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离别总是感伤
当孙新从刘府出来的时候已经太阳偏西。
他怀里也多了几封书信，身边亲兵手中拎着不少礼物。还有七八个仆人肩扛手提十多份礼物随行。
这些全都是刘豫之前的交代嘱咐。除了贺寿拜访蔡京，还要给其他人送礼，与其他实权官吏走动。
“重光啊，你还是年轻啊！应该让那赵良嗣登船。官场之上，讲究礼尚往来，互相走动。你可以不喜欢他，但要起码得尊重。否则他说一句话会麻烦缠身。”刘豫语重心长地对孙新说，是真心为他考虑。也说明官场之上门道太多，步步杀机。
孙新两世为人，没做过官，尽管略懂为官之道却大有不足，对刘豫所说，感触颇深，虚心接受批评。想想自己因为偏见表露出敌意，不禁苦笑。
“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人，不能任由性子来做事。瞧不上是一回事，可面子工程要做，喜怒不形于色。以后再找机会弄死不迟，用不着此刻浪费表情。”
孙新暗自告诫自己要处事冷静，不能被情绪支配暴露破绽。转身吩咐郭盛带领队伍先行返回孙府。同时路过衙门的时候，多从仓槽那里支取盘缠。
而他自己领着吕方并亲兵来到提辖司驻地，召集众军汉宣布自己即将前往东京汴梁城的事情后，又拿出公文任命石秀为提辖司副使负责提辖司事务。
石秀早在大半个月前便入提辖司。
提辖副使这个职缺，是孙新多次提出卸任，刘豫灵机一动安排的职务，有人代为管理，孙新轻松不少。尽管这个职位无阶无品，其俸禄却令人眼红。
张贴的告示写得清清楚楚，每月钱粮是提辖使六成。关键预示着只要孙新卸任，石秀便成了兵马提辖。从一个不入流的官吏，直接跃升为朝廷命官。这自然令提辖司众人羡慕，也暗自发誓要好好干。
“三郎，提辖司交给你了，守护登州城，港口即可。”孙新把任命书塞给石秀，拍拍他的肩膀叮嘱。
“自从我剿灭海贼震慑以来，蓬莱府看着平静。可估计我离开蓬莱府后，暗地里的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对了，多多注意盐帮份子，上次欠了个人情，若是碰到，抓到人也不要虐待，与之为善。”
“是，末将不负大人期望。”石秀铿锵回应。三郎是个有头脑的人，早已看透这腐败的朝廷无药可救。他虽然对官位没什么兴趣，但新那份真挚的兄弟情谊和对自己的信任却令他感动，发誓要做好。
“好！我会令厢军配合，有难处可以找我兄长孙立。”孙新又嘱咐石秀几句，便率领队伍离开提辖司。他相信以冷静着称的石秀绝不会让他失望。
黄昏时分，孙府。
内宅正厅，满桌子酒肉，孙新与夫人们共进晚餐。顾大嫂，扈三娘还是那么热情。一左一右坐在孙新身边给他盛汤，夹菜，如往常那般催促着多吃。
“郎君，这是我亲自煲的汤，你快趁热喝。”
“这份红烧肉是我做的，你快尝尝看。”
“郎君，这个肉沫炖蛋，也是你爱吃的。”
……
厅堂，说笑声，吃饭的人甚至连座位都没有变。唯独少了些情调，氛围有些压抑。尽管顾大嫂，扈三娘满脸笑容，克制得很好，却依旧有些伤感。
孙新看饭碗里面的菜肴越来越高，又看着身边强颜欢笑的两个婆娘，想到即将分别三两月，心中很不是滋味。真想把她俩都带上，一同赶往汴梁城。可想一想京城可不是善地，留在家里更稳妥。
孙新放下碗筷，张开双臂一手搂住一个拉入怀里：“夫人呐！其实我也很不舍得，想把你们带在身边。可有些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在家我更放心。又不是不回来，乖乖地在家等着我归来。”
孙新在两个女人额头亲了一下，又坏坏地笑道：“来日方长，你我已是夫妻。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怎地？难道你俩已经离不开我了？”
“哼，在咱家大才女当面，你这家伙少咬文嚼字。”顾大嫂奋力挣脱开孙新的怀抱，嗔怪地翻白眼。
“就是，我们离不开你？只是你离开这么长时间不舍。”扈三娘也是死鸭子嘴硬，还现学现用举例说道：“你也说过哪怕养条小狗时间长了也有感情。”
“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吃饭吃饭，我说笑话？”孙新感觉两位夫人活泼了不少，连连赔笑脸。
“那好，你快点说。”
“一个不够，你多讲几个。”
应顾大嫂，扈三娘的要求，孙新边吃饭，边讲笑话。
“咳咳，话说一对情人五十年后相见，想到从前，感慨万千，遂欲再亲热一番，可时间催人老啊！一番云雨过后，老头感叹：一江春水已流干，两座高山成平川，昔日风景今不再，只剩两颗葡萄干。”
“呸，流氓，色坯。”夫人们红着脸啐道。
“哈哈哈，还没完呢！老头大发感慨后，老太也不甘示弱，当即吟诗一首：枯草堆里到处翻，始终不见枪和蛋，岁月沧桑不饶人，只见一根萝卜干。”
“哼，你这个家伙满脑子龌龊。”
“不错，易安姐，看紧了，不然会提前成为萝卜干。”
“你们呐一点都不懂得幽默。岁月不饶人，等我们以后变老了。缺了牙齿，回忆现在，何尝不是快乐？”孙新笑盈盈地看着几个婆娘深情款款地说。
顿时就让气氛变得温馨，女人们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孙新陪着夫人把酒言欢，说说笑笑，酒足饭饱后，又一同收拾碗筷洗碗，直至几人大被同眠。
这一夜，孙新少有的没干坏事。
这一夜，孙新只是搂着顾大嫂和扈三娘，说着自己看过的故事，夹杂着荤段子，逗得婆娘们直笑。
这一夜，孙新搂着怀中的人儿睡去，天不亮偷偷起床……
当阳光透过窗柩洒落，照亮卧房。
顾大嫂，扈三娘不分先后地醒来，第一时间伸手摸向枕边却无人，早已没了温度，看着空荡荡地床榻。
“姐姐，郎君走了！”扈三娘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哽咽。
“哼，他又不是不回来？咱们照看好各项产业就行。”顾大嫂轻哼着安慰，虽然这样说，但眼中多有不舍。随即咬牙：“等那家伙回来好好收拾他。”
不说顾大嫂和扈三娘相互鼓舞打气。
且说孙新于四更天时，他率队出了城。人人快马加鞭，天色渐亮之时抵达港口，几艘千料船等待多时。
前往东京汴梁城，走哪条路，带多少人等问题。孙新早已有所考虑，共有六艘船组成船队赶往东京。正好顺路，满载二龙山，蓬莱特产做趟买卖。
至于人数方面，除了孙二娘和李清照两位夫人外。吕方，郭盛，卞祥，乐和四将，两百多名亲兵。除此之外，船队水军士卒和船员大概也有百八十人。还有两个特殊人混杂其中——秦明和杨志。
孙新率队上船，没有立刻起锚扬帆，而是在等人。
待到天色大亮的时候，一队衙役护送几人抵达港口。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赵良嗣及几个伴当。
要问这几个撮鸟如何会来？
这却是昨天孙新在刘府吃饭，刘豫语重心长后的结果。让对方搭个顺风船，联络感情，拓展人脉。毕竟这种小人，可以不喜欢他，面子上要过得去。
随着几个水手的指引，赵良嗣带人迅速登船来到甲板上。恰好一队人走出船舱，他看清来人后揉揉眼睛确认真是，惊呼道：“孙…孙都监，竟然是你？”
不怪赵良嗣大惊小怪，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船上遇到这位。冲前几天来看，纵使谈不上敌意，也说不上友好。
“哈哈哈，赵大人，欢迎上船。”孙新笑呵呵地迎上来接住，说明情况：“下官正好有事前往汴梁城，那便与大人同行，来，赵大人，先去安顿好。”
“那就多谢孙都监。”赵良嗣感受到孙新的热情连连道谢。
随着呜呜的号角声，几艘船徐徐退出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