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刘胖子的烦恼
常言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随着孙新长时间不在蓬莱府，他的威慑力逐渐减轻。暗地里又有人不老实，开始活跃起来。如世代盘踞当地的地方豪强，在矿场挖掘上做些手脚，使人私下贩卖。这样少交重税，获得利益更多。
这里不得不提北宋时期的矿脉定性与现代截然不同。北宋矿冶业的生产经营方式分为官营和私人承买两种。官营顾名思义，属于宋朝廷。私人承买，等同民营。官府推行“二八抽分”制。即在承买矿场。朝廷无偿抽税20%外，其余80%归承包者所有，允许自由买卖。而官府有优先购买权。
然而北宋末年，朝堂腐败，为了捞钱无所不用其极。私人承买制逐渐占主导地位，大量官监矿场转为私营。矿产量也达到巅峰，却也滋生了腐败。
如蓬莱府地方豪强已经瓜分除金银铜以外大多矿产。这也是地方豪强联合敢跟官府嘴歪眼斜的原因。他们从中做手脚，又非常隐蔽，不易被察觉。即便官府察觉到不对劲，跑过来查看也能搪塞。
这样导致的结果是官府税收降低。铁矿锡矿等会私自贩卖掉。官府低价收购的数量少了，不得不从其他地方送来，极大影响都作院武器装备的锻造……
再如更有甚者借着官方掩护，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冒着风险从陆地或者海上，把粮食运送到辽国。与沿海盐枭做私盐买卖，从官盐司抢夺市场。
沿海地区除了官方设立的官盐局，暗地里有很多私人团伙。偷摸在海边熬煮海盐，低价售卖获利。这种行为是朝廷绝对禁止的，抓住基本上是死罪。
可是利润太大了，又有地头蛇庇护，双方勾结。这些私盐团伙，小盐贩子非常狡猾，知道蓬莱府有重兵驻扎，非常危险。在境内做买卖小心翼翼，甚至干脆舍弃。涌入莱州，潍州，密州，越发猖獗。随着私盐贩子的猖獗，使官府的盐税持续下滑。
蓬莱府也未能幸免，百姓又不傻，哪里便宜去哪里。这么一搞下来，官府赋税受到影响，持续走低。
使刘豫好心情持续没多久又变坏了，为处理这些事焦头烂额。尤其是莱，密等州官府派人来哭诉救援。说私盐贩子光明正大的低价卖盐，已经猖獗到与官府同台竞技的地步。请求派兵予以围剿。
本来其他州府之事，刘豫是完全不用理会。可刚成为知府，对名义上属于管辖的州府求援，而是热情的伸出援手。派出军队赶赴，严加排查抓人……
本府加上其他地方，每天来汇报的人员成群结队。令刘豫忙得飞起，忧心忡忡，茶饭不思。这个时候深深地体会到有人帮衬的重要性，莫名又想起心腹手下孙新来，有他在，自己轻松地躺着数钱。
“重光啊重光，六月十五，你快点回来呀！”蓬莱府府衙，挂着清正廉洁的牌匾之下。又胖了一圈的刘豫审理完案件后，疲劳地靠在椅子上揉着眉心。想起又要跟地方豪强扯皮，颇为怀念孙新。若是有行事果断的心腹处理，何愁哪些宵小之辈？
本来刘豫前段时间得知孙新一飞冲天，受到皇上青睐。成了平海军都统制，龙图阁学士，正奉大夫等。头衔比他的多，官要比他大，心里也有些复杂。
一是怕对方撇下他呆在京城不回来。二是刘豫觉得心腹身份地位不在自己之下，有些作难。毕竟像以前那般当作下属呼来喝去，是万万行不通的。
可后来仔细想一想，刘豫又想通了！
孙新与自己同属是蔡太师门生，身份地位相当，双方关系更加紧密。何况他只是挂着文官的头衔，主要是负责军事方面，而自己则是正儿八经的文官，掌管一州政务。两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更好地治理蓬莱府，重兵驻扎确保不受异族侵犯。
“大人，好消息，好消息啊，孙总管已经归来。”这时，外面友军汉飞奔闯入，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喊。
“甚么？重光回来了？”刘豫下意识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声音抬高十八度，随即仰天大笑，胡言乱语：“哈哈哈，佛祖保佑，刚念叨他，重光便真回来了。来人，快通知，令各级官吏迎接孙总管……”
那军汉连忙摇头加摆手：“大人，不可……，孙总管说了，他回来越少人知道越好。除了您，连他兄长都没有告诉。等他巡视完平海军驻地归来后，会着手秘密调查，给暗地的臭老鼠一个惊喜。”
“哈哈哈，好好好，重光回来了，本府何惧之有？”刘豫听得是心花怒放，哈哈大笑，又问了些许细节，了解情况后，立刻板着脸严肃地下令：“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宣扬，不然，本官要他脑袋。”
“是是，大人……
……
孙新归来的消息是刁鱼寨发现并汇报。
刁鱼寨，本来这个在内河与北海交汇处的水寨，防范敌人是其次，主要是负责管控来往商船征收商业税。积年累月，将士不过数百人，疏松训练。
然而自从孙新接管，亲自操练，派出李俊，张顺等将领带兵。训练强度超过禁军，巡逻力度也不逊色。在官府的支持下，投入人力物力，大兴土木。
令这个依山傍水靠海的水寨，各类防御工事加强。海岸线上耸立多个了望点，全天候轮番监视海面或周遭异动。但凡有船队靠近，难逃逃脱示警。
前几天，汴梁城的船队归来，水寨指挥使病典韦竺敬知道孙新即将抵达，自然传令下去，加强巡逻。
这不，在内河巡逻的队伍发现了，消息自然瞒不住。坐镇水寨的竺敬留下副将后，亲自率队迎接。
船队即将驶入北海。
孙新本想去突袭视察入海口的刁鱼寨，可惜在数里外便被发现。竺敬亲自率队来迎，并沿途护送。索性严密封锁消息，只派几个军汉赶往城里告知刘豫。
近来蓬莱府私盐团伙猖獗，孙新多少还是通过信件了解到的。这回来了通知刘豫给他吃颗定心丸。深层次的意思是表明自己升官了也以他马首是瞻。
听着竺敬汇报刁鱼寨的情况，孙新止不住的感慨：“哎，队伍谨慎，这点很好，我很欣慰。可是我想突袭检查，不偷偷摸摸的话还真的无法办到。”
刁鱼寨是因当时平海军不顶用而扩编。目前编制有调整，从原本两营厢军裁撤为现在的一个营。浪里白条张顺率领第一营按照命令晋升并入平海军。
刁鱼寨在编水军千余名，后勤人员数百，共计千料船十二艘，魛鱼船，纺船等过二十，由竺敬统帅。日常任务是监视海域，近海巡逻，护卫渔民等……
招兵通告一直挂着，往来水手多有从军者。累积下来也有数百人，只是招募的人全都输送至莒岛训练。
船队在北海中乘风破浪，浩瀚无边的大海蔚为壮观。令没见过海的百姓惊叹，好奇海水为何是蓝色。也令李宝，费保等汉子热血澎湃，斗志昂扬。深刻明白孙新说的征服星辰大海究竟有多豪迈。
“以前窝在小地方是井底之蛙？哪有眼下这般畅快？”这是费保，成贵等人眺望大海的脑海中的念头。
他们以前在太湖，在钱塘江，或许非常了得无人能及。一见到壮阔的大海，方才知道自身的渺小。知道孙新麾下水军的强悍，拥有好几支水师舰队。
兄弟几个斗志高涨，他们不输任何人！
他们有了奋斗的目标，成为水军，成为纵横大海的水军！只有这样，才不负男儿热血，名扬天下。
“来，兄弟，介绍些好汉给你认识。”孙新下令召集众兄弟齐聚旗舰之上，拉着竺敬，为双方引荐。
竺敬见到成群好汉来投奔非常高兴，知晓大多是水军将领后更是激动。毕竟他是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担任水师营指挥，水上作战不是他的强项。如今来了这么多水中蛟龙，终于算是彻底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