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终成蔡相门生
刘豫，字彦游，是景州阜城人，也就是今天河北省衡水市阜城县。刘豫家里世代为农，到了刘豫这一代，他通过勤学苦读，终于在宋哲宗统治时期考中了进士。可是刘豫家里穷，在求学时曾有偷盗行为。至此，落得品行不端之名，被人诟病。
刘豫喝酒时悔恨透露过，孙新知道得清楚。也知道这位刘胖子历史上背叛宋朝投靠金国，被金朝扶持为傀儡皇帝，同时还将北宋的皇陵全部盗掘！
不过眼下，刘胖子还是刘胖子。
孙新平静地看着蔡京：“我知道，彦游兄喝多了跟我说过。悔不当初，也是因为家贫，母亲病重。浪子回头金不换，他有钱了又岂能做那种事情？最重要的是对太师您忠心耿耿，从来不敢怠慢。”
“你所言老夫知晓。”蔡京笑着放下茶杯，正色地看着孙新：“你很不错，人长得好有能力，老夫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想把你留在京城入朝为官，一个大夫职位，可自由出入蔡府，随老夫左右，出谋划策，今后官运亨通。不知你可愿意否？”
“这个……”孙新愣了愣，满脸为难。
蔡京何许人也？只是一眼便明白过来，笑着说道：“你呀你，彦游那边老夫自有安排，你不必担心。”
“俸…俸禄多少？”孙新踌躇片刻问。
“大名府军卒的军饷十倍发放。”蔡京微笑，看着孙新保证：“你嘛，老夫做主，给你三十倍俸禄。”
“三十倍？”孙新满脸震惊，不可思议。这倒不是装出来的，没想到蔡老头权力这么大，掌控着官员升迁和俸禄这两个命脉，看样子这种事情没少干。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岂能稀里糊涂中圈套？
孙新尽量低着头，不去看蔡京，免得被对方察觉。
对面的蔡京见他沉默不语，老脸上挂着笑，继续开口：“重光，你是彦游心腹，便是自己人。老夫还是相信你的，你不必有顾虑，把你调到京城很简单。在天子脚下做官，晋升机会将会大增。”
你这老小子给我设套吧？孙新心里嘟囔老不死的。尽管心知肚明，却依旧装作纠结，犹豫的表情。
蔡京瞥见孙新脸色变化像是在挣扎，继续加筹码：“老夫年纪大了，身体也不佳。你来帮衬最好不过。以后有机会，重重提拔你，升官只是一句话。武官，可成为节度使，文官，三公也不是梦。”
孙新见蔡京不断地蛊惑，抬起头挣扎地看着蔡京：“太师，求您别说了。您再说，学生真怕忍不住答应下来。可是我不能这般自私，还有事情未完成。”
“哦，这话从何说起？”蔡京愣了愣，疑惑不解地问。
“太师，蓬莱府那边不太平……”孙新努力平复下心情。把蓬莱周边海域多股海贼盘踞，本地豪强不肯安分陷害朝廷命官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来。
“学生答应过彦游兄，要护住蓬莱使得当地发展，政绩突出。绝不能食言而肥，丢下他跑到京城为官。否则当年他的提携之恩未报，我良心难安啊！”
孙新说着说着满脸沉痛，目光也越发坚定。不偏不倚，目光坦荡地看着蔡京，真情流露的表态：“这也是我人生污点，今天太师许诺我高官厚禄，我把彦游兄抛弃。明天他人也给我许诺，我是不是也要背叛太师您？那我不成了有奶便是娘的人？是会遭人唾弃，在官场，在大宋将无立锥之地。”
蔡京听到这番话，老脸上有些动容，心中有点惭愧。他之所以留孙新在京城为官是想试探一方对方心性。如果连诱惑都承受不住不顾及刘豫留下来。那样绝对不能委以重任，否则只会招来大祸。
之前看到孙新问俸禄，蔡京觉得这年轻人心动了有那个打算。可眼下看来对方的确有野心有想法，更多的却还是顾及旧情，声誉，当真是难能可贵。一个人有私心有贪欲不怕，那是不断进取的动力。无情无意才可怕，养不熟的白眼狼，谁都讨厌。
“重光，你……”念及于此，蔡京准备说些什么安抚。
哪知对面的年轻人动作更快。
“所以太师啊。您别说了，我想却不能留在京城。只能拒绝您的好意，请您不要动怒，原谅则个。”说罢，孙新猛地起身，扑通拜倒在蔡京脚边。心里嘀咕着“这算是提前报答以后的提携之恩”。
“不强求不强留，快快起来说话。”蔡京脸上露出一丝真诚的笑容来，起身伸双手搀扶起孙新安抚：“彦游有你辅佐，时来运转，必定能再次入朝为官。”
孙新满怀惆怅地感慨：“哎，全是刘大人提拔，否则我还在开酒楼杀猪宰羊。这种大恩如何能忘？”
“坐，坐下说话！”蔡京笑着挥手示意。
“太师，您坐。”孙新懂事地先把老头扶到椅子上坐下。又提壶给他倒满茶水，双手捧着茶杯送到蔡京面前，待对方笑着接过，这才绕到对面端坐。
蔡京放下茶杯，打量着孙新见他不动如山，越看越满意，笑着问道：“彦游说你文才斐然，可是当真？”
“文才斐然不敢说。”孙新谦虚地摆手，却昂首挺胸：“若是科举没有停办，我有自信，考个功名不难。”
“此言当真？”蔡京眉头一挑。
孙新铿锵回应：“当真，太师不信，尽管来考校。”
蔡京也来了兴趣，瞪着孙新，张口就说出问题：“那好，就拿东京城来说，商贩往来杂乱，外来人口涌入。使得鱼龙混杂影响治安，如何解决此事？”
“解决不难！首先得解决汴梁城居民的身份问题。光是入户籍是不行的，还需要物件证明各自身份……”孙新没管过人，却懂得理论知识，如苦难后建国治理地方，规划人口等策略，此刻侃侃而谈。
蔡京本来抱着指点一二的心态，怕这位好苗子**。可是一听对方说得头头是道，越听越觉得惊讶。诸如什么身份证，朝廷编号等各种新鲜词汇。
他不得不打断询问并参与讨论。
随着越发了解身份证明的重要性，蔡京越发错愕。只要解决这个问题，约束外来人口将轻而易举。这一聊又聊了小半个时辰，治安问题初步解决。
“你很不错！啊……”蔡京称赞不绝，突然打了个哈欠。
“太师，这是我无意间得到的宝贝，敬献给您。”孙新见状知道自己是该告辞了，从包裹里取出一个檀木匣子，放到茶几上打开露出一个玉海碗。
色泽碧绿，底部和碗身宛若一体，是由上好翡玉雕琢成，里外都有天然纹路。在烛火下荧光闪烁。一看就是不是凡品。拿在手中温润，像是个老物件。
不过蔡京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取过玉碗把玩端详片刻。认为有些年头，玉质也不错，是个宝贝。可这种物件府上没有一百个，也有数十个之多。
“太师，稍等片刻。”孙新神秘地笑了笑，接过玉碗水平放好，又从包裹取出一个铁制水壶，把水倒在碗里面没过一半，这才看向蔡京，笑着说。
“太师，您再看看碗里？”
蔡京有些不懂他的意思，却还是依言看了一眼玉碗。下一刻双眼瞪大也不困了，身子猛地直起身。
因为他亲眼目睹玉碗里本来空无一物，随着荡漾的水波平息后，里面竟然冒出几条小鱼游来游去。赤橙黄绿青蓝紫共有七色，色彩斑斓，栩栩如生。
蔡京以为看花了眼，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伸手入碗里触碰，水波荡漾，几条小鱼没了。可随着水波消失，多彩小鱼儿陆续出现，欢快游动。
蔡京好奇心被勾起，凑到玉碗旁近距离看了半晌，又惊又喜又疑惑地问：“重光，这…何物端的神奇？”
孙新苦笑着摇头：“太师，我也不知道是何物。是祖辈在琼州渔民手中得来的宝物。据说是仙人的酒器，具体不得而知。也不知传言真假，这种稀罕物对我没用。您老即将大寿，便敬献给您贺寿。祝愿太师您福如东海，如海外仙人般与天同寿。”
孙新真不知道这是什么现象，应该跟光学幻影息息相关。而且不是祖传，而是从毛家珍宝中发现的。也是他准备的特殊礼物，当面来给太师拜寿。
瞧瞧祝贺词说得多好听，如仙人与天同寿，谁不高兴？
“哈哈哈，好好好，重光，你这份心意老夫收下了。”蔡京笑容满面成了菊花，笑声爽朗而真诚。显然老头非常高兴，目光炙热地看着那个玉碗。
仙人宝物？
不管真假，这的确是个绝无仅有的宝贝。
蔡京逐渐按下心头喜悦，略带慈爱地看着孙新：“这是你的祖传宝物，老夫也不能白要你的东西。从此往后，你便是我蔡京门生，以学生自居之。”
“多谢恩师厚爱！”孙新心中狂喜，自己的目的总算达到。有了这位当靠山，以后行事有诸多便利。
“拜见恩师。”他再次起身，双手交叠于胸，恭敬地行了弟子礼仪，又以学生的身份给蔡京敬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