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杨志送刀，如拍马蹄上
事先解释一下，杨志的家传宝刀本来杀了泼皮牛?二时被开封府当作凶器封存。后来发配到大名府被梁世杰看中。为了收拢其心，上下打点，从开封取回。后转送给杨志，才让对方勤勤恳恳的效力。
杨志送刀，本是好心，奈何犯了官场忌讳。
越过孙新送礼，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还高看自己。可以说，几乎把该犯的毛病都犯了，偏偏自己还不自知。撅着屁股，双手捧刀过头顶非常尊敬。
蔡京是一个有涵养有风度的人，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给自己送礼，心中不悦也不会当面表露。
他懒得与杨志一般见识，不仅把杨家宝刀收了，还当众看了看夸赞好刀，更是煽情地说了几句有心了，嘱咐秦明杨志要好好干。便打发走了两人。
待到两人走后，蔡京与孙新说笑，突然点评起来：“重光啊，这秦明没有心机，长得魁梧，是一个猛将。又在军中多年，练兵没得说，是个臂力。”
孙新见蔡京夸赞，也笑着附和：“霹雳火秦明，人如其名，性格急躁，一条狼牙大棒有万夫不当之勇。”
“嗯，至于这杨志嘛，乃是杨家将后人，其武艺不错……”说到这，蔡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前几年押运花石纲，在黄河翻船了畏罪潜逃。两年前押送生辰纲，又被人劫了，不敢复命。此乃失职又扛不起事。今日莫名送刀更是不知尊卑，胡言乱语，杨志此人勇则勇矣，绝不可重用。”
“是，恩师所言甚是，学生受教了。”孙新恭恭敬敬地应是，随即补充道：“我也早有准备，不会让他统兵误事，练兵，阵前交战，正好发挥其才能。”
“好，你有考量就好啊！”蔡京闻言，满意地点头。随即两人又说了一些有关于北方局势等话题。孙新见时间不早，一口抽掉杯中茶水，便告辞离去。
演武场，结束训练的护卫簇拥着各自的领队去伙房吃饭。
“多谢大人，令我等不用……”
孙新没有回到院落找夫人吃饭，而是先找到秦明和杨志。不等他们把话说完，拉着他们到无人的角落。板着脸严肃地看着杨志，恨铁不成钢地问：“兄弟，你为何多此一举，非要送出你家的宝刀？”
“我，这不……”杨志被问得不知所措。
孙新看着杨志这副茫然的模样，也不好过于苛责：“你送礼我不反对，可是有没有想过这其中有很多门道。首先在送之前如何不跟我说声？另一个送就送吧，你扯什么梁中书？他不提及，你就不送了？你自己想想又让秦明兄弟说说你这样诚心否？”
“兄弟，现在想一想，这样真不妥！”秦明看着杨志，实话实说。无疑说明他也不知道杨志的行为。
杨志后知后觉，此刻才意识到之前送礼的举动欠缺考虑。他连招呼都不跟孙新打越级送礼，令人生厌。想到这些，不禁脸颊发烫满脸羞愧：“大人，洒家…我别无他意。只是想送宝刀来表明心志。”
“我倒无所谓，知道兄弟你的为人，可别人不知晓。”孙新烦躁地摆摆手，既认真又无奈地看着杨志：“礼没送对，等同马屁拍到马蹄上，后患无穷。再说了，你的身份，给太师送礼令他很不满。”
“大人，那太师？”杨志一下子忐忑起来，生怕因自己的擅作主张，使得原本说好的功过相抵取消。那样自己又得像老鼠般东躲西藏，仕途再次无望。
“哎，不必担心，太师一言九鼎，那里有我周旋。”孙新见到汉子情绪有点激动，态度缓和下来：“生辰纲事件不用担心，但以后改正就可以了。率领队伍要有责任担当，不可临阵脱逃，不可推卸责任。严于律己，兄弟才能不辜负一身本领。”
杨志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十来年，当然听得出孙新话里有话。无非是隐晦地告诉自己太师对自己押运花石纲跑路，护送生辰纲也跑了这两件事有看法。
人要脸树要皮，杨志只觉得脸颊滚烫，心中有股火在燃烧。双手不自禁地握紧拳头，铿锵有力地表态：“是，大人放心，杨志不会再重蹈覆辙。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以后但凡有战事，某家死战不退，绝不让你失望，纵使血染疆场，也无悔。”
“你我是兄弟，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以后谨记就行。”孙新见杨志血性激昂，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只是你的家传宝刀送出去，怕是又惹来他人遭殃。”
“大人这话从何说起？”秦明有些不解。
孙新看了看杨志，目光深邃而睿智：“杨家宝刀，徐家宝甲，在汴梁城颇有名气，求购者不少。若是杨家宝刀被太师转手送出去，怕是赛唐猊难保。”
“这个…应该不会吧？”秦明，杨志将信将疑地对视。
“不知道，拭目以待吧！”孙新没有多说，笑着摇头：“好了，太师那边有消息，我会随时告知两位。”
孙新说完，与秦明，杨志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去。两条汉子恭敬地送出一段路，联袂向伙房走去。
路上，杨志问秦明：“秦胖子，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废话，越级送礼，说错了话，还有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秦明瞪眼看着杨志，随即挨个数落着：“太师最讲究规矩，保不准老人家大发雷霆。”
“哎，孙龙图扛住了压力，是洒家亏欠他太多啊！”杨志又不傻，当然能够明白，一脸的自惭形秽。
秦明见四周没有人，用仅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兄弟，你我也是官场中人，起起落落，心中颇有感触。忠于朝廷只是个形式，处置你谁管你是谁？跟随孙兄弟才是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极，紧紧抱成团。”杨志郑重地点头。
……
再说孙新回到自己的院落，没有急着吃饭。而是不由分说地拉着李清照和孙二娘来到卧房，关上门。
李清照和孙二娘坐在一起。
孙新坐在对面低着头，三人没有说话，气氛沉默。
“没事，没事就吃饭。”李清照笑着说。
孙新抬起头：“有事，易安姐，二娘，其实昨晚并没有商谈军国大事，是我被人下药麻翻，一夜未归。”
“甚么？被人下药麻翻？”李清照和孙二娘面面相觑。
“是的！”孙新深呼吸一口气，不等两女询问便把昨天，从去太和楼吃酒到被童娇秀拉着游玩京城，再到樊楼着了道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来。
令李清照和孙二娘错愕不已，随后又是非常愤怒。只是并没有孙新想象中夫人柳眉倒竖骂贱人不要脸，或是双手叉腰说着无耻下流之类的，反而很平静。平静的有些诡异，皆是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
“我靠，你们什么情况？”孙新觉得夫人反应不对劲，说完后抬高音量：“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俩如何不发怒，不发飙？这样子让人很不自在呀！”
“发怒？发飙？你都惹不起的人，我俩发怒屁用没有？”李清照斜眼看着孙新，说出很睿智的话来：“与其无能狂怒，不如想想如何处理这种奇葩事。”
孙二娘起身走到孙新身边，像是数落又像是安慰：“没错，我们早发现你都不对劲。衣袍上一股胭脂味，看看你脖子上吻痕好几个，皆是外出鬼混的铁证。不过你心中愧疚，跟我们坦白，算你有点良心。”
“难道你们就不生气？”孙新心中暖暖的却还是问道。
“你这是人话吗？如何不生气？”李清照杏眼圆睁：“敢算计我男人，老娘恨不得立刻就去找两个泼妇算账。想做却又不能做，白白便宜了你这家伙。”
“说，你这家伙还有没有做其他坏事？”孙二娘突然变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孙新的耳朵喝问。
“哎呀呀，疼疼疼……”男人的哀嚎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