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蔡京紧急召见
您老是有病吧？这有什么好笑的？
孙新看着笑得开心的蔡老头，在心里狠狠嘟囔一句。脸上却不动声色，也没打断，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他知道有下文。果然只听老头继续说道。
“圣上认为老夫说得对，反之便是有人大错特错。端阳节前后使节团就有奏报，说北海盘踞的海贼多，金人打照面便袭击驱赶，圣上没有多过问。这回却不同，龙船被夺，宋朝官员和领队被杀。马政详细阐明事实，他亲眼看到蛮子的凶残嚣张。”
圣上怒不可遏，而主张联金灭辽的赵良嗣被骂得狗血喷头。幕后之人童贯那老家伙也抬不起头来。哈哈哈，痛快痛快呐！”蔡京仰天大笑，胡子乱翘。
得，这位爷的乐点就是老对手挨骂。
孙新听到最后明白老头子为何这么开心呢！不过想一想，这两年的确没少受气，目睹素来受到皇上偏袒的老对手被骂得狗血喷头，换作是他也乐开花。
“哎呀，多亏了重光你，总算出了胸中这口恶气。”蔡京笑了好久总算笑够了，看向孙新越发满意。
“恩师恩相，学生只是实话实说。”孙新连忙谦虚地摆手，又半诉说半提醒道：“此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体现，联合，必须提防，有手段来震慑。”
“嗯，你说得对呀！”蔡京深以为然地点头：“目前使节团队在一处孤岛上休整，知道者寥寥无几。就是为了不让消息扩散，在宋朝境内引发骚乱。”
果然是马政下令封锁消息，秘而不宣。
孙新心中恍然，早知道这位姓马的军官有几把刷子。即便在危急关头，也知道封锁消息的重要性。
“马政领队说使节团难以完成任务，等待朝廷指示。他还建议宋朝不可再忍让，那样等同于软弱无能。不教训蛮子把他们打怕，纵使联盟，也是空谈。官家也认为要发兵，大军压境，讨回个公道。顺便让金国女真人看看宋朝实力，震慑对方。”
宋朝除了西军，有个鸡毛实力。
孙新对宋徽宗赵佶这个决定非常不屑。宋朝沿海水师在近海徘徊，海贼都剿灭不了还去打别人？连一个像样的将领都没有，敢扬言要去震慑他国？
等等！是不是少算了谁？
孙新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抬头看着蔡京。
而蔡京一口气把事情讲述完，也正上下打量孙新：“之前在宫中老夫保举你率领平海军剿灭海贼，大军开赴金国海域，与使节团会合来震慑宵小。”
“啊～”孙新听到真的是自己领兵，又惊又喜又有些忧虑：“恩师，平海军才刚刚招募兵丁，还得训练。战船，衣甲等武器不齐全，是否有些草率？”
蔡京露出一个老狐狸般的笑容，胸有成竹地表态：“这个不用担心，战船，钱粮，衣甲等物资，大半个月前老夫便已经开始调动，目前陆续到位。你又擅长练兵，金国蛮子不擅水战，何愁不胜？”
“那全听老师安排，只能把女真蛮子当成是海贼打。”孙新见到老头考虑得这么周到，露出一个苦笑。心中却是有些欢喜，自己麾下装备有着落了。
“好，当成海贼打！”蔡京哈哈大笑，随即又说道：“明天便是大朝会，圣上会召集群臣商议此事，再做决定。到时你换上官服，随老夫一同上朝。”
“学…学生也…也要上朝？”孙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蔡京很肯定地点头表态：“那是当然，你是四品正奉大夫，又是龙图阁学士。有资格上朝议事。再说了，老夫不擅长军事指挥。圣上了解询问出海作战，如何压境，何时出兵等都需要你正面做答。”
“那到时仰仗恩师照拂。”话说到这份上，孙新只能赶鸭子上架。态度恭敬，抱紧蔡京这条大粗腿。
“恩师，学生从未上过朝，可否为我说说？哪些事不该做，哪些地方该注意，也不至于给您丢脸。”孙新放下茶杯正襟危坐，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不错，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孺子可教也！”蔡京最喜欢孙新这种知进退，懂礼仪的后辈。何况是自己的门生，唤孙新前来也是想交代嘱咐。
孙新主动询问，蔡京颇为高兴，自然耐心讲解。从几时起床，说话方式，与各级官吏搭讪交谈，回圣上话的礼仪等，甚至吃饭喝水等小事都有说起。
孙新不时询问缘由，随着了解的越多也越是大开眼界。
古代上朝可不是件轻松事。
凌晨三点就得起床准备，沐浴更衣出发，前往皇宫。距离皇宫近的还好，距离远的还得提前起床。
上朝前饮食也得注意，不能多喝水，不能吃得过饱。也不能吃大蒜葱姜这类带有刺激性的食物。一般的人都是空腹上朝，防止商议大事，各种尴尬。
综上是私人注意事项，在朝堂上跟各级官吏说话方式要注意，面见皇上回话禀报等都有严格的礼仪。稍有犯错，惹得圣上勃然大怒，后果非常严重。归纳为一句话，在朝堂上要多拍马屁，放低姿态。
说完上朝的注意事项后，孙新又跟这位便宜老师谈及女真蛮子的可恨，以后率军施压的大致方向让这位心里有底，明天在朝堂之上也好帮衬一二。
说到军事方面，蔡京兴致高涨，问得仔细。孙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认为老头子是想恶补这方面的知识，谈论的时候夸夸其谈，像个沉着的老将指挥若定，说得还都对，令老对手童贯刮目相看。
这一聊，聊了小半个时辰。
蔡京对孙新北海战略有所了解，意犹未尽地又问：“重光，朝廷即将围剿元阳谷强人，局势你如何看？”
“京城周边冒出一伙贼人，结果必死无疑。可大军若是白天攻打，会有不少麻烦。贼人得知消息提前埋伏或是故意引诱朝廷大军，局势如何难以预料……”孙新想了想，便为这场战争做了个预估。如他跟童娇秀说的那样山贼不傻，也不是受气包。
通俗易懂的话和明确的论调令蔡京听得是连连点头：“不错，高太尉说以雷霆之势，老夫也觉得不妥。对了，重光，你与开封府那王庆有何关系？”
“回禀恩师，并无关系。”孙新听到高俅二字，眼皮子一跳。心中有所猜测高二要搞事，于是实话实说：“那王庆不知哪来的消息，跑到我府上拜访。前段时间出了点事，给王庆族弟出了个招，今天清晨，对方刺配送了几件衣裳，算还了人情。”
“原来是这样。”蔡京“哦”了一声，叮嘱道：“高太尉不成器的假子老夫不喜，扬言说你跟他放对。明日朝会这小子要惹事，切记不可鲁莽，也不必怕事。”
“是，学生记住了！”孙新满脸感激，起身行礼。老头子意思很明显，是站在自己这边给自己撑腰。
接下来，孙新又说了些训练护卫，特意强调城外的护卫尝试拦截逃窜的流寇等行动，便告辞离去。
“高俅泼皮出身，靠球发际，是个心胸狭隘之徒，”蔡京靠在躺椅上喝着茶，皱眉沉思，喃喃自语。他放下茶杯，把张干办唤至身前询问：“当年出三万贯钱购买杨家宝刀的人是不是驸马王都尉？”
“回禀太师，正是。”张干办上次被打肿脸，眼下恭恭敬敬地回答。作为帮闲的他知道不少，详细说来：“这件事，当时在汴梁城中可引起不小的轰动。据说是因小王都大尉羡慕高太尉手里有一把龙吟宝刀。所以才花重金求购，奈何那个青面兽……”
蔡京时间宝贵不想听别人的经历，不耐烦地摆手打断：“老夫已经知晓，你去找大管家，把杨家宝刀送到驸马王都尉府上。现在就去办，不可怠慢，对了，带个话，说宝刀还愿，是老夫的心意。”
“是，小的这就去办。”张干办恭敬行礼，倒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