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人未到，心却到了
群臣走出金銮殿，蔡京眼神示意孙新加快脚步，走在最前，低声提醒：“重光，之前在朝堂上有些浮夸了！”
孙新抹了抹发红的眼眶，不悲不喜地回应：“恩师恩相，学生知道，站在朝堂上的官员都看得出来。不过是真是假不重要。主动说出敏感话题，表明态度才是重要。问心无愧，身正不怕影子斜。”
“理是这么个理，可以后你便是彻底得罪高太尉了。”蔡京脸上带笑，看不出此刻的心情。边提醒边眼角余光瞥向身后，高俅与他亲近的人扎堆。
“恩师，换种角度来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孙新不在意地笑了笑：“或许这便是官家想看到的结果。无人嫉妒是庸才，与所有人关系不错也是种忌讳。有娇秀帮衬，童枢密，杨大官与我亲近，您又是我的恩师，要是不跟人交恶，怕会被猜忌。”
“呃……你这小子想得倒是挺多啊！”蔡京都被孙新一番话给搞得楞住了。稍微思索还真是这么个理，不禁笑骂：“甚好，现在都知道揣测圣意布局。”
“没办法，他先招惹屡次找麻烦，学生也不能示弱。否则太软弱了，别人都来踩一脚，不得安生。”
“嗯，说得也是，做得还不错，没有丢老夫的脸。”
“哪里，都是有恩师撑腰，学生才敢这般大胆。不然早就缩成一团了，这一切全都仰仗恩师庇护。”
“哈哈哈，你尽会说这些好听的。”
“学生实话实说，恩师您是百官之首，德高望重。”
……
孙新紧随蔡京左右与之交谈，不着痕迹地恭维奉承，顺风接茬。把老头子说得是开心不已，笑声不断。令在后面嘀嘀咕咕的高俅余党看得咬牙切齿。包括高俅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再折腾再针对孙新，最终绕不开蔡京，顶天了只能给对方添堵。
“堂堂一个读书人溜须拍马，乃败坏风气。”饶是高俅这种泼皮出身，不要脸的人想起之前朝堂上，孙新拜倒滑行数米远和他喊冤的样子头痛不已。对付这种有背景又放得开手脚的人真没好办法。
一群朝廷高官来到了皇宫西侧的太清楼。
这是集歌舞调情，娱乐消遣等于一体的皇家酒楼。没有樊楼美人多，也没有太和楼那般热闹。但却有皇家建筑独有的气派，雕龙画凤，金碧辉煌。
一般情况下，是皇室逢年过节庆贺或者宴请群臣。选用最好的食材，最好的厨子，最上等的酒水。
“恩师，不知这太清楼饭菜能否带走？”
孙新看着占地面积不小的五层阁楼，小声问蔡京。
“你又要作怪？”蔡京翻了个白眼。
“学生不敢。”孙新连连摇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只是想偷摸打包带回去孝敬师娘，还有我家婆娘。”
“哦呵，你小子倒是上心。”蔡京愣了愣，意味深长地笑了。老家伙当然知道孝敬师娘只是顺带罢了。
“先吃酒，带你拓展人脉，与高二不要闹得太僵。”
“是，一切全听恩师安排。”
“嗯，太清楼琼浆玉液酒挺不错。”
……
而在樊楼李府，辰时刚过，童娇秀脸色不佳的带人来找姐们李师师。双方见了面，童娇秀抱怨起来：“哼，姐姐，那家伙今天定然是不会来了！”
“哦，为何这么说咧？重光哥哥不是说好的吗？”
“出事了，北海使节团被袭击，赵官家勃然大怒。召集文武百官朝会，蓬莱府乃是事发地，重光哥哥……”
童娇秀有个好爹，消息非常灵通。朝堂上发生的事多少有些耳闻。得知孙新也要上朝的消息后心情糟糕极了。见到李师师这个说话的人大倒苦水。
除了吃不到孙新亲手制作的美食是小，见不到那冤家才是真。童娇秀心情很不好，嘟嘴哭丧着脸。李师师也受到一些影响，本来挺开心的，期盼着孙新早点来到。眉宇之间多了些思念，闷闷不乐。
此情此景，明显是两个少女陷入爱河呀！
就在两女垂头丧气的时候，贴身丫鬟小翠红着脸跑来：“小姐小姐，那…那个大黑个乔装改扮来拜访。”
“哪个黑大个？”童娇秀无精打采地问。
丫鬟小翠赶忙回答：“就是老爷身边的那个縻貹。”
“縻貹？他来做甚？”童娇秀来了兴趣，好奇地问。
“莫非他是来送？”李师师有所猜测地问。
小翠笑嘻嘻地说道：“他是来送美食的，还捎带着话。”
“快，那快让他上楼来！”
不多时，打扮成酒楼伙计的縻貹和两个亲兵各自拎着食盒上了三楼，在走廊处遇到李师师，童娇秀。
縻貹吩咐亲兵把两个食盒放在桌上退下，这才说道“”“两位夫人，大人大清早亲自下厨给你们做的佳肴。他说了哪怕上朝，也不会忘记答应过的事。他人虽然没有来，但心中挂念，还请夫人担待。”
李师师，童娇秀听到这番话后，感动非常。只是听到下半段话，两女俏脸唰的通红，揉搓着衣角。
因为縻貹老实巴交，一字不差地继续说道：“对了，李夫人，孙夫人让俺转述，以后亲热换个地方咬。两边脖子处都成排了，得贴上膏药给挡着。”
縻貹说完，也没在意两女的脸色，便去找相好的：“小翠姑娘，这是俺亲自给你做的美食，趁热尝尝。”
“哼，你这黑大个又在骗人，分明是你家大人做的。”
“这回真是俺动手做的，椒盐肉串。”
縻貹拎着食盒，与小翠姑娘拉扯到一边说悄悄话。他有孙新这个好老师教导，如何说好话，如何博同情学得快。已经在追寻爱情的道路上迈出一大步。
那边小阁断里，弥漫着浓郁的海鲜香味。
童娇秀喜滋滋地吃着海鲜，尤其是对自己最爱的蒜蓉粉丝扇贝赞不绝口。吃着吃着有些气鼓鼓的嘟囔。
“哼，重光哥哥哪里都好，就是花心，身边女人多。”
“妹子，岂能不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李师师性格本来倔强，眼下却看得开，笑盈盈地边吃边说：“试问哪个官员不是三妻四妾，外面还养着外宅？重光哥哥时刻记挂着你我，这便已经很难得了。你可知道京城有多少女人想嫁到孙府而不得？”
“姐姐说得对，只是本小姐不开心，从小大大谁不是把我捧在手心里，认识那坏蛋，连个侧妻也没得。”
“妹子，姐妹多好啊，不然哪里扛得住？”
“呸，也不知那坏蛋为何身体这般了得，想一想我腿软。”
……
李师师，童娇秀两女享用着美食说笑，喝着蜂蜜水。这还是孙新千叮万嘱，吃海鲜切记不可饮酒。而两女红着脸讨论最多的话题，也无非是孙新。
……
汴梁城百多里外的山道上，王庆和两位官差奔赴陕州。只是远离了人烟密集之地，王庆枷锁也被去掉。换上崭新的衣袍，犹如富家公子带着两个跟班。
王庆暗自发誓，等以后自己混好了，一定要重返京城找高俅报仇。赶路途中，与两位官差相处得很好，称兄道弟。这不，他又拿出酒肉来招待。
“兄弟，来，吃点烧鹅，咱们边吃边赶路。”
哎哟，王牌军，这如何使得？一路上尽吃你的喝你的。”贺吉和孙勇闻着香味过来了，却是假惺惺客套。孙勇便是孙琳，出了那档子事立刻改名。
“哎呀，如何舍不得？路上还需两位兄弟多多照顾啊！”
“王牌军放心，有吩咐知会一声。”
“哈哈哈，定会有劳，等到了酒店，我请两位吃酒。”
一个配军，两个官差，说说笑笑行进着。
谁也没有发现三人路过的一片树林，金剑先生李助拎着滴血的长剑，默默注视着王庆带人越走越远。
不远处地上还有十来具尸体横七竖八。
不多时，十多条大汉驱赶着两辆马车从后面追了上来。与李助会合，迅速打扫战场，处理掉尸体。继续以商队的身份不疾不徐地吊在王庆等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