬芳，骂得最凶难听。虽听不懂但绝对是祖宗十八代，女性都被问候。
实在是吕方这边人数占优，骂得又狠。
平海军将士们反骂不过，终于船舱中走出一个军官打扮的中年人，络腮胡，身材魁梧，很有气势。水师将士纷纷力争或躬身行礼，喊着“李指挥”。
这位李指挥撇着嘴翻着眼，一脸倨傲之色。环视周围船只，大喝一声“尔等刁民闭嘴”。又冷冷地看着吕方等人喝斥：“呸，你们这些厢军，杂役军。谁给你们的胆子，胆敢阻拦我平海军水师？”
“你又是什么东西？”一身红袍的吕方满脸不屑地看着对方：“也不摸摸自己的脖子长了几个脑袋？竟然敢跑到这里来耍威风，抢夺我们的船只。”
“你…你好大胆。”那李指挥是被气得不轻，指着吕方你个不停。最后又拍拍身上的甲胄来唬人：“我等是平海军水师，是朝廷禁军，营指挥使刘……”
“滚你娘的，管你是谁的手下，也不能抢夺他人战利品！”吕方破口大骂，方天画戟指着对方头颅。
“好胆，真是不知死活。速速给本指挥使滚开，否则格杀勿论。”李指挥勃然大怒，眼中寒光闪烁。
哐啷啷……，
那是几艘舰船上，床子弩绞盘转动，调转方向的声音。成人胳膊粗的弩箭寒光闪闪，令人头皮发麻。
“哼，你动手试试？袭击登州官兵，如同谋反。”吕方见了，丝毫不惧，盯着对方，一声大喝。顿时那些操作床子弩的水师将士，也不由得哆嗦。
“放肆，袭击禁军，等同谋反。”对面李指挥也在吼。跟着身边数十人哐啷拔出刀剑来，寒光闪闪。
“狗贼，来啊！”吕方针锋相对：“袭击登州官兵，等同谋反。今天没个说法，那便动手，看看谁先弄死谁。”
百多条大汉毫不退让，纷纷拔出钢刀，杀气腾腾。或摘下弓弩快速装箭，瞄准对面船上的水军将士。商人带领着随手摇旗呐喊，恶狠狠看着平海军。
两拨人对峙升级，剑拔弩张，眼看冲突不可避免。
也就在这时，码头方向传来大喝：“住手，全给我住手！”
双方人马纷纷扭头看去，只见大队官兵不知何时已经赶来。一个身穿金甲的将军目光犀利地看着这边，接着带领大队军汉上船，迅速向事发地点靠拢。
众多百姓认出了孙新来，大喜过望，高兴地叫嚷。
“孙提辖，是孙提辖。”
“是孙提辖赶来了，大伙不要怕。”
“他们敢抢船，不能让他们给跑喽！”
百多巨汉有了主心骨，吼声如雷。船员和百姓同样受到鼓舞。恶狠狠看向对面的平海军水师将士。
反观平海军水师听到兵马提辖孙新来了，人人慌乱。连那个李指挥也脸色僵硬，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闪烁四顾，像是要夺路而逃的前兆。
没办法，人的名树的影！
他们都听说过这位孙提辖仅仅带着三百人，剿灭数千梁山泊强人。关键是战损十多人，这份战绩，这个战损比令人难以置信，也足够震慑人心。
两拨人心情截然不同，船队已然靠近。
孙新站在船头，半眯着眼像是睡着了似的。身后紧随顾大嫂，扈三娘，孙二娘三大女将。杨雄，石秀分立两边，白袍小将郭盛一脚踩在船舷呼喝。
“吕副将，这里发生了何事啊？”
“回禀大人，收拾战利品的时候，遭遇平海军水师抢夺船只。”吕方玩味地看着对面的李指挥，大声汇报。周围不少百姓纷纷附和，证明真实性。
“嗯，竟有这种事？”孙新猛地睁开眼，目光扫视一圈，最终看向平海军水师旗舰，一艘三千六百料的大船，轻声下令，船队散开，呈现包围态势。
跳板放下，众人鱼贯登上平海军水师旗舰。郭盛一声大喝：“谁是军官，见了朝廷命官为何不迎接？”
“提辖大人，末将听闻提辖英雄之名，如今见到喜不自禁，望见谅。”李指挥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满脸谄媚的笑容，讨好的言语不绝。
这副嘴脸跟之前那副高傲的模样判若两人。对面的吕方等军汉和众百姓看得连连撇嘴，满是不屑。
最好是当场干掉这个家伙！不少商队人员心底呐喊！几乎所有的视线都看向那艘旗舰，看向孙提辖。个个满眼期望，仿佛在等着传奇提辖的风采。
而事实证明，孙新没有辜负乡亲们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