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初来乍到迷了路
翌日，天蒙蒙亮。
“咚，咚、咚……”随着有节奏的鼓声响起，城门大开。
供官船停泊的河湾停着数十条船，鼓声作罢不久。陆续有人吆喝变得热闹起来。船只驶动，人员往来。从船上搬卸货物装车或是有车队赶来送上船。
一艘艘插着杏黄旗的船只离去或是停泊。这种场面在汴梁城并不罕见。因为城内拥有四条河流，仅仅外城有十余处停泊区，其中官船区共有三处。
据说供商船停泊区更加热闹，船流如织，昼夜不息。一路驶来，孙新从赵良嗣那里了解到不少有用的常识。
赛知节卞祥，铁叫子乐和留下来坐镇船队。
孙新又吩咐张大炮带着一队人去其他河湾转悠踩点。趁着街上行人寥寥之时，他率领队伍下了船。数十人护送十多辆财物离开停泊区域踏入都城。
来给蔡京贺寿是大事，孙新早在两个月前。便派调动军情局精锐来东京城踩点并购置院落当落脚点。金银开道，自然是完美完成任务并向上面汇报。
(军情局，是暗部官方称呼)
孙新本来是想率领队伍直接前往落脚地，可是他想多了。才刚下船走出没多远，便有些晕头转向。主要是城市太大了，他没来过，不知道往哪里走。
“易安，怎么走啊？”孙新瞅了半晌路标没看明白，又看看布局相似的街道，不敢乱闯，看向李清照。整支队伍之中就这个大才女来过京城全指望她。
可惜，李清照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也没少在城中逛过。可那是十年前，眼下老旧建筑被拆除，新建筑耸立。一些酒楼铺面招牌更换，与记忆中严重不符。女人四处张望，指着左边的路有些不确定。
“应该走这条路吧！”
“应该？”孙新眼皮阵阵抽搐，却是笑了笑：“行吧，反正清照来过，往那边走，遇到人问一下即可。”
说完，孙新率队走在这繁华的都城。
东京汴梁城有多少人口，文献资料无确切统计数字。根据当年宋朝开国，宋太祖说“京师养兵数十万，居人百万家”，如果每家每户按五口人计算，那就至少有五百万人口之巨，这显然是不可能。
后世学家证明是赵匡胤吹牛，唬契丹辽国。当然，最可信的宋朝文献记载，“二十六万一千一百一十七户，按一户五口人计算，那么宋徽宗崇宁年间，保守估计，汴京城至少也有130万人口之巨。
然而，宋朝户籍制度，女人是不上户口的。根据这点还得多算一些，东京汴梁城常住人口约两百万。在这个时代，这样百万人口聚集的大都市是绝无仅有的，在后世都被说成是奇迹。要知道，此时西方超级大国罗马帝国都城才仅有8万人口。
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地下建筑。城内大多建筑三两层，容纳百万人呐！占地面积大，道路四通八达犹如迷宫。汴梁城太大了，分为内城，外城。
孙新一行置身在外城，大半以上的百姓聚集于此。建筑更多，岔路口环环相扣，没来过的最容易迷路。
毫无疑问，一群没来过的人，在记忆模糊的李清照的带领下。成功迷了路，走了几条街回到原点。抬眼就可看见蓬莱府水军旗帜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在街上陆续有人喊着口号卖早膳。
孙新搂着有些尴尬的李清照安慰，带队过去买空了一个老者的烙饼鸡蛋，也问清楚了路，边吃边走。街上行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有的店铺开门……
孙新策马走在最前，四处打量，记录着标志性的建筑，又时常打探问路，快速熟悉地形，方便溜之乎。
半个时辰后！
众人来到城西客来酒楼，与军情局人选接上头后。便在小二的引领之下，来到一栋三进宅院落脚。
客来酒楼，是军情局收购下来的酒楼。
而落脚的这栋宅子和周围七八栋民居也落入孙新之手，全都有正经渠道登记在他人名下，官府无法警觉。这也是孙新派人到东京城埋下棋子的开始。
打仗什么最重要，无非就是情报。
所以孙新投入人力物力，在汴梁城暗地里收集情报。以及一些重要的信息如有关蓬莱府及周边调动。目前抛洒金钱逐渐打开局面，初步形成渠道。
唯独消息传递还不够快，不够及时。
“信鸽啊信鸽。”孙新大概了解汴梁城情报网后，迫切需要信鸽。也期待能在汴梁城之中有所收获。毕竟这里云集五湖四海的货物，获得几率不小。
孙新在宅院内安顿好杨再兴和他娘，再三嘱咐：“再兴，嫂嫂，你们在这先住下，有事吩咐人去办。”
“妾身记下了。”李氏微笑颔首：“重光几时回来？”
“这个我也不清楚。”孙新想了想，不确定地摇头。
李氏“哦”了一声，点头没再说话。
孙新又看向自己弟子：“再兴，我不在，不可松懈。”
“师父放心，徒儿不敢忘。杨再兴绷着小脸回答。
这时，李清照走出房门。此刻女人换好戎装套上轻铁甲，头发挽起髻。手托着钢盔，腰间悬挂佩刀，英姿飒爽，正笑着走来：“大人，末将待命。”
此刻女人眉清目秀，除了身材略矮，还真的像个官兵。孙新把钢盔给女人扣上，混在人群难以辨认。
“好，像模像样！”孙新满意地点头，紧接着下令。留下十来个亲兵驻守，嘱咐秦明，杨志安心等待。安排好这边的事情后，这才率领队伍迅速离去。
相比之前街头上的冷清，此刻街道上人来人往。尤其是闹市街更加热闹，两边铺面开张，行当齐全，商品琳琅满目。路边多了小贩，吆喝声不断。
“炊饼，炊饼嘞，热腾腾的炊饼。”
“馄饨，好吃的馄饨，素菜馅，肉馅，量大管饱喽！”
“卢橘，刚摘下来的卢橘。”
“柿子饼，老字号柿饼，又酸又甜哟！”
“上好的紫木梳，嘿，这位客爷，买回去送给夫人。”
“这位爷，十文钱一把，以小博大，最高一两银子。”
……
抛开宋朝贪官污吏不说，经济非常繁荣。尤其是京都汴梁城，街道上各行各业，远非他处可能比拟。闹市多以食物、动使、冠梳、领抹、缎匹、花朵、玩具等物，商贩们挑着担走街串巷，拨浪鼓声中，叫卖吃的用的小杂物，吆喝清脆又拖长音。
还有街赌，俗称关扑。顾名思义，就是类似于后世扎气球活动。小贩把货物摆在你面前，旁边放一个轮盘，轮盘上画着各种小动物，代表着不同的奖项。其中最高的老虎，价值最高值一两银子。
十文钱玩一把，把轮盘转起来，最终尖端指着哪种动物就会获得奖励。引得人群扎堆，吼声如雷。大清早就有人慷慨解囊，想要好运气获得奖励。
除了李清照，孙新在内的所有人都好奇地四处观望。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一个个在马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或是跃跃欲试。
众人个个都骑着马或驾驶马车，又走在道路最中央。两边人来人往倒是无人靠近，一路畅通无阻。在繁华的城中七弯八拐，穿过外城街来到内城外。
这里同样有高耸的城墙，只是无军卒看守。其实是有的，只是不在，一般情况下，城门也不会关。
一行人迅速向城门方向靠近。
也就在这时，城门里有嘈杂，进城的人群突然骚乱起来。随着“快闪开”的呼喊声，纷纷向两边散开。推着独轮车的人慌乱躲避，却不慎，车辆侧翻……
“希律律……”凄厉的马儿嘶吼，接着是得得得马蹄声。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飞窜而出，只顾向前狂奔。沿途侧翻的车辆直接被踹飞，物品散落一地。
不知什么原因，马儿受到惊吓，沿途人群四散跑开。马上有个身穿戎装的少女，死死拽着缰绳，惊慌地呼喊：“啊～，马上受惊，快闪开，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