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来了个假贤王
几个油纸包裹了数层，尚留有余温。
逐一拆开后，一包是裹着面粉油炸的鸡腿，一包分量十足的炸肉饼，一包麻辣酱牛肉，一包油炸花生米，一股诱人的香辣气息弥漫开，令人耸鼻子。
“唔唔，好香啊！”附近几个考生位中有人吞咽唾沫。有的人奋笔疾书，闻到这股诱人的香味动作一顿，差点墨水染了考卷，不禁低声咒骂起来：“该死的，此人忒坏，我这题还没答完，断我思路。”
在进入考场之前，除了孙新拎着食盒，全是空手没带吃的。他听到周围有议论声也全当作没听见，依旧就着几样下酒菜，喝着小酒，甭提多美了。
他正在大吃大喝之间，突然有两个考官走了过来。
“46号考生，你如何吃喝起来了？”一个文人打扮，手中拿着戒尺的老者呼喝安静，又看向孙新喝问。
“第二轮小生已考完，腹中饥饿，带来点心为什么不吃？”孙新吃得满嘴流油，手中还拿着条鸡腿，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个监考官，满脸茫然地反问：“再说了，我提前问过，加试时没有规定，如何吃不得？”
“你……，”那老者被问得噎住了。
还是年轻几岁的紫袍老者接上话茬：“这位考生。就算没有规定，可你未到饭点吃喝，影响别人……”
孙新咬住鸡腿掏出手帕擦擦手，捻起宝卷抖动着：“两位先生，此言差矣！小生专心致志，下笔如有神写了一个多时辰，以为自己最后答完题方才吃喝。要是这么久还没写完，才华不济，写了不如不写。”
“啊……”那紫袍老者瞥了眼考卷，也呆在住了。偌大的纸张被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给写得满满当当。与另一个监考官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骇。
对于王公贵族的子弟，四书五经和诗词歌赋并不算难事。最难的就是这第二轮考题，毕竟这些个子弟都缺少治理地方的经验，眼前这位好像有些不同。
孙新把鸡骨头吐掉，正准备说几句却看见监考席一群人起身走了过来。心中暗自叫苦这回玩大了，赶忙把手嘴擦干净，装出眉眼低垂，老僧入定。
那手持戒尺，身穿紫袍的两位监考官见孙新这个反应回过神来。转身见众人来，纷纷迎上行礼寒暄。孙新抬眼偷看，希望这些人了解情况退回去。
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那两位监考官小声说明情况后，一群人非但没有返回，反而走了过来。除了十六位监考官，还多了一人。一个三十来岁，风神俊朗的公子。虽然站在旁边，但连宋朝两大巨鳄蔡京和童贯都落后半步。其他监考官都神色肃然，隐隐有簇拥之势。
可见其身份尊贵，难道这位？
孙新有所猜测颇为诧异，立刻低下眼帘不敢再看。边上几个隔断里的考生见了心中慌乱片刻又镇定下来，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心说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嘴，让你吃喝，这下不死也得脱层皮。
“46号考生，你为何不守规矩，吃喝扰乱其他学子。”蔡京正准备开口，那个长着胡子的宦官童贯抢先喝问，斜瞥了眼老对手蔡京有些幸灾乐祸。
“拜见太师，见过诸位大人。”孙新脸上有些惶恐却强作镇定，姿势标准地行了一个文人礼，这才回答：“非是小生不遵守规矩，实在是情有可原……”
接着孙新不慌不忙，把之前说的话，以考场并没有规定和答题时间较长，以为最后一人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拿起桌上的考卷，抖动几下给众人看。
“这……”童贯一下子被噎住了，无话可说。蔡京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意浮现，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看向孙新的目光充满赞赏像是在鼓励说得好。
童贯吃瘪，几个跟班想要跳将出来喝问却慢了半拍。
人群中那个公子哥抢先一步，指着孙新手上的考卷笑着说道：“哦，你写的不少啊，拿来与朕…本王一观。”
“不好吧！”孙新仿佛没听出似的，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这位大人，圣上传下敕令，加试期间，答完题不得提前交卷，考生不得离开位置，不得……”
那公子哥脸上浮现一丝错愕，周围监考官神色古怪。
蔡京咳嗽几声，板着脸冲着孙新猛使眼色喝斥：“咳咳，这位考生，监考官齐聚允许，这位十一贤王，代替圣上巡视，让你交卷你便交，休要无礼。”
“啊，王爷？”孙新听到十一贤王有些迷糊，又见到蔡太师狂使眼色更加确定对方是那风流皇帝道君天子，却装着呆愣又茫然的模样看着宋徽宗，接着筛糠似的打了个哆嗦，强作镇定。声音有些颤抖，双手捧着考卷举过头顶递过去：“王爷吉祥，王爷恕罪，赎罪……，微臣不识得，考卷奉上。”
那公子哥很满意孙新战战兢兢却强作镇定的模样。“嗯”了一声，接过考卷观看起来，剑眉不由一挑：“孙新孙重光，字体飘逸，自成派系，甚好……”
孙新在旁低眉顺眼，保持沉默。却上眼皮耷拉着打量着那所谓的十一贤王，觉得对方除了在高位上混了些年养成的气势并无甚奇特，如没自己帅。
那十一贤王，也就是宋徽宗阅读考卷，下意识“咦”了一声。随着越往下看，神色也越精彩。时而皱眉，时而思索，时而点头称赞，周围高官们疑惑。
“诸位大人看看！”半晌后，宋徽宗一口气看完考卷，把卷子交给身边的众臣，目光落在孙新身上打量。
那边群臣早就好奇已久。
蔡京拿到卷子后，身边立马凑近了不少人同观看，不多时，惊呼声四起：“唔，这这…，不可思议。”
“民生，农耕，经济等方面都有涉猎？”
“哎呀，妙哉，妙哉，奇才，旷世奇才呀！”
“若是能够实现，我宋朝国力何止强盛十数倍？”
……
童贯起初还能保持波澜不惊，可订到窃窃私语生也是好奇不已，眼神示意跟搬过去挤一挤看一看。
“咳咳，不可喧哗。”宋徽宗见状，眉头皱起轻斥。随即引领群臣回到监审席，还点名把孙新给叫上。后者犹豫着跟上，却引来周围考生羡慕的目光。他们中有人认出或猜测十一贤王是谁，羡慕嫉妒孙新，为何那被众大臣称赞的对象不是自己？
监审席处，众高官坐着。
唯独孙新站着，还不得不，他很不爽。
待到群臣都看过考卷，纷纷投来惊诧或复杂的目光。
“孙重光！”卷子又回到宋徽宗手上，突然叫道。
“微臣在。”孙新赶忙回应。
“本王问你，这农耕方面，杂交水稻设想可能实现？”宋徽宗陈升问道：“或是有没有这种情况存在？”
孙新认真地点头，实话实说：“有，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若是两者杂交，却是种更甜的橘子。在两地交界河畔，川蜀之地都真实存在，盛产金橘供不应求。”
“不错，那种柑橘个头小，甜。”有大臣附和点头。
孙新见有人附和，声音抬高，开始忽悠这群大佬：“橘树可以，同属草本植物的水稻亦可。只要投入人力物力和时间，我朝水稻的产量将会直线提升。就如秦汉时期，那时候的水稻产量不过百多斤。再看看现在亩产四百斤，达到亩产千斤不难。”
宋徽宗脸上浮现笑容，看了眼孙新。
“王爷恕罪，微臣没种过地。”孙新不等着这位开口，立马尴尬地摇头，出谋划策：“不过可以把我朝农学专家召集，成立单独的研究团队，往这方面发展。微臣可以给出意见指点，绝对会惠及天下万民。百姓吃饱饭，安居乐业，我朝腾飞指日可待。”
“好，此事大有可为。太师，这件事交给你办。”宋徽宗被说得心动点头赞同，颐指气使地指派人手。
“是，王爷。”蔡京笑呵呵地接下这差事。
宋徽宗来了兴趣，指着考卷各方面的规划询问：“孙重光，那你给本王仔细说说民生商贸等方面。”
“是！”孙新恭敬地应是，开始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