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今夜，登州城里喊杀破云霄，普通百姓瑟瑟发抖。可不是只有吉祥酒楼有军事行动，但凡是石秀，时迁斥候觉得可疑并确认后的去处全都有军队光顾。
有的是酒楼，有的是饭馆，有的是茶楼，也有的粮铺等各种铺面。但凡没有官府批准，又从家里搜刮出大批量精，粗盐。人全部抓走，铺面查封。敢有聚众闹事甚至反抗者，不是重创就是格杀。
目标很明确，全是炸刺的地方豪强的产业。这种夹杂卖盐的事官府素来睁只眼闭只眼，可地头蛇蹦达过头了，直接扫掉，这类买卖遭受到毁灭性打击。衙门里的官吏随后赶过来核实，如实登记造册。
除此之外，李，刘，高家等豪强府邸外有军队封锁。拥有明确证据窝藏私盐团伙的家族军队破门而入抓人，敢阻拦敢逃跑，直接刀枪齐上，见红。
登州城，注定是很多人的不眠之夜！
与此同时。莱州，蓬莱府交界处的一座山脚下的庄园。这里距离铁矿山不远，两拨人正在秘密交易。
一方是蓬莱府李家，私底下兜售铁矿。一方来历不明，自称是河北商人。确认货物无误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买家驱赶车辆连夜要走。李家人大开庄门，门一开火把照亮，差点吓尿。
外面不知何时站着密密麻麻，身穿铁甲的军汉。紧接着，数十个火把点燃，光芒驱散了黑夜，照亮周围，也照亮了两拨狼狈为奸的家伙呆滞的脸。
“啊呔，我等乃是蓬莱府官兵，奉命捉拿私商团伙。通通抓起来审问，胆敢负隅顽抗，杀无赦。”
“杀啊，杀！”随着一声令下，军卒们如潮水般涌入庄园。劈头盖脸，七手八脚地揪住人就按倒在地。有武器的用脚踩踏手腕直接踢开，敢反抗的直接拳打脚踢，刀枪招呼，惨叫声，哭喊声不断。只要是喘气的人都被捉住，赃款，矿产全部被封存……
城外这个庄园只是个缩影！
一处处临近矿山的庄园，农舍甚至是山洞。几乎同时有军队出现查封，运气不错逮住交易的双方。然后突袭逮捕审查矿山负责人，记录一条条罪证。
刁鱼寨水师，平海军水师在海上拦截船队。扣押住想偷偷把粮食贩卖到辽国的船队，驶回各自驻地……
一场巨大的风暴席卷蓬莱府！
这一夜，五千禁军出动，全是孙新嫡系，全是精锐军卒。孙安，袁朗，卞祥，武松，秦明等猛将齐出，吕方，过盛，你貹，酆泰四将率领亲兵压阵。
这一夜，府衙文案官吏，三班六房官差共计数百，随军队分兵十多路，向标记好的地点发动猛烈突袭。
这一夜，登州城里查封的各类铺面上百间，城外查封庄园数十，封锁矿产二十多处。黄县、牟平县，文登城甚至集镇，查封的酒楼铺面数量更多。
哪怕不包括私商团伙。抓到的人三两千，全被送到城西大营关押或受到严苛的审讯，一条条地方豪强犯罪的证据被罗列出……
那些不听话，不老实的地头蛇会被清算，覆灭在即。他们野心的**，忘记了民不与官斗，官府想要收拾谁，只需要有怀疑的对象，军队所向披靡。
这一次的抓捕行动可不是局限于蓬莱府。
莱州，潍州，密州等地，大孙兵马都监孙立早就派出禁军驻扎协助抓人。只是私盐团伙人数不定，数量又多，善于伪装，非常狡猾，一直没有明显的进展。得到确切的情报之后，于当夜同时抓捕。
孙新特意派出了杨志，杨雄，邓飞，宗颖带人协助。以抓捕为主，强硬手段为辅，肃清不确定因素。扶植自己的势力，直接或者间接有效的渗透……
当然，这些行动算是后话！
言归正传，就说蓬莱府动真格，调动大军，四处围剿。
登州城喊杀声持续到凌晨方才散去！
天亮后，提心吊胆一晚上的居民们才敢陆陆续续走出家门，聚在一起议论或打探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了查封的酒楼铺面，也看到官府出榜安民。
“诸位父老乡亲，最近私商猖獗，活跃在沿海州府，杀人放火，公然挑衅官府，造成巨大的影响。经官府明察暗访，月余时间，终于追查到元凶。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一切都是本府有人勾结……”
官府衙役张贴告示，大声吆喝广而告之。
出榜安民，详细讲述昨晚为何会有军队在城中抓人。无非是私商作乱，伙同本府地主豪强挑衅官府权威。贩卖私盐搅乱盐价，采矿做手脚或隐瞒不报，各方贼人猖獗，造成境内发生多起伤人事件。详细列举出把粮食送入辽国等诸多铁证。许多强买强卖田地等陈年烂谷子的案件也被拿出来说事……
“该死，真是该死啊！”百姓们听了无不是愤怒异常。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扎堆，看着告示议论纷纷。
“黄家？居然勾结辽国？”
“天呐，这些家族好大的胆子，敢与沧州贼人勾结？”
“我就说这些都是害群之马，破坏安定。”
“可不是，勾结辽国，那可是死罪呀！”
……
登州城百姓看到地方豪强的累累罪行，恨得咬牙切齿。不少受到迫害的人大喊大叫，大吵大闹。这种情绪是会传染周边，越来越多的人呐喊严惩。
没错，这是官府引导舆论的手段！
沿海地域的盐价本来就不高，对低价卖盐的私商好感全无。如今官府一引导，矛头指向行事霸道，屁股底下不干净的地方豪强，揭露其丑陋的嘴脸。
百姓们自然愤怒，形成了声讨浪潮！
而那些地方豪强见到家宅外面的禁军，又得知城里铺面查封，再听到这些风声后慌了手脚。黄家贩卖粮食到辽国全家都被抓，人人预感到大祸临头。
以往不动如山，临危不乱的家主，族老再也坐不住了。一个个先是花钱，后是色厉内荏说自己谁谁谁。火急火燎地齐聚府衙，联袂想找知府刘豫。
“哎哟，诸位老家主，这么早来有何贵干？”公堂之内，清正廉洁牌匾之下，刘豫大马金刀的端坐，传这些往常牛气哄哄的家主堂问话，笑呵呵地问。
“刘大人，您为何调令军队查封我等铺面，矿产等。”李家主李炝被人推选出来，强忍着怒气问：“我等是开国功勋之后，各项产业在官府登记。您贵为知府，却也不能擅自调动军队强行抓人。”
“就是，我等皆是奉公守法，大人这样做未免坏了规矩。”有李炝带头，其他地方豪强纷纷起哄。个个义愤填膺，人人怒目而视，犹如联合起来刁难。仿佛你刘胖子今天不给个说法这事没完似的。
“哎，重光说得对，这些家伙不一棍子打死不老实。”刘豫神态自若，居高临下看着这些吹胡子瞪眼，面红耳赤的老家伙，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
“诸位，抱歉，此事与我无关！”刘豫遗憾地摇头，按照说好的说辞：“本府兵马大总管临走前有后手，你们暗地里的动作他都有所猜测。特意传令军队肃清一切不稳定因素，为日后北伐做好准备。不巧的是你们伙同私商作乱，被抓了是活该。”
“这这……哼，没有证据如何断定，这样做法我等不服。老夫要联名写状书送到省院，为我等主持公道。”李炝听到孙新之名心里涌出不好的感觉，眼下却不能示弱，声音抬高八斗，强烈表示抗议。
“就是，对……”众家主纷纷附和。
刘豫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取过桌上的公文丢下去：“那没办法，但凡有牵连者一律都得抓审讯。沿海几个州府必须要安定，不能破坏北伐大计。这是朝廷的旨意。你们看看，枢密院，太师府联合签发文书，别说蓬莱府，哪怕省院也得执行。”
这份公文自然是真的，乃是孙新刻意禀报蔡京后获得。宗旨就是稳定后方，杜绝一切不稳定因素。一群老家主，族老凑过来观看公文，呆愣在当场。