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真正的有钱人
黄昏迟暮时,一行人再次回到柴府!
柴进热情邀请众人,拉着孙新,同行到庄上来。随行军汉自然有庄客招待,马匹也被牵到后院照料。
从外面看,就觉得柴家庄园气派。
如今进来了,更是了不得,宛若进入小城。柴进非常热情,温文尔雅,谈吐得体,当真有贵族风范。若非夜色临近,这位爷肯定会领着众人参观。
饶是如此,沿途所见!柴进略有提及,一会指着一栋店主说是藏书楼,一会又说旁边院子是花园等。看到府上人来人往,也会说门客,庄客多少?
(门客,是各处投奔来吃闲饭的,并不从属柴家。而庄客是柴府自己人,由于北宋已经废除奴隶制度,在名义上改为雇佣制。庄客,便是仆人统称。如亲随,丫鬟,护卫等等都可以称之为庄客)。
柴府门客有三两百,皆是江湖投奔的好汉。庄客数量更多了,四五百人,再算上借宿官差,柴府人口将近千人。见到柴进,无不是停下呼喊“大官人”。
柴进非常受用,说到此事颇为详尽,眉飞色舞。
孙新嘘嘘连连,很配合地称赞有加。
一路行来,他连同身边众人,也对柴府略有了解。
整座庄园为南北相望,光滑的青石板铺成的道路四通八达,两层小楼甚至三层建筑群绵延起伏。院落相连,重墙夹巷,阁楼亭宇栋栋,奢华典雅,处处雕梁画栋,奇花异草、各类装饰图案类多精妙……
从建筑上雕龙画凤,院落布局也可以看出,外面百姓传言非虚。这栋宅子九成九是行宫改建而成。
纵使红楼梦中曹雪芹描述的大观园也难以与之比肩。估计只有山西晋中王家大院,占地面积上超过。可是要论奢华程度,紫禁城才有一较长短的资格。
不愧是前朝皇族后裔,底蕴深厚的可怕。
众人走在府邸,迎面看到一群人提着精致的灯笼,匆匆走来。为首是一个老者,看见柴进,恭敬行礼。
“老爷,您回来了?”
“福伯!”柴进微笑点头,拉着孙新上前介绍着:“重光,这位是柴福,乃是府上老都管,操劳多年。”
“老爷,是老仆分内之事。”那老者柴福欠身连说不敢。也抬眼打量孙新一行人,有男有女,气势非凡。心中也略微惊诧,这难道就是登州来的官兵?
与以往官兵截然不同。人老成精的老都管心中思忖。
果然,柴进笑着提及了几句:“福伯,这位便是登州都监孙新,携几位夫人和麾下军官来府上拜访。”
“老仆见过孙大人,几位夫人,诸位军爷。”老都管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赶忙上前,挨个跟众人行礼。孙新一行人也没有托大,与这位老者客套起来。
众人寒暄完毕后,柴进大手一挥,开始发号施令:“福伯,赶紧吩咐伙房,我要大排筵宴,招待贵宾。先在靠近内宅的东厢院落安顿好重光他们。对了,重光贤弟大度不计较,可府上规矩不能乱,柴田几人要惩处一番,门房等重要岗位严加约束……”
可能是打猎时穿着的短打劲装扯淡不舒服,柴进走来有些不自在。所以在看到老都管柴福之后,迅速吩咐完几件事,跟孙新告罪一声,便匆匆离去。
孙新这家伙损得很,说着缘由,引得婆娘偷笑,狂翻白眼,趁着夜色没人注意伸手掐着他的屁股。
“孙大人,诸位,请随老仆来!”柴福在前侧身领路,态度恭敬。孙新具备尊老爱幼的美德,说了一声“有劳福伯”,便领着婆娘和诸位兄弟紧随其后。
天色渐暗,也看得不太真切!
只知道宅子很大,院落很多!在偌大的府宅之内七弯八拐。穿过拱门,来到一处院落,入眼是一大片空地,正中央的是主房,左右各有一排耳房。后面靠近墙角处有马厩,茅房,对面则是伙房……
哪怕只是个小院落,该有的一样不落下。
“这里是府上的东厢房,环境幽雅,特用来招待贵宾。”老都管笑盈盈地解释一句,随即安顿众人。孙新夫妇住在中间主房,唐斌,竺敬等人和众军汉住在耳房,再来二三十人,也是绰绰有余。
安顿好众人后,柴福又叮嘱了一番,这才行礼作别:“大人,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想来也疲乏了。待会有庄客送来热水,到时候也会有人来邀请。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庄客即可……”
“多谢福伯,您老慢走!”孙新与众人还礼,作别。
不得不说,柴家世代盘踞,有钱至极。
仅仅是招待贵宾的宅院,大,就不说了。建筑用料讲究,古色古香。尤其是房间内桌椅都是上好的花梨或者紫檀木打造,做工精致,出自名家之手。
如墙壁上更是挂着名人字贴,鸟兽鱼虫山水画无数。有些地方还摆放着古玩物件,衣架挂钩非金即银,幔帐之上悬挂珍珠玛瑙,床上被褥上的金丝花绣,锦帛下是玉枕头,房间里金银玉器不少……
除了主房,左右耳房布局相差无几。
孙新三令五申,任何人不得擅动字画古玩,多上心注意。避免损坏,避免丢失,不能让人给看轻了。
“他娘的,这是奢华腐败,几代人积累真了不起?”孙新看着床上的黄金挑帘杆和地上纯金打造的夜壶,莫名地咬牙切齿,又生出一种无力之感。果然祖上有财富积累,后辈少奋斗了百八十年。
夫人们见他气急败坏,咯咯笑个不停。
“郎君,你嫉妒个做甚?你手握兵权,要什么还怕没有吗?不就是金香壶?你要是喜欢回去给你打造几个。”
“你们目光短浅,只看表面。”
“哟呵,那你说说,到底有何深意呀?”
“如此多的值钱物件,随意摆放,彰显自身实力,却又不怕丢失。一是自信,柴家没落,底蕴却在。二是测试一下客人本性,决定以后是否可深交……”
……
孙新四处打量房内布局,如何不明白柴进把自己等人安顿于此的目的。跟夫人们说着其中的门道,令几女恍然,惊呼连连,唏嘘有钱人心眼真多……
说笑之间,柴府庄客便在边上伙房打火,烧了热水送来,倒入浴桶,调好水温,撒上花瓣,请贵客沐浴。总之,从这些事情也显示出柴府仆人素质。
孙新与夫人洗了个鸳鸯浴,搂搂抱抱,险些走火。戒掉戎装,换上居家常服,气质陡变!只见男的束发金冠,锦袄玉带,女人青丝挽髻,罗裙金钗。
当真是男俊女俏,才子佳人。
唐斌,山士奇,竺敬等人沐浴更衣,拎着武器汇聚。兵刃不离身,这是孙新要求,也是江湖惯例。
定更鼓敲响的时候,又有庄客前来邀请。
孙新颜携夫人,带着众兄弟,跟着领路庄客前去赴宴。
柴府,专门宴请宾客的大厅。
紫檀桌椅精致,字画装饰典雅,墙角几株盛开的腊梅点缀。淡淡的花香弥漫,闻之令人精神振奋。此刻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有人抱着酒坛筛酒烫酒。有人端来美味佳肴摆放,满桌子珍馐美味……
“吃个饭排场好大!”孙新带人来到,在旁边珠帘阁里就坐。喝着侍女端上来的极品茶水,看着大厅里忙碌的众人唏嘘,柴府的生活腐败却让人向往。
“重光,我从你眼中看到的羡慕!”李清照边喝茶边提醒:“安逸的生活会让人腐朽堕落,你应该抵挡住这些诱惑。约束并严格要求自己,坚定目标。而不是羡慕迟暮人的生活,战场是最好的洗礼……”
“我知道,我知道…”孙新痛苦地闭上双眼。不知何时起这个大才女总会在不经意间说出这番话来。劝导自己不要玩物丧志,督促自己要勇猛精进……
不是自己夫人却有夫人之唠叨!孙新无声地感慨。
众人喝着茶,正闲聊之间,珠帘阁外笑声响起:“哈哈哈……,重光贤弟,柴某来迟了,诸位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