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禁军靠不住
逃跑将军刘延庆这番话只是转述。
孙新的确在太清楼说过，这种以德报怨的行为主要是群臣在边上听着，畅谈军事，又建议救人。表示自己的心胸宽广，为朝廷不计较个人恩怨得失。为臣子，不掺杂私心，一切以宋朝的利益为重。
一句话概括就是“做个样子给人看”。
程子明遭遇伏击险些丧命的全过程，通过军情局人员传回汴梁城孙新的耳中，自己的建议果真应验。进一步确定这伙强人非同一般，有高人坐镇。
接下来的元阳谷剿匪战，与孙新预料的发展相差不大。
第一天程子明遇伏，刘延庆来救，上演伏击与反伏击。经统计，官兵折损两百多人，山贼也丢下200多具尸体，双方将领受伤，谁也没占到便宜。
数千禁军抵达形成半包围圈，第二天凌晨开始讨敌骂阵，你丫的他娘的，脱裤子跳舞撒尿等各种侮辱的招式用出来，也没能引诱贼人热血杀来。激将法不奏效，贼人死守不出，官兵只能强攻。
刘延庆指挥才能平庸，采用的是老套路围三缺一，其实是西边峭壁难以通行，否则来个四面合围。贼人早有准备，官兵三路强攻，在关隘口遭遇贼人顽强抵抗，几波强攻没有奏效，反而折损数百人。
贼人的训练有素，完全出乎意料。
朝廷派出的官员督战催得急，刘延庆连夜运来投石车，床子弩。第三天推着这些攻城器械攻打山门。贼人损失惨重，好几次险些被官兵杀入山谷。奈何夜间山路崎岖，又多有陷坑沟壕，不好强攻。
本以为第四天一定能够攻入谷内剿灭敌人。事实却是官兵再次遭到伏击，损失惨重，死亡过千人。消息传开后令朝廷震动，孙新知道后也很惊讶。
只说了一句话，这些贼人够狠呐！
怎么回事呢？原来是趁着夜间，山贼在关隘布置陷阱。见官兵天亮进攻，主动放弃，一阵投石车，床子弩轰炸过后，千八百禁军分批冲杀，轻易占据关隘。可还不等官兵杀入山谷，关隘中燃烧起来。
赫然是山贼在关隘口堆积了大量硫磺，焰硝等引火之物。以浸泡猛虎油的干草，布帛覆盖遮掩。等官兵占据关隘后，几波火箭飞来引发了悲剧。
跑得快的人退出去，如刘延庆父子见势不妙扭头便跑。跑得慢的葬身火海，发出鬼哭狼嚎的叫声。冲入山谷的倒霉蛋面对大群山贼，结局只会死得更凄惨。熊熊大火燃烧了大半天，地面灼热不得通行。
经统计，一战损失千余禁军。
连同前两天损失的，伤亡人数超过两千。
“废物，废物，全是废物！”宋徽宗非常关注这件事情，得知这个消息后勃然大怒，要不是童贯和高俅两位宠臣挨骂又联名劝说，怕不得临阵换将。
“老子说的这么清楚了，一定要小心，不能小觑强人。对方是贼寇，不讲道义，无所不用其极。”孙新也觉得领兵的刘延庆是猪脑子，蠢笨至极。
对于山贼他也有了判断，放完火后跑路啊！杀手锏便是一把火，也是吸引朝廷官兵注意的绝佳手段。官兵含愤冲进山谷，却发现强人早已溜之大吉。
从禁军几天来的表现来看，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孙新无法保证凭禁军追杀能使贼人四处乱窜。从而使得自己的几个后续计划得以施展开来，所以他只能靠自己，召集自己麾下人手提前布局。
孙府，孙新把一群形态各异，气势凌人的好汉聚集，设宴款待，先将朝廷官兵围剿元阳谷战事过来。随后把自己的目的如实告知。一个是展露自身练兵之能，二个是趁乱劫走李师师。最后是与众人推杯换盏，摊开地图说着战术，开始调派人马。
“诸位兄弟，朝廷禁军好似烂泥扶不上墙。打个元阳谷贼人损失惨重。我不敢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从而使得我的计划泡汤。此刻需要诸位兄弟相助，带着你们的人配合秦明，吕方他们围追堵截。”
“大人，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说来。”
“就是，我等兄弟齐聚，区区毛贼草寇何足道哉？”
“好，杜老大，你带队赶往西北方向，迂回警戒。袁朗兄弟，贺吉兄弟，你们带人从东南往北靠拢。诸位兄弟的任务就是冲散敌人，使得如惊弓之鸟。”
“是，大人放心。”
“明白，我等必不辱命。”
“甚好，我会派军情局人员带路。”
……
众人说说笑笑，大扇大叫，大吵大闹，非常活泼。一顿酒宴过后，众人依计而行，天黑之前出了城。各率一拨人马，不是奔向西北就是迂回东南……
孙新还让没怎么露过面的牛庚率领亲兵展开行动。又写了亲笔信，交由比较机灵的泼皮乔装秘密送到樊楼李府，通知李师师按商议好的计划行事……
而事实的确如孙新所料的那样！
翌日，六月初五，也是剿匪战的第五天。
刘延庆，程子明两人被朝廷来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心中愤怒却无处发泄，憋了一肚子火。大清早集结队伍，饱餐过后，指挥大军不要命的冲锋。
势必要将贼人一网打尽，彻底消灭。
然而，这回三路兵马没有遭遇抵抗，很轻松又很谨慎的杀入山谷。山寨建筑简陋草率，分布散乱。却是有咚咚的鼓声不停响起，使得禁军不敢大意。
哪怕一个人都没看见，自刘延庆以下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昨天那一场大火太可怕，烧掉他们的胆。
一栋栋房舍被推倒，确认无危险前行。
一路有惊无险地来到鼓声响起的地方，众人全杀傻了。原来是两只羊被挂着，不断蹬腿时碰到了旁边的大鼓，咚咚不太规律的声响就是这样发出。
悬羊击鼓？
刘延庆，程子明脑海中冒出这个词时，目眦欲裂。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
“快，快查看山路是否有人踩踏过。”
周围军汉还有些蒙灯转向，不明所以这是咋地了。但还是有人迅速查看。不一会儿，便陆续有人来汇报，接连发现十来处人为走过或故意留下的痕迹。
“他娘的，这群贼人好生狡猾！”刘延庆焦躁地直跺脚。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悔不听孙龙图之言。不要小瞧贼人，最好是一鼓作气，连夜杀入山谷。
“快，通知各州府戒备。”
“贼人携带大量钱财，跑不快。”
“追，快追，别让这群贼人跑了。”
贼人跑了还能怎么样？只得来最后的补救，围追堵截。刘延庆有些歇斯底里地下令，禁军快速分兵。沿着被人踩踏过的草地，轻装简行，快速追击。
可惜他们反应快，可终究是慢了半拍。
贼人的确够狡猾的，几天下来，还剩下千把人。二一添作五，分为东西两路撤退，然后除了主力。继续分兵，多则几十人，少则十几人，共十多路。
这样会使朝廷疲于奔命，又如何抓得住贼人主力？怕是出动大军四面合围之时，早已是逃之夭夭。
“哈哈哈，痛快，这些朝廷废物，还不是被耍的团团转。”元阳谷往西二十多里外的荒野，三两百个背着箩筐的喽啰行军，领头一条大汉狂笑不止。
他满脸横肉，凶恶异常，正是大当家的千丈坑许平升。率领数百个喽啰从西面山路逃离，迂回向东北。而山路崎岖难行，禁军追上来至少大半天。
“哼，等老子再次回来时，必定要去汴梁城走一走。”许平升睚眦必报，眺望汴梁城恶狠狠发誓。
这时，有个喽啰飞奔来报：“报，大王，前面有个山村。”
“山村？走，走了半夜，去弄点热乎饭吃。”许平升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大手一挥，率队直奔山村。
扫地龙火万城见了，撑着虚弱的身体过来劝阻：“大哥，二哥让我们不要停留，尽快远离京师地……”
许平升瞪着眼睛，老羞成怒地说道：“哼，二哥二哥，谁是老大？书呆子是老大不成？一个个只知二哥？”
“老子说要去山村，又怎么了，难道还能有官兵来不成？”许平升牛脾气发作，手叉腰，骂骂咧咧。
然而，这位话音才刚落下，两边山林中喊杀声阵阵。
“杀，杀啊，别让贼人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