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太师府规矩多
左军第一厢是泛指区域，类似于后世城市几环路。孙新一路上从军情局王二那里了解到明白是怎么回事。如太平街，羲和街等皆是皇族宗亲府邸区。宝积路，宣平街，兴宁则是高官，大世家府宅坐落。
防范森严，多有军卒巡逻守卫。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孙新一行手持公文，畅通无阻。
宝积路，十字街。
距离皇城近，是高官贵族的府邸区。
当朝太师蔡京的府邸便是坐落在最靠近皇宫之地。
其实根据军情局探查的消息。蔡京这老家伙有钱，非常有钱。在东京有东、西两座大宅院，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豪华无比。府邸里，妻妾成群、奴仆云集，开支浩繁、日费斗金，闻名京城内外。
而在十字街坐落的则是主宅院，属于东院。上下朝，一年到头大多时间在此，西院则是休闲度假。
孙新率队随着王二来到蔡府附近时，好一座大院套。院高墙厚，绵延占据大半条街。红墙灰瓦，阁楼处处。绕行至正门前方，左右各有一尊丈许高的石狮子，栩栩如生。朱红大门之下台阶有数层。烫金匾额“蔡府”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充满豪横。
尽管比不上沧州柴家府邸，光是这派头却丝毫不逊色。孙新在高头大马之上四处张望，周围没有民居府邸。远处几座官员府宅与之相比逊色太多。
李清照知道蔡京有钱说过，军情局王二也有佐证提及。其实不用这两人说，孙新也知道北宋蔡京类似于清朝和珅那般的贪官，买官卖爵，富可敌国，
要问，这蔡京蔡太师有多有钱？
据记载，东京城两座府邸放不下财宝。他为存放钱财，专门在杭州建了套豪宅，建筑匹敌皇宫奢华。内藏金银财宝无数，光金银宝货就有四十余车。在京城四周，蔡京名下至少拥有50万亩良田。
蔡京太有钱了。宋钦宗抄家时，其家产约有黄金价值八千万贯、白银价值二千万贯、绢二十万匹。可以做个比较，宋每年给辽的岁币不过是银20万两、绢30万匹。蔡京的家藏银两够付岁币百年。换算成后世货币算，蔡京要比和珅有钱得多。
不同和珅是帮着乾隆爷捞钱，蔡京纯粹是为了自己。正因为有钱，所以财务自由，蔡府花钱如流水。汴梁城上下谁不知道蔡太师日常生活奢华无度？
据说，蔡京特别爱吃一种叫鹌鹑羹的美食。这种美食的做法很特别，是用鹌鹑的舌头熬成。鹌鹑那么小，其舌头能有多大？故而蔡京吃一次鹌鹑羹，就要杀几百只鹌鹑。光是这一道菜的花费，就相当于京城普通十户人家一年的生活开销支出。
除了鹌鹑羹，蔡京还爱吃蟹黄包。这种包子，用最好的面粉和最好的蟹黄做成，其价自然不菲。身为宰相，蔡京常在家里请僚属们吃饭，蟹黄包就是餐前的点心，即便是点心，其造价之高、味道之鲜美，令京官们惊叹，百姓们只能议论感慨。
“靠，吃点又算什么？”孙新最喜欢这种有喜好之人。立刻吩咐队伍看看从深海捕捞的花蟹鲍鱼死了没。这些可都是他精心准备的珍贵食材来投其所好。
确认水车里面的东西无恙，他率领队伍直接走向大门。此刻蔡府门前无人登门拜访却有军汉守把。四个人全身披挂，个个衣着光鲜，面色红润。一看在蔡府里面日子过得滋润，跟着蔡京鸡犬升天。
一队押送着车辆的官兵靠近，引起军汉们的注意。一个进入门房禀报，另外三个纷纷摸刀戒备。
“站住，这里是蔡府，尔等是何人？”有人大声喝问。
孙新翻身下马，爆了抱拳铿锵有力的回应：“蓬莱府兵马都监孙新，奉刘大人之命前来为恩师贺寿。”
“啊，给恩师贺寿？”那三个军汉面面相觑，不敢怠慢。之前喝问的人态度立刻变得缓和，有点讨好：“这位大人，您稍等片刻，门房先生马上便来。”
不是几个军汉软骨虫，实在是惹不起。
不是兵马都监这个官吓人，比这个大的官见过多了去。实则是一句“来给恩师贺寿”，分量太重了。古人讲究天地君亲师，最看重师生名分。孙新又耍了个小聪明，故意把刘豫搬出来，自然能唬人。
“无防！”孙新笑了笑，便率队在外面等候。蔡京是当朝太师，规矩森严。登门拜访有很多步骤的。
根据刘豫说，外围门房没有事，不能入府堂里去。但有各处来的书信缄帖，必须经由府堂里张干办检查，方才去见李都管，带人来确认礼物是否有问题。还要问些隐秘的问题，再次确认孙新等人的身份。然后达知内宅，主人点头，才收礼物。
若是要回书，也须得在府上伺侯三日。如刘豫门生送来祝贺礼，更是有心腹的人出来问个具细。不可胡乱收礼，也不可马虎等，拥有十来个步骤。
一句话，流程多，繁琐！
好在，孙新一行也没等多长时间。
一个20来岁的青年带人，跟随报信的军汉出了府。小声询问了解情况，走下台阶，打量孙新一行。冲孙新拱拱手：“尊上，你们是蓬莱府来的？”
“正是，奉刘豫刘大人之命。”
“哦，不知可有拜帖？”
“那是自然！”孙新从包裹里取出烫金白拜贴和五两金子。先把拜贴递给青年：“可是小王兄弟当面？”
“孙都监认识我？”那青年翻开拜贴，诧异地问道。
“来时刘大人嘱咐过。”孙新笑了笑，其实刘豫也不清楚。他是通过军情局人打探消息，蔡府门房老王死了两年儿子继承，这么一说，也能打开话茬。
同时，孙新侧着身子挡住视线，把金子塞到今年手里：“小王先生，大人特意嘱咐，我这趟差事至关重要，且有大事禀报，劳烦通知李都管则个。”
出手就是五两金子，这般阔绰，不是孙新有钱没地方花。实在是蔡京有钱，钱塞少了，不好办事。
果然，那个青年小王看到手上的金锭，脸上多出笑容。把拜贴合上，笑着点头：“都监可有刘大人的亲笔书信？我好派人到里面直接通报李都管。”
“自然是有的！”孙新心头一喜，明白省了很多事。转身从包裹中取出刘豫三封亲笔信递给门房小王。
“这么多？”青年有些诧异。
孙新叹了口气，简单地解释了几句：“一是祝贺，另外蓬莱府那边多事，大人叮嘱再三，送到太师手上。”
“孙都监，稍等，小人去去就回。”青年小王恍然，也听出话里有话不敢怠慢，对孙新态度更加友善，说了几句，拱了拱手，便匆匆地跑进府内禀报。
这便是豪门大院的规矩，送礼都不容易。往年蔡京每到寿辰，人们送礼都会提前大半个月甚至更长，方便门房登记成礼单，可见送礼人多，规矩多。
“我说不让你们来吧！你们偏要跟过来。”孙新在府外跟傻子似的四处张望，又看着孙二娘和李清照苦笑：“别人不知道，易安应该清楚，何苦受罪？”
“哼，没人盯着你，估计你会放飞自我，无所顾忌。”李清照冷笑连连，盯着孙新声音轻柔却很坚定。
“没错，你可约束不了自己。”孙二娘笑着附和。眼神不经意地瞥向孙新的裆部，笑容也变得危险。
“真是怕了你们。”孙新被两女看得发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随即召集众人，小声说起注意事项。
或许是孙新叮嘱有效果，又或许是那五两金子没白给，顶多一刻钟的功夫，青年小王就带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十来个仆人。
“孙都监，这位是李都管。”门房小王指着老者说。那老者衣着华贵，有些富态，踮起脚打量着车队。
“哎哟，东西还真不少嘞！”
孙新取来一个小包裹递给李都管并塞过去十两金子：“李都管，刘大人经常念叨你。我从蓬莱过来。恰好带来一些沿海花生，可香了，您老收下。”
“哎哟，孙都监您太客气了，老头最喜欢吃花生了。”那李都管忙双手接过包裹，眉开眼笑很高兴。明显不是什么土特产花生，而是看到十两金子。哪怕是他这个蔡府都管，这些也不是小数目。感慨孙新出手阔绰的同时，自然对他态度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