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女人扎堆的话题
孙新沉吟片刻后，组织好了言语。便言简意赅地把带人远赴郓州剿匪凯旋归来。恰好那时初识赵明诚，一直到不久前他到孙府做客畅谈等事情详细说来。当然，避免女人伤心欲绝，报喜不报忧。赵明诚冷淡不耐烦的态度，说成了托人办事。
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心领神会地在旁边附和着。个个神色惟妙惟肖，说得跟真的一样增加可信度。而且从她们男人那得到真传，脸不红心不跳。
李清照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追问，却又非常得体。从不打断孙新话茬，知晓自家丈夫赵明诚一切安好。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举止优雅，落落大方。只是时不时咳嗽几声，涕泪横流，又令人心疼。
顾大嫂见她衣服不是很厚实，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子边上，取过一领锦袍给她披上裹严实。
“谢谢妹妹！”李清照心中暖流涌动，由衷的感谢。
顾大嫂莞尔一笑，语重心长又一语双关的告诫：“姐姐可要照顾自己，莫要思念，一切以自身为重。”
李清照轻轻“嗯”了一声，正准备问些感兴趣的事情。如一笔带过的重创梁山泊和剿灭海贼等战役。
可不等他开口询问，扈三娘腹部传来“咕咚咚”叫唤声。吸引众人的目光，也让女人俏脸红到耳朵根。
从二龙山回到船上后，只是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随后又一路奔波来到兰家村，扈三娘早就饿了。肉干等零食倒是带了些，可在马鞍袋里没拿过来。不止是她，顾大嫂和孙二娘都饿了，只是没说。
“哼，我饿了，你大惊小怪做甚？”扈三娘被人看得大窘。又见孙新也瞪眼看来，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不满地嚷嚷道：“郎君，你去伙房给我弄点吃的。”
“嗯，我也饿了。”顾大嫂帮着三娘说话，笑盈盈地看向孙新：“郎君，说好的，你有时间得负责做饭。也不用设宴款待，去整几个下酒菜，胡乱吃些。”
“行吧，你们陪嫂夫人聊着，我去去就回。”孙新笑着起身，嘱咐三位婆娘，又略带歉意地看向李清照：“嫂嫂，婆娘饿了，我借一下伙房，见谅。”
他说完不等李清照答应，便大步离去，还把守在门口的俩亲兵叫上，去伙房协助宰杀海鱼，配菜等。
李清照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实在有些无法理解。孙新这个兵马都监，堂堂朝廷命官如何会被夫人呼来喝去？又跑到伙房烧菜做饭，真是世上奇闻。
“妹妹，这这……”李清照回过神来，看着顾大嫂她们，想问一问为何你们这么大胆却又欲言又止。
顾大嫂见李清照吃惊便猜到一二，无奈地苦笑：“姐姐，可不是我们强迫，是他自己说的。在外办差我们在家烹调菜肴和烫好酒等待，他有空便会与我们在厨房忙碌，甚至亲自下厨做一些美食。”
“哦，美食？竟然有这种事情？”李清照更加吃惊了。
说起这事，扈三娘心中得意自豪，笑呵呵地附和：“可不是？他做的麻辣海鲜和红烧鱼非常好吃，反正我是比不了。等一会儿，姐姐你便可知晓。”
“不说了，说的我更饿了。”扈三娘捂着小肚子嚷嚷。
“这这……”李清照美眸圆睁，更加震惊，难以想明白这事儿。不明白就问：“以重光朝廷命官如何会自降身份做的这种粗活？古人云，君子远庖厨……”
顾大嫂微微一笑，拿捏着腔调复述着孙新的原话：“姐姐，他说过不管是谁说的这句话，都是放狗屁。老子又不是君子，只是个武将，是妻子的丈夫。大丈夫厨房不入，何以知天下万民之所求乎？”
“大丈夫厨房不入，何以知天下万民之所求乎？”李清照浑身一颤喃喃自语，眼中的神采越发明亮。以前家境优渥时，她不明白，这些年家道中落，越发清楚的体会，自己也没少去厨房忙碌做菜。
天下百姓诉求是什么？无非是一日三餐，吃饱穿暖。一句话，平白无奇却蕴含大道理，否决圣贤，李清照暗暗地想到，对孙新这番言语深以为然。她自己就是谁都怼的类型，有种遇到知己之感。
孙二娘想到与孙新相处的日子，心中甜蜜却抱怨道：“我家男人有时候脾气大，爱骂人。有时候却体贴温柔，令人哭笑不得。用他的话来说大男子主义。”
“大男子主义？”李清照呢喃着，心下是越发好奇。
“其实我们也不懂！反正他总是说，男女之间应该相互尊重，互相体谅，一个家庭才能更好的维系。而不是谁有身份，地位高，颐指气使吆喝别人……”
“男女之间相互尊重，互相体谅？”
“不错啊！就拿我们家举例，他是一家之主没错，可在外奔波。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我们操持着。回到家里彼此诉说衷肠，出谋划策，共同商议……”
“就是，一个家庭靠两方维系，仅凭一方是会很累的……”
……
正厅里，几个女人喝着茶，话题多是有关孙新。其实主要还是顾大嫂，孙二娘她们在说，李清照在听，暗自分析总结，逐渐对孙新有了全方面了解。果然跟自己第一眼看到时的感觉一样，与众不同！
李清照对孙新越发好奇，却适可而止地终止了话题。突然指着桌上的几堆礼物，又看着顾大嫂她们，冷不丁地询问：“三位好妹妹，有什么事不要瞒着姐姐？跟我说实话，礼物是不是你们准备的？”
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没料到女人会突然问这话。诧异地相互对视一眼，随即神情就恢复正常。
李清照敏锐的捕捉到了，心中叹气，又拿出那封信件：“甚至这封信。容我猜猜，是不是在你们提议之下那人才写的？他应该很冷淡，很不耐烦？”
“呃……”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无言以对。突然就觉得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聪明的过分，怪不得自家男人说了，这是宋朝最惊艳的女词人。
“姐姐，你想多了，哪有这种事？”三女同时否认。
李清照看着顾大嫂三人，凄凉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妹妹呀，同床共枕，你们了解自己的男人。姐姐又何尝不是呢？我又不傻，如何不能体会？突然之间又置办衣物又送首饰，令人如在梦中。”
“说吧！妹妹，我早就有心理准备，能够承受得住。”李清照脸色潮红，咳嗽几声，柔声看着顾大嫂：“其实我已经猜到真相，你们说了只是确定。十多年来，我装傻充楞，岁月却仍是这般无情。”
“姐姐，你好聪明，瞒不过你。”顾大嫂看着女人苦笑，也更加同情起女人来。本来多说安慰话，可见对方猜到并执意要听，也只能无奈地把当日事说来。
李清照脸色很平静，甚至依旧挂着微笑，但眼神复杂，夹杂着悲伤，无奈，冰冷，那是心灰意冷。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再说孙新，料到女人会议论自己，却没料到李清照这般聪慧过人，早早地识破一切而有所反应。
他离开正厅之后，卸掉身上金甲，系好围裙来到伙房。令两个丫鬟和闻讯赶来的福伯瞠目结舌。
孙新是贵客又是官身，福伯反应过来后赶忙劝说：“大人，使不得使不得……，伙房乃是下人……”
“夫人饿了，我手脚麻利，如何做不得了？”孙新婉拒了老头的阻拦，又让丫鬟洗干净了锅碗瓢盆。吩咐亲兵把随行带来的食材和各种调料取来。
他早就知道赵府没落过得拮据。下船的时候便准备了不少鱼虾蟹贝，抓了几只鸡鸭，一些油盐酱醋等调料。全部让马匹驮着，眼下正好派上用场。
随着孙都监一声令下，吕方带着亲兵立刻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