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
“指挥使大人，快看，那里有艘小船。”朱凌几人看到迎面驶来的船队，船队同样在视野开阔的海面上发现一艘小船，船上的军汉见了立刻汇报上去。再看桅杆上军旗飘飘，船上甲士成排，刀枪如林。
要问这支官兵队伍是谁？
非是别人，正是安排好事情，集结踏浪营旧部，最后出发的混海龙李俊李指挥，奉命来接应队伍。于昨天深夜出发，正全速赶往海贼岛屿集结。
天刚放亮，船队在海中碰上一艘孤零零的小渔船。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此处距离陆地百多里。一艘渔船跑这么远很可疑，所以上报给李俊。
“哎，几位，你们是哪里人？如何不顾安全深入海域。”李俊得知这个消息匆匆赶来，站在甲板上向前方张望，果然看见一艘小船在海面上下起伏。曾经也是渔民出身的他身子前倾着，热情招呼。
我靠，到哪都能碰到官兵？
朱凌本来还以为是遇到货船，还能要点干粮和热水。可双方距离近一些后，看到官军旗帜和浑身甲胄的士兵，心中在咆哮着，按住掉头就跑的冲动。只能吩咐几个手下假模假样地抛撒渔网捕鱼。
朱凌手更是快速的在鱼内脏一抓，强忍着恶心又在脸上一抹。顿时脸上沾满血迹，确认别人认不出。隐秘地做完这一切，就听到船队上有问声传来。
“这位军爷，我们是那边岛上的渔民，不惧风浪。”朱凌不敢怠慢立刻指着一个方向海域说着来历。他也不知道此刻在哪里，只能睁眼说瞎话蒙混。
“哦，原来是这样。那诸位小心，海上风浪大。”李俊又不认得朱凌，也不知道孙新已经带人打了胜仗。当即不疑有他，看了看船上几人关切一笑。
“多谢军爷关照。”朱凌边指挥手下捕鱼，边笑着拱手回应。暗自松了口气，心说这回侥幸蒙混过关。
然而，他高兴的太早了！
就在小渔船向后划让开并远离船队的时候。船上有军汉提醒：“大人，小的觉得他们不像是打鱼的。个个细皮嫩肉，哪有这样？你看看我们几个黑不溜秋，皮肤粗糙的要命，这才是长期海里捕鱼。”
踏浪营将士大多都是沿海渔民，看出端倪不在少数。李俊转身离去的步伐顿住，急忙转身再去看时。果然就如军汉所说的那样，船上几个渔民皮肤白嫩，尽管头发凌乱狼狈，抛撒渔网的动作生疏，笨手笨脚，像是刚学不久，看着不像是渔民。
李俊眼睛眯起，疑心大作，快步走到船舷边张望。仔细打量着，见渔船上有几把钢刀，寒光闪闪，绝非普通货色，好像还有一把刀鞘上镶嵌宝石。
“这绝对不是渔民！”李俊心中下了结论。随即又想到这片海域哪有什么岛屿？刚才说话之人明显在撒谎。为了不打草惊蛇，便不动声色地招呼。
“且慢，几位乡亲，牛角岛怎么走？”
说话间，李俊示意船队缓缓地靠过去，避免对方逃窜。
“啊，牛角岛，就在那边十多里。”朱凌还没得意多久便又听到问话心里咯噔一下，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装作热情的模样，指着船队相反的方向。
“好，那多谢乡亲们呐！”李俊问路只是随口一说，哪里有什么牛角岛。更加确定这几个家伙形迹可疑。边露出个温和的笑容，边做出手势让弓箭手准备，旗舰加速，直接把对方的船只给撞沉了！
“不好！该死的！”朱凌察觉到这个异常，瞳孔骤缩。知道自己等人是暴露了，凭现在如何能挡住？
船上另外几人也察觉到不对劲，人人焦急或气急败坏。也不再装腔作势捕鱼，一把抄起船上的钢刀。
“大当家，如何是好？”
“他娘的，不如跟他们拼了吧？”
“拼了？就凭我们这几人，拿什么跟他们拼命？”朱凌看着越来越近的大船掀起骇浪，满脸苦涩。心中焦急万分，额头冒出滴滴冷汗，到底该如何跑？
他正四处张望，突然见船舱有一张小木桌，灵机一动。看了看几个伴当，心说“对不住了”。一个箭步冲进舱房，抱起那张小木桌便扑通跳入水中。扑腾几下，在一个浪头之中卷过来后消失不见。
“啊～大当家……”船上几人看到这一幕，傻眼了。
“放箭，快放箭。”李俊看到这幕勃然大怒，大声下令。本就蓄势待发的弓箭手们纷纷瞄准汉子跳水的方向射箭，嗖嗖箭矢犹如雨幕，射入海水中。除了溅起阵阵水花之外，海面上没有泛起殷红。
而这也说明没有射中敌人！
“该死，撞过去！”李俊脸上挂不住了，有些恼怒。看着小船上剩下的几人，目光变得冰冷而凶狠。
几艘3600料的大船陡然加速，宛若泰山压顶而来。
“不，我们投降。”可怜的几个娃面对庞然大物般的巨舰。又哪有勇气抵抗？没骨气地丢掉武器投降。
船队终究是没有直接碾压过去。
从船上丢下绳索，连带着小鱼船都给绑住吊上船。立刻就有一群军汉上天前，摁住几人开始严加拷问。
“你们是谁？打哪儿来，要到哪里去？”
灵魂三问一出，周围将士钢刀挥舞，海贼知无不言。
不久后，李俊气急败坏的吼声响起：“啊，该死该死……”
随即十多艘大船散开，在周边海域转悠了一圈，没有发现逃窜的朱凌。最终只能作罢，继续前行。
“这条该死的泥鳅，茅坑里的臭虫。”李俊骂声不断。老天送到眼前的一个功劳，却就这样飞走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孙新可不知道朱凌这撮鸟运气逆天，又跑了！他率领中军队跟钱家商队连夜赶往海贼大本营。战斗结束也有两三个时辰，伤亡和收获统计清楚。
旗舰之上，孙新召集众将开会。
钱苏这厮跑过来蹭虾滑肉粥，一直没离去，旁听。
孙新抿了口茶把茶杯放在桌上，看向身边几位将领：“好了，现在汇报昨夜一战我军伤亡和战利品。”
众人纷纷看向吕方，后者笑了笑，上前汇报道：“大人，我军先下手为强，海贼被杀八百多人，其余全被俘虏。其中海贼一千四百，划船船工四百多人。我军死亡四十二人，轻重伤员共百八十人。”
“折损了四十二个兄弟？”孙新坐镇关注几个方位战况，知道伤亡不大，也知道多是新兵。可听到确切数字时仍然心情沉重，终究是有弟兄不幸折损。
吕方，竺敬，扈三娘他们脸上的笑容消失，本来取得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人人脸色肃穆，沉默无言。
且不说众人心头沉重，钱苏听到双方伤亡比例后瞠目结舌，心中的震撼难以附加。杀了近千人自身止损四十余人？这种胜利，反正他是闻所未闻。
钱苏回过神来想祝贺的，可见孙新等人脸色肃穆，气氛有些不对。稍微想了想明白过来，几次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吭声，却想着如何结交这位孙都监。如此能征善战之辈，此时不倾心结交更待何时？
“好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打了胜仗应该高兴。以后督促军卒加强配合，争取下次战斗表现更好。”孙新察觉到氛围沉重，笑着拍手来鼓舞士气。
“是，我等遵命。”众人铿锵回应着。
孙新随后又询问缴获的战利品，张顺做了个详细的汇报。其他杂七杂八的不提，战利品只有船只。
幸好古代船只航速不快，双方距离又不远。撞击造成的破坏比较轻微。海贼团驾驶来五十艘海船，除了十多艘因撞击船体受损较重，其他船头略微受损，修缮过后不影响使用，全部落入孙新之手。
不得不提的是因为这次撞击，也使得三十艘兵船除了小半完好无损外，其他船只船体多少有损伤。
“哎，这招封锁战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以后少用。”孙新看到张顺快哭出来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不仅是在告诫对方，也是跟自己说。
浩浩荡荡的船队又行驶了半个时辰，终于抵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