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那金銮殿上
一转眼，孙新在蔡府住了六七日。
这几天，他大半精力放在训练蔡府护卫身上。从列队报数，到站军姿，再到长跑，蛙跳等体能训练。随着护卫熟练并能接受，开始逐步加重训练。
隔三差五也增添新的项目，以新奇驱散训练疲劳感。又会组织斗鸡，摔跤比赛等娱乐活动来放松紧绷的心情。自从秦明，杨志来了后，吕方，郭盛不服挑战。孙二娘兴致来了，也会拉着孙新加入。
马上步下斗将，成了护卫最爱观看的。两马交错，四条胳膊乱舞，八只马蹄撩乱。两人单挑或是多人混战，真刀真枪的激战，精彩纷呈，令护卫喝彩。
府上几个主事人和仆人丫鬟有事没事，就往演武场跑观看比赛，训练。甚至有时候还能看到几位内宅夫人的身影，四处扫视演武场，像是在找人似的。那是在寻找金盔金甲，威风凛凛的孙都监。
连蔡京下堂回府，有时候恰好看到一群汉子一条腿蹦跳斗鸡互拼。不禁哈哈大笑，感慨年轻真好。又或是看到斗将连连称赞，直说孙重光有本事。
以前无人来的演武场骤然变成了最有人气的地方。
蔡府护卫伙食好，身体非常棒，训练时也能吃苦耐劳。孙新训练又严苛，短短几天，效果显而易见。
蔡府护卫初步有了纪律性，单个走在府上看不出来，一队人个个昂首阔步，自有一股气势。可能自己察觉不出来这种变化，府上仆人们最有感触。对主人新收的门生孙新愈发敬重，路途见了，人人行礼。伙房厨子每天配送食材新鲜数量又多。
孙新也从来不拿自己的身份来压人，反而与蔡府仆人哪怕是马夫都保持谦逊。如时常请张干办，李都管等管事吃酒，路上遇到搭把手的事绝不推脱，后院马儿受惊牲畜乱跑，遇见了协助抓捕。哪个仆人家里有病人困难，也会自掏腰包留下银两……
种种举动，谦逊不失礼，豪爽而有度。迅速赢得蔡府人心，提及这位没有人不竖起拇指说好的。蔡京这类话听多了，主动了解，也觉得孙新有本事做事认真，还谦逊有礼，对他的感官自然好上加好。
几天来，孙新一直在府上训练护卫，可有吕方，郭盛，秦明，杨志四将负责。他每天只是制定训练计划，根据实际情况增加科目，不必亲力亲为。
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
如巡视军情局人员找的铺面酒楼，经过事先踩点花钱打点，又有情报人员造势。铺子开张后生意爆棚。几艘海产干货，极品果酒颇受欢迎，供不应求。
张大炮那边踩点，商船往来如织，水手船员众多。只要价格合适，能够招募，忠诚度方面不好把控。倒是适合安排进入“四海”等商队做明面上的掩护。
除此之外，孙新前往外城西区教导弟子杨再兴时，为了方便，索性把李氏母子接到蔡府安顿住下。也会随着护卫训练。有时也会率亲兵随蔡京出行，护送他去皇宫，或是恰巧偶遇，一同返回蔡府。
不得不说，皇宫富丽堂皇，气派巍峨的建筑耸立。金甲将士成群结队，驻守或是巡逻，戒备森严。蔡京身为太师，除了大事过问，皆是有心腹处理。每天过着朝九晚三的生活，每月还有好几天假期。俸禄却高得难以想象，一月几千上万贯钱财。
北宋，并不像电视剧看得那样天天早起上朝会议。宋徽宗这个风流皇帝不是喜欢女人就是整天忙着炼丹飞天。每月大小朝会只有五次，忙时还不来。
四月十五，这天，是小朝会。
四品官以上的文武大臣早早上朝，分立左边两边站定。没有人敢交头接耳，个个神情肃然或闭目养神。一直等了一个时辰，天色大亮，不少人腹中传来咕咕叫唤。都没有等到宋徽宗赵佶来主持朝会。
不少高官，满脸无奈，却不敢过分表露。只能四处张望看看其他人的反应，甚至有人小声议论。
“肃静，诸位公卿，陛下批阅奏章到深夜，睡得晚，且待片刻。”宋徽宗身边的宦官察觉到骚乱，翘起兰花指，尖着嗓音呼喊，使得大殿安静下来。
反正明白人都对宦官的话当放屁，却是无人再敢吱声。又过去半个时辰，一个头戴平天冠，身穿滚龙袍，气势威严的中年从左侧廊道走入大殿。径直走向最中央的权力王座，打个哈欠没睡醒的样子。
此人便是宋徽宗赵佶，三十六七岁，保养得非常好，脸上看不出丝毫岁月的痕迹，三缕长髯飘扬，浑身散发书卷气息。又有一种久居王位养出来的帝王威势。唯独两个黑眼圈破坏了整个人的形象。
宋徽宗在龙床上坐下，看了看台下众文武大臣又打了个哈欠。这几天，跟着道长林灵素学习道法，炼丹忘了时间。若非宦官提醒，都忘了今天朝会。
“陛下驾到，朝会开始。”大宦官杨戬扯开嗓子呼喊。文官以蔡京为首，武官十童贯领头，率领文武百官上前拜倒，山呼万岁。随着宋徽宗有气无力的“众爱卿平身”，满朝文，武纷纷起身，分站两班。
“有本早奏，无本卷帘退朝。”杨戬照本宣科地呼喊。
“陛下，老臣有事禀奏。”话音未落，蔡京出班拜倒。
“平身，太师平身，有事说来。”宋徽宗连忙双手虚托。
蔡京眼角余光瞥了眼童贯，脸上突然泛起冷笑：“陛下，正月莱州，密州遭遇海贼袭击，致使我宋朝百姓伤亡过千。蓬莱府知府刘豫奉旨剿匪。派兵马都监孙新，率新执掌的平海军出海剿匪，短短数日，追查到贼人踪迹，一举剿灭这支海贼团踏平老巢，斩杀或抓捕共计六千余海贼，伤亡不过三百……”
蔡京话一出，大厅里不少人倒抽凉气。
折损三百余人却消灭六千贼人，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连龙床上的宋徽宗都精神振奋，鼓掌称赞。叫你海贼嚣张袭击州府，转过头踏平尔等。
“剿匪获得有诸多战利品，估计青州转运司送到京城。”蔡京话语不停，说话间，又看了一眼童贯：“月前捷报送来未果，故而知府刘豫再派人告知。”
北宋文官五官区分，这种剿匪战报先得经过枢密院。
“童爱卿，可有此事？”宋徽宗看到蔡京的眼神也明白其中意思，无非是这位童枢密拦截消息不报。不禁微微皱眉，看了眼身材魁梧长有胡须的宦官。
“回禀陛下，确有其事。”童贯忙出班，拜倒在地，没有隐瞒却有说辞：“微臣接到捷报后大吃一惊。损失三百厢军，禁军不过数人，却消灭六千贼人，派人前去调查确认。几天前有消息传回无误，微臣正想在朝会禀明此事，不料被太师抢了先。”
“原来如此。”宋徽宗知道童贯在狡辩却装傻充楞，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挥挥手，示意他起来说话。
“陛下，这位兵马都监正是那位率三百勇士重创梁山万人的孙提辖。去年年底率两百八十厢军，剿灭三千海贼。今年二月海上与海贼十多次交锋，未尝败绩。如此良将，履立战功，按功应当封赏。”
“嗯，不错。”宋徽宗连连点头。
童贯眼珠子一转，立马跳将出来建议：“陛下，那蓬莱府兵马指挥司未组建，擢升这位孙都监为兵马总管。节制莱，潍，密等地驻军，镇守北海。”
宋徽宗仿佛打配合似的，立马采纳并当朝宣布：“如此甚好，擢升蓬莱府兵马都监孙新为兵马司总管。赏金三百两，白银三千两，绫罗绸缎百匹。”
满朝文武大臣唏嘘，擢升为总管，只是个职能官。说到底几乎没动。看着童枢密和蔡太师明争暗斗，聪明人都看出了门道来，皇帝好像偏袒童贯。
蔡京没有像上次那般争吵得面红耳赤，继续说事：“陛下，老臣有本奏。这位孙新孙重光，自幼年饱读诗书，文才斐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治理之道，颇为擅长，更是书法大家，自成派系。几天后的加试老臣保举他参与会考，博取个功名。”
“啊～，甚么？”蔡京这番话出，满堂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