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狡猾的老狐狸

  “大人,俺错了,不该喝多,竟然忘记自身的职责。任你处罚,打骂或是扣例钱,俺绝不皱眉头。”
  “是啊,我等皆有错。”
  ……
  返程路上,孙新率队策马走在街头。縻貹这条黑大汉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用多说,主动只能罪责。樊大壮兄弟等亲兵脑袋耷拉着,纷纷请罪。
  孙新心知肚明,几个亲兵吃醉,也是童娇秀安排。看着一群大汉犹如做错事的孩子般,好气又好笑。
  他却也没有打击众人的积极性,板着脸叮嘱道:“好了,兄弟,休要再提,昨夜就当是个教训。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切记要警惕,再犯一并处罚。”
  “是,我等遵命。”縻貹等人昂首领命。
  这时,縻貹眼睛尖,突然拍马上前,指着孙新脖子处惊呼:“哎,大人,你脖子上为何有处血痕?”
  “血痕?”孙新一愣,随即明白是童,李二女留下的吻痕。顿时脸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狡辩:“无妨,估计是蚊虫叮咬造成,抹点药便可痊愈。”
  “哦,原来是这样。”亲兵们纷纷点头。
  孙新看着一群膀大腰圆,缺根筋的憨货直感慨。幸好老子挑选的亲兵尽是樊大壮兄弟这等忠义之士。
  他还没高兴多久,縻貹狐疑地凑到近前,边看边问:“不对,大人,这种痕迹有规律,像牙齿咬的。”
  “知道了,管他是甚么?不要张扬,免得夫人担忧。”孙新有些黑了脸,瞪着眼叮嘱憨厚的汉子。
  “哦,知道了。”縻貹老老实实的回答。
  孙新看了看縻貹,立刻转移话题:“兄弟,你老娘担心你的婚姻大事。之前那个小翠,你看如何?”
  “呃,长得挺好,就是有些凶啊!”
  “凶点泼辣点好啊,有主见,可以管人。”
  “兄弟要是觉得行,我给你们牵线搭桥。”
  “好是好,可俺长得又黑又粗,人家女孩子看得上我?”
  “兄弟,长得威风凛凛,主要是你自己有没有这份心。”
  ……
  孙新给縻貹牵线搭桥还真不是空话。这几天来,縻貹老娘病情好转,身体好了不少,总是拉着孙新夫妇唠唠家常,说担心自家娃儿找不到婆娘啥的。
  童娇秀贴身丫鬟小翠机灵,性格泼辣,是个不错的姑娘。孙新自然有心把对方介绍给亲随促成好事。一路上,跟縻貹提及此事并劝说他要有自信……
  路上买了不少夫人喜爱的小吃。回到蔡府已过了辰时。孙新径直回到院落,恰好见夫人在院内纳凉。
  李清照,孙二娘,李莲都在,桌上摆了不少点心。三个女人说笑,见他归来眼前一亮,纷纷挥手。
  “夫人,我回来了!”孙新知道童娇秀有所考量,却依旧有些心虚。快步走过去,装作镇定地打招呼,把买来的小吃放在桌上,引得女人眉开眼笑。
  “军国大事商议的怎么样了?何时北伐?”李清照拿着油炸鸡肉串津津有味地吃着,扭头询问孙新。
  “军国大事?”孙新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这便是童娇秀派小厮告知的理由。旁敲侧击问过后确认,的确是入夜后有人去孙府,然后亲兵来报知。
  搞清楚是这么回事后,孙新又见到夫人关切的眼神。心头却更不是滋味,说笑间一直都无精打采。
  “重光,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李清照疑惑地问。
  孙二娘也发现了:“累了早些歇息,饭好了再叫你。”
  “这个……”笑了笑,准备把事情如实说来。毕竟这种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遮遮掩掩非男儿所为。
  也就在这时,贼眉鼠眼地张干办快步走进院子邀请:“孙大人,老爷知道您回来后,请您去内宅议事。”
  “好的,张老哥。”孙新笑着挥手示意,又看向两位夫人:“我先去面见恩师,回来后再跟你们说。”
  “好,先换套衣服再去也不迟。”
  孙新让张干办稍等片刻,便回到正厅,在夫人的服侍下,洗脸净手又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方才出门。
  “姐姐,不对,脂粉味很浓,有些问题。”孙二娘拿着孙新换下来的锦袍闻了闻,狐疑地看着李清照。
  “我也发现了,之前他魂不守舍,等他回来了再好好问。”李清照柳眉微蹙,若有所思地点头。之前孙新换衣服,遮遮掩掩,也令她有些困惑。不过眼下综合之前各种异常,昨夜绝对有事发生。
  “多半是童家丫头。”孙二娘眼神闪烁,一语中的。
  “好了,先不提,我们先做饭,等他回来!”李清照笑了笑,浑不在意的样子,拉着孙二娘往外走。
  “縻貹兄弟,去伙房领些菜来。”
  “好嘞,夫人,俺这便带人去。”
  “你早去早回,回来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天气炎热,李清照她们也知道灵活变通,做几个孙新喜欢吃的小菜,鱼肉等菜肴直接去蔡府伙房领。縻貹应声,带人拎食盒抱饭桶,兴冲冲地赶往。
  蔡府,内宅。
  这回蔡京不是在书房召见,而是在几人合抱粗的柳树下纳凉。石桌上摆满了瓜果糕点,蔡京靠在躺椅上悠哉悠哉,三五个丫鬟服侍扇风,喂水果,还有人捏肩捶背,丫鬟们穿着清凉,波大臀肥。
  蔡京假寐却偷摸打量着,可见,老头儿是真的不服老。见孙新到来,请他坐下,又让丫鬟上茶,随即挥退左右,拿起蒲扇摇晃,笑眯眯地看着孙新:“重光,老夫听说昨日童贯狗…童枢密宴请你吃酒,可有此事?”
  “回禀恩师,确有此事,昨日是去太和楼吃酒。”孙新知道自己回来老头召见因为此事,没有丝毫隐瞒,把在太和楼雅间发生的事情如实说来。当然如“童贯让自己休妻追求富贵”这种话并未说。
  蔡京“哦哦”连声,脸色阴晴不定,待孙新说明实情。分不出喜怒地问道:“嗯?这么说来?童贯那厮宴请你过去,是想招你为婿,还要重用于你?”
  “呃……”孙新不知如何接话。说是吧,老头会不悦。说不是吧,却是撒谎,只能沉默以对没做声。
  “哼,你如何又不说话了?心虚不成?”蔡京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笑眯眯如邻家爷爷,眼下脸色阴沉,有些狰狞,双眼犀利如刀,冷冷盯着孙新:“呔,孙重光,你好算计啊!童贯用一个女儿便把你拴住,彻夜不归?是背地里商榷如何投奔……”
  “恩师,不……”孙新急了,立刻反驳。
  “闭嘴。”蔡京却如暴怒的狮子,又像是发羊癫疯般又吼又叫:“算老夫看走了眼。你一遇到女人便腰松胯软,你是不是私底下找童贯那厮说改弦易职转投其门下?此事童府有人报我知晓,你休要狡辩。孙重光,老夫如此赏识你,你如何这般忘恩负义。来人呐,快来把他拿下,老夫不日上朝……”
  “有!”院子响起军汉的吆喝声。
  退到远处的张干办竖着耳朵倾听,由于太远听得不太真切。可却能看到蔡京发火,有些幸灾乐祸。谁让你孙龙图顺风顺水了得,这回也挨骂了吧?
  孙新怔怔地看着这个老头大发雷霆,搞不清楚对方为何如此。不过在听到童府有人来报信警觉过来。这老东西果然狡诈多端,心眼肮脏是诈自己。既然他要演戏,那自己也得配合,满足其虚荣。
  “冤…冤枉啊,恩师恩相,学生冤枉啊……”孙新立刻入戏,眼泪说流就流。扑通跪倒,抹着眼泪哭诉:“恩师容我说来啊,昨日童枢密以势压人,说他女儿看上我还要我休妻,我跳将起来大声怒斥。最后他又威胁我说对他女儿好些,我本来是想借恩师的名头来震慑对方,奈何这招杀手锏根本不管用,童枢密说他要禀报圣上,学生不得不从啊!”
  孙新悲从中来,越说越伤心,双目红肿,泪水哗啦啦的流。蔡京见了老脸上闪过愧疚,却依旧佯装愤怒,板着脸倒提蒲扇,一副老夫很生气的模样。却瞪着着从院外闯入的军汉令他们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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